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则山里出了些事,捎信来说需要我这几天赶回去。所以我先送葭到临江城,过后再回山里。”
母亲神情有些低落,叹道:“唉,这年过得让人揪心。既是这样,那你就去吧,小心照料好葭,莫让她受了伤寒。”
“我晓得。”陈青墨应道,转头对着母亲身边的侄儿侄女说道:“你们二个在家要听婆婆的话。照料好小七,下次回头我给芸买件临江最新式的裙子”
“是不是真得啊,那我会小心看好小七的,他很乖的,就知道睡觉。”芸虚岁只有五岁,但女孩子爱美的天性自小就有。听得有裙子,两眼冒花。还未等大伯说完,就抢着说话。
“那肯定是真的啦,不过啊,穿裙子要长发才好看,你头发还是短了些,以后啊勤快些自已梳理头发。莫让婆婆又剪短了,蓄着穿裙子!”
芸听得直点头,咧着嘴,笑得不见眼。一边的哥哥喜急了,忙问道:““我呢,大爸,那我呢?”
“你啊,如果你在家听话、乖,能帮着妹妹看好小七的话,我给你弄把山里的小剑送予你!”
虽说侄儿年纪更长两岁,但性子沉闷一直不太好动。想让他帮着看顾小七那是指望不上,但陈青墨也没有在意,许下了礼物。
喜乐得直拍手掌,叫道:“好,好,太好了,我一直想有一把山里的剑。这回总算是有了!放心吧,我一定会帮着妹妹看好小七的!”
见喜也满意了,陈青墨这才转身走到相初葭身边搀着她,并对另一边也搀着相初葭的弟妹林氏说道:“今天天气好,待得中午日高,麻烦弟妹给小七洗个满月澡。”
见弟妹应了下来,陈青墨这才扶着葭走向马车。刚出月子的相初葭缓缓的在陈青墨的扶持下走向马车,脸色平静看不出有喜怒。只随着陈走到马车,就要攀上之际,转过身来看了看房舍二楼卧室。
二楼是陈青墨夫妇的卧室,小七现在正睡在那里。看着看着,相初葭两行清泪就顺着双颊流了下来。陈青墨看妻子如此,也是鼻子发酸,低声劝慰了两声。就扶着相初葭上了马车。
让相初葭安坐好,拉过被褥盖严实。确认了所有笼包都已搬齐后。陈青墨探出头对着前面的赶车老汉说道:“华叔,出发吧,我们要尽量在天黑前赶到府城过夜。”
说完就放下帘布。随着华叔一声吆喝,马车碾过雪地上娇艳的梅花,不管不顾!只余着花泥和着雪水裹着车轮,一路驰去渐行渐远。树下送行的众人目送马车离去。
到了府城,陈青墨就换了马车。没有休息,连夜出发,一路向北。就这样每到一个城邑或大些的集市,都换马车。日夜不休,一路疾驰。两人也只能趁换车的空隙匆匆洗漱和吃点热食饭菜。其它的时候都在马车里就着温水啃些干粮。如此连续七天,终于看到了遐迩闻名的南山。
南山,是临江城西南不到百里的大山,连绵百余里。高耸入云,险不可攀。然而这并不是南山名动天下的主要原因。南山之所以如此出名,是因为南山是一座仙山,它与大江北岸的昆吾山本是一脉。传说中是被仙人以莫大神通一剑从中劈开,大江便是那剑痕!而南山就是昆吾山落在大江南岸的一段。
昆吾和南山都有修仙者。各自以其莫大的神通除魔卫道。然是人总有恩怨,纷争不断。最终导致昆吾和南山分成两派。以大江为界,大江以北属昆吾山主管,扶持冉相国,人称北国。大江以南为南山主管,由有虞氏建国管理。世人称之为南国。先有南山,然后才有临江城。临江城本是江边大邑,人口众多。数百年来又是南国都城,更是繁华无比。
看着窗外的南山,陈青墨拿出水壶拧开盖子,递给面前的相初葭。说道:“六七天了,总算是要到临江城了。六七天一直闷在车里不能动弹,可把我闷坏了。一千五六百多里路啊,真是不容易!这么赶,想必是把你也是累坏了。来,喝口水润润嗓子。”
相初葭嗯了一声,接过水壶,喝了两口又递回给陈青墨。说道:“想来离临江城没多远了吧?几时能到啊?”
“还有七八十里路,估计要今晚才能入城了。”陈青墨说完,也举着水壶喝了几口。这才把瓶盖拧紧。说道:“要不你再睡一会,说不得等你睡醒了我们也就到了。”
“我才不呢,都睡了几天了,再睡下去就真成猪了。”相初葭嘟着嘴,嘀咕了一声。然后翻转了下身子,换个更舒适的姿式半躺着。
“呵呵,行,随你。那我陪你说说话吧。”
“不了,我怕风,不能受风寒,难不成你还怕风吗?这么多天了,让你也跟着我一路窝在这车厢里。还要时时看着我,怪可怜的。”
“去吧,出去遛遛。实在没事做你就到临江城转转,顺便看看车行开市没有,几时有北上的马车?”
相初葭倒是不乐意,要赶走陈青墨,作出一副要推陈青墨下马车的架式。嘴里说道:“一个大男人一天到晚守着我一个妇人算怎么回事?没点出息,去吧!”
感觉自己就要被推出车厢,陈青墨连忙撑着厢壁,用手挡着相初葭。口中叫道:“别~别~别~。我已经去过临江城了,就你凌晨睡着那会我就去过了。”
感觉相初葭收回了力道,陈青墨微微一笑,说道:“我们也相处了七八年了,我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呵呵~”
“再说了,男人要是不守着自己的女人,难不成还去守着别的女人啊?那就不正常了!是吧?所以我就得守着你。这才是对吧,你说是吧?”
说到这里时,陈青墨腆着脸,一脸的得意。相初葭听的一脸娇情,得意的数落道:“看你那得瑟的小样,知情的才晓得你是守着我,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发了大财还是作着美梦呢!就差没流口水了!”
“有打听到车行什么时候开市吗?几时才有北上的车马?”止住笑意,相初葭这才正色的问道。
“有,初七就开市了,都说吃了七宝羹,各人买零星。南方大都是初七开市,临江城里有些店铺更是初五就开了市。今天是初十,早开市了。”
“不过刚过年,车行的车把式还不多,现在没有车北上。最早也要等到十二,才可能有个把车把式回来开工。就是后天!不过有不少人已经在打听了,要雇车北上。后续就要等节后的十七估计才有人了。”
“你想几时回去?要不等十七那天再回去,你就在临江城休息几天。我也好陪着你四处逛逛,买点东西。一年多没回家了,总要带点南国的特产回去才成吧?”
相初葭没有同意陈青墨的提议,想早些回娘家,答道:“不了,我还是想着早些回去,也不知道我母亲病情怎么样了,实是让人放心不下。我还是早些出发的好,就十二吧。至于买东西,明天我们逛他一整天,什么会买不到?”
“嗯,我估摸着你也是要急着走,所以已经落了定金。另外还约了彩虹,让她明天到临江城来找我们。以后就由她送你北上。”
彩虹这人相初葭认识,那是南山宗外门弟子,经常会来临江城。年纪不大性情活泼,行事却是老练。虽说她道行不高,然送自己北上,一路没有什么险地,只要不出现什么重大变故,应是能保得自己周全。
“那就好!”
相初葭想着十二日那天两人就要分离,只得数日相聚了,心中有些发慌。不由的伸出双手,拉住陈青墨的臂腕放在胸前,抱在怀里。感觉还是有些空落,相初葭干脆挪动身体,把自己上半身扑进陈青墨怀里,然后伸出双手,环住陈青墨的腰背,紧紧的揽着不愿松手。
陈青墨连忙往相初葭这边靠了靠,理了理翻乱的被褥,掩住相初葭的身子。又稍稍后仰了点,好让她躺的舒服些。这才把手放进被褥里,握着妻子的手,轻轻搂着她,把头靠在车壁上,轻叹了一声,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