陈母说到这里,转头又对陈青墨说道:“墨啊,既是葭心里有苦(衷),你也要多理解,多用些耐心等些时日,千万莫负了她。”
“葭是个是好女人。她会值得你等。”
“妈,我晓得。你也别多想,葭会回来的。”
“但愿吧,菩萨保佑她平平安安,早些归来。”
“墨啊,你那年头一回领着葭进门。我一看便知道她是我们陈家的人。我们陈家也需要葭这样的妇人来撑门立户。”
“嗯。会的!别担心。”
陈青墨连忙应声,并故意叉开话题,脸带微笑的对着母亲说道:“妈,你怎么知道葭就会是我们陈家的人啊。莫不是你真如我爸说的那般能掐会算!两个手指头这么一捻就晓得结果?”
陈青墨一边说话,一边特意伸出大拇指与食指捻了一下。听到儿子打趣自己,陈母微嗔,给了陈青墨一个白眼。对着陈青墨啜道:“去,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
“你啊,出生便缺木,所以取了陈青墨这名字。算命先生说你必是娶一个命中带木的北边女子。葭不就是北国人么,这名字也带着木。”
“还有啊,那年你回来过后我去给你算过命,当时那先生便说你三十岁前会有两次披麻戴孝。三十岁前你爸去了验了一回。葭母亲去世那年你不也就是刚满三十么。那也是披孝。准得很!”
“最紧要的是葭我也喜欢,一看就是个良善人,又知书明礼。你不知道,她头回来便帮着我盛了饭食。为娘养了你们两个白眼狼的崽仔几十年,也不曾见给我装回饭!”
“都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这回我是信了。”
“妈,我也算是用心用力孝顺你好多年了,结果到头来还不如葭给你装一碗饭。真是让人心塞!”
陈青墨见母亲说得起劲,故意装出一副吃醋的表情,酸酸的说道:“妈,你有没拧清到底我是你儿子还是葭是你儿子啊?”
见陈青墨故意装酸,陈母笑骂道:“少在这装蒜打岔,那是能比的么。你能做什么?除了吃饭什么也不会。葭再怎么着也给我带来了小七。呃……”
“小七——小七!”
“这小子又躲哪去了?你在这吃着,我寻寻去!”
陈母说完便出了门寻找小七去了。陈青墨趁此间隙又吃了一碗,就听得陈母在门外数落小七:“你怎么就这么恶呢,明知道我喊你,就是不应声。让我一顿好找!”
却是陈母拉着小七回到食室。虽说遭到陈母训斥,但小七却没有怎么在意,依旧乐呵呵的被陈母拖着进了食室。陈母把小七拖进门后,指着陈青墨对小七说道:“小七,这是你爸爸。过去和爸爸玩会吧。”
“来,小七,到爸爸这来。”
说完便将小七往陈青墨方向推。陈青墨见到小七也是兴致高涨,朝着小七招了招手。不过小七却不肯近前,迅速的躲到陈母身后,探出头不断打量着陈青墨。
见小七这样,陈青墨也不以为意。对着陈母问道:“小七会喊爸爸了吗?”
“不知道,没有听到他喊过,想来也不会。”
陈母摇了摇头,解释道:“毕竟年纪还是小了些,会说的不多。也就只能说些简单的。比如说鸟、喜,奶奶,芸。姐姐哥哥也会叫。只要听得多的,一般都会说。但说得语句不长,顶多也就三五个字。”
“怎么会,不是说一岁半到两岁就会说话吗,他都快三个足岁了,怎么还这样?”
听到陈青墨这样说,陈母开口解释道:“说是说小孩子一般都在一岁半到两岁左右会说话。但那也只是会说话。会说话又早又迟。”
“喜说话就好晚,足足两岁才会喊婆婆。芸和小七要早些,能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哦,原来是这样。对了,你刚才是在哪寻到他的?平时都是他一个人玩的么?”
“柴房门口。自芸去了蒙舍后他就一个人,平时就跟着我。只是偶尔不注意的时候他就会藏在某个角落里一个人耍。喊也不应声,能让你好一顿好找!”
“是吗?你喊他也不会应声,还会这样?小七,过来,爸爸和你说个事!”
陈青墨有些诧异,一般来说大人一喊,小孩子都会应声。小七的怎么就会不应声呢。莫不是头脑有问题,以前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啊。
陈青墨心里想着,眼睛不由的多瞟了几下小七。小七正倚着陈母大腿,低头不断的踢着地面。听到陈青墨喊他也不吭声,不过还是抬头望了陈青墨一眼。
见此,陈青墨走到小七面前,蹲下身来,对小七说道:“小七,奶奶说她喊你的时候你老是不应声是不是啊?”
陈青墨见小七没继续躲着,而是默默地看着自己。便继续说道:“小七,奶奶喊你你不应声是不对的哦。你要是不说话,奶奶会找不到你的。”
“以后要是奶奶再喊你,你就要这样——哎,我在这。或者哩这样——哎,小七在这!知道么,就这样,这样应奶奶。晓得吗?”
小七估计是听懂了,轻轻的连续点了两下头。见此,陈青墨才又站起身回到桌前坐下,对着母亲说道:“隔了这么久才回来,我还为这小子会怕生不认得我了,没想到还成。”
“哪能哩!他现在大了些,是比以往要怕生。”
“那年带着去种菜,把他放路边的小人车上。你大妈洗衣裳路过。逗弄他说小七,唱个歌跳个舞给大婆婆看看。小七就见过她二回,不怕生哼哈着就扭起了屁股给她看。那时小七还不到十个月哩!现在再让他这样,门都没了。现在他会怕丑了!”
“不过啊好在你自他出生便照料了他一整月,上回回来又是从早上起床到晚上脱衣睡觉,除了不是睡在一块,吃喝拉撒都在一起。虽说时间有些久远了,认肯定还是认得的,不过印象不深罢了。”
听母亲这样说,陈青墨也是有些自得,嘴里应道:“也是,这次回来就没有上回那样躲着我。还算不错,不枉我照顾他那么久。”
“那是肯定的,都说父子父子,毕竟是自己的血肉。又岂是其它能比的!血脉这种西啊,断了筋骨连着血。玄着呢!”
“我也不扯了,你看着他。我去把碗洗了。”
说完,陈母便收了碗筷出门去了。见此,陈青墨也没多呆,想了想便哄着把小七抱到了自己楼上,扔了个七巧板给小七玩着,自己则忙着收拾物什,打扫卧室。
本想第二天出去走走的,谁知天不作美,连续下了两天的小雨。出行不便,父子俩被关在了家里。小七坐在长椅或地毯上拼七巧板,陈青墨则进进出出的忙着自己的事务。
直到第三天下午才云收雨住,天空中洒下余晖,大地上显得亮堂些。不过天空依旧还有点滴落下来。早已按捺不住的小七不顾地面上还有水渍,强行要出门。无奈之下陈青墨只得带了把纸伞领着小七施施然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