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青墨脸上的泪痕已擦去,相初葭便用手抚着他的脸细细的看。又是看了好一会才轻吧一声,开口说道:“谢谢你这样久了还能来看我,心里有我。小七是我的亲骨肉,我舍不得他。青墨你是我的男人,对我情深义重。我这样离开你几年了还能对我不离不弃,我更舍不得你。我也不想这样,试问世上有哪个母亲愿意将自己的孩子送给他人。又有哪个女人能大度到把自己心爱的男人给于别人分享?我也不想,我真得不想!但我没有办法,我必须这样做。”
见陈青墨又流出了眼泪,相初葭用手直接帮他把眼角的泪水抹到了一边。继续说道:“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到死我也不愿意分开!青墨,不要怪我。我也迫不得已!如果你要恨,你就恨吧。毕竟是我耽误了你!”
“初葭,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下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为什么你就不能告诉我一声,让我和你共同面对分担一二?我们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如何吗?你这么痛苦、难过,你叫我怎么去恨(你)?要恨我也只能恨我自己,恨自己修行太迟境界不高。一直没能帮到你什么。相初葭,我前年就到了地游境,现在更是到了地游中阶。虽说地游中阶在这世上也不是什么高境界。但这些年地仙却是各门派的实实在在的精精锐人物。我也算是现在南北两国境界最高的几个人之一了。”
陈青墨听得相初葭话语心里满是苦楚,泪流不止。任相初葭怎么擦也擦不过来,但陈青墨也没有去擦拭,只是让它一直流淌。口中继续劝说着相初葭,道:“初葭,你就和我说说吧。若是我能帮上,我就帮你顶着,若是帮不上,大不了一起面对一块去死。如果你一定要我留得一命,我也能甘心留着性命看着小七长大。但是你就是不能不让我知道为什么啊!相初葭你不能这么自私,也不能这么狠心啊!”
相初葭听得陈青墨这话语,也很是欣慰,嘴角露出些许笑意。伸手不断的抹去陈青墨脸庞和眼角的泪水。对着他说道:“果然是我看中的男人,一直都对我有情有义。但是……青墨,这是你解决不了的事。这天底下也没有人能解决!”
相初葭抽咽了一个鼻子,长叹了一声。说道:“青墨,不要哭。既然命运做了这样的安排,我们没法去逃避。让我去面对吧,小七就给你看着他。看好他,不要让他受到伤害!”
“如果可以,你就再娶一个吧,就算为了小七,为了你母亲,你都要听我的话再娶一个。如果舍不下,就把这份情埋在心底,让它陪着小七成长。”
说到这,相初葭长叹了一口气,目光温柔的看着眼前的陈青墨。嘴里说道:“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嫁给你,成为你的女人。还有了小七!有了这些我就再无遗憾。”
“如果真要有,那便是我没能早早发现你的存在,你也没有早早注意到我。蹉跎了好久才相遇!没能好好陪你些日子,却留下太多的痛苦和悲伤给你。……如果真得有来生,青墨你一定要早些发现我,我也一定会记着你。早早的投到你的怀里,不会再让你苦苦追求我三四年!”
相初葭越说越是动情,忍不住又是扑到陈青墨怀里,紧紧抱着陈青墨痛哭不止。
两人又是拥着痛哭一番。痛哭过后,相初葭却是没有再停留,只是对着陈青墨轻轻说了句:“我走了,你也多保重!”便离了陈青墨,直接向门口走去。
陈青墨没有挽留。就像每次与相初葭分开一样,陈青墨从来没有挽留过她。因为每一次相初葭离开,都有不可不去的原因和事由。完全就容不得陈青墨去挽留。今日也是如此!
不过等相初葭要就开门离去之际,陈青墨还是唤了声:“相初葭!”
正要开门的相初葭听得陈青墨叫唤,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陈青墨。却见他还站在原地,远远的望着自己。
陈青墨扬了扬手中的画,对着相初葭说道:“带上它吧。要是想了,你还能看看它。我已是地仙,如果可以,还能带着小七来看你!”
相初葭略想了一下,却是摇头说道:“我身边不好留着它,还是你带着吧。”
相初葭没说要不要陈青墨带小七来见自己,也没有说愿不愿意见小七。只是站在门边用袖子擦了眼角泪水。又粗略的整理了下仪容。这才手把着门栓回头对陈青墨吩咐道:“记着我说的话,好好照顾小七!”
相初葭说完便开门而去,只余下陈青墨黯然神伤。见相初葭最终还是离去,陈青墨心如刀剜,忍不住伸出手高声喊道:“初葭!”
“初葭!”陈青墨口里喊着,人却失了重心。忙用手胡乱撑着,希望能重新找到平衡。睁开眼却是刺目的阳光!自己就在书房躺着,窗外的大雪衬着阳光,道道光线射到屋里让人睁不开眼睛。
陈青墨知道自己是做梦了,所以在梦里才会出声喊着相初葭。而实际上那日相初葭出门离开后,陈青墨并没有出声呼唤。只是静静的站在房里,听着她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相初葭的脚步声有些特别。无论在哪里,是回来还是出去。不管用眼睛看着还是隔着墙,陈青墨都能分辨出那是她的走路声。所以每次送别相初葭后,只要看不到人,陈青墨总是习惯静静的听着这熟悉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只是这一别,自己却是再也没有听到过这脚步声!陈青墨心里这样想着,心里很是失落,更有些痛苦。拿袖袂擦去眼角和脸上的泪水,拿出戒指静静的看着。心里胡乱的想着,更多的是怔怔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青墨听得门吱呀一声响,抬头看去,却是陈母进来。陈母手里端着个食案,见陈青墨醒着便走到书桌前,把小七还没收好的书籍摆好。这才把案盘上的碗端到书桌上放好。对着陈青墨说道:“晌午就听得你呼喊,估摸着你也是醒了,却是不见你下楼吃饭。所以我端点肉糜上来给你充饥。你试试看好不好吃,这是我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