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很快就来了，她们一共考两天，都是上午考试下午安排教师判卷。所以考完第一天的三科，第二天就知道成绩了。

没有意外，盛禾锦和顾盼还是遥遥领先，甩开后面的同学们几条街。众人只有仰望的份，不得不服气。

就在第二天上午考完试，王老师把张丽萍喊道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她的眼睛通红，一看就是狠狠的哭了一场。

顾盼见了没理睬，管她起什么幺蛾子，反正跟自己没半毛钱关系。不过她还真就想错了，这件事跟她有直接的关系。

“顾盼同学，校长说要请我的爸妈，还要开全校大会点名批评我。”她把顾盼堵在厕所，红着眼睛说着。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在校长那里说不上话。”

“能说得上话，只要你愿意！”张丽萍眼前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校长查到厕所墙上的字是我写的，那些话是在污蔑你。只要你这个当事人受害者选择谅解，校长那里肯定会高抬贵手！

顾盼同学，我求求你，我可不想当着全校同学的面被点名批评。要是那样，我就没脸再来学校了。而且我爸爸要是知道这件事，非得打死我不可！你救救我，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求你了。自从那天你放我们姐妹走，我就再也不敢打坏主意。往后我也会念着你的大度宽容，只要你肯帮我渡过这个难关，我愿意当牛做马！”

张丽萍就差给顾盼跪下了，她好歹也算是学校的名人，有好些男生追在她屁股后头跑。要是被学校批评警告，她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学校？

再者说，她爸爸是嫉恶如仇的人民警察，要是知道自己做了这样下三滥的事情，肯定不会轻饶了自己。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考虑，她都不愿发生这种情况，这也是她肯放下脸面央求顾盼的原因。

顾盼不是滥好人，她不会因为张丽萍可怜就心软。她只会冷静地做出对自己有利，对其他人无害的决定。

她知道张丽萍是真心悔改，也无意再痛打落水狗。张丽萍不过是个才十四岁的半大孩子，她的人生还很漫长，不能因为一时的失误对今后的人生造成严重影响。

“我不想做没有利益的事情！”顾盼盯着她说着。

张丽萍听了赶忙说：“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随便你使唤！”

“放心，我不是黑心的资本家。”顾盼似笑非笑的说着，“学校马上就放假，一个月的假期，你到我店里来刷碗。每天下午一点到五点，四个小时没问题吧？”

“没问题！”张丽萍满口答应下，这个时候不管顾盼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何况顾盼的要求并不过分，不就是洗碗嘛，她在家里也干过。

不知道顾盼是怎么跟校长说的，反正那件事情被压了下来，张丽萍的家长没有被请到学校，更没有被点名批评。

张丽萍高兴的不得了，可她的高兴劲没维持两天就变成了沮丧甚至是痛苦。

她的面前堆着一大洗衣盆碗碟，后厨的小陈又拎过来一大水桶。

“前面的碗筷盘子快没了，赶紧刷！”他皱着眉头说着，心里却在嘀咕，不知道从哪里来了这么个小丫头，刷碗慢吞吞还一个劲的嚷累。这快一个小时了，一共没刷多少碗，找机会得跟老板说说，不行就另外找个刷碗工。

店里本来有个刷碗工，偏生她娘生病了，她只能晚上过来几个小时。张丽萍就是堵这个窟窿，可她明显没有什么工作效率。

她看着越来越多的碗筷，简直是连死得心都有了。胳膊酸疼抬起来都费力气，腰更是像被撅折了一般，站起来想去一趟厕所，没想到双腿抽筋一步都走不了。

奶奶的，她要是知道要刷这么多碗，当初就不会轻易答应下了。可她不敢后悔，生怕顾盼生气也反悔，再把已经压下去的前尘往事提起来。

张丽萍咬牙切齿的坚持，第一天完工差点没爬着回去。整整在床上躺到第二天中午，她才不情不愿的起来，吃完饭又赶到饭店去。

张妈追在她屁股后头喊着：“这丫头一放假就不着家，回来拉个脸一句贴心话都没有。学校考试成绩出来也不跟爸妈说说，不拿学习当回事！”

“你管她干什么？小孩子总憋在家里能有什么发展？咱们这个小镇从东头到西头取直一共才两公里，我闭着眼睛都能说出谁家的大概位置，不怕她跑丢了！再说学习的事，咱们小时候也没有人管，现在不也都有正经工作？”张爸每天中午都回家吃饭，他一边往嘴里扒面条一边说着。

张妈听了冷哼了一声，“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我怀孕的时候谁看了都说是个小子，你就算计着让孩子当兵当警察的事。等丽萍生出来，你那脸比你娘的还难看！我知道你打算把丽萍送去当兵，我告诉你，我说什么都不同意！丽萍学习不错，将来念个师范，毕业以后回镇上当老师，干干净净多好！”

这话还真让张妈说着了，顾盼知道张丽萍念得就是师范学院，只是她并没有回镇上来。

顾盼原本以为干了一天她就会打退堂鼓，没想到她又来了。还好，虽然干活不利索，人娇气了些，可她还能遵守约定。

张丽萍在厨房里忙着洗碗，顾妈妈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悄悄跟顾盼嘀咕。

“盼盼，你那个同学——就是立峰的小姑，在咱们这里义务帮忙不大好吧？我看她也不是干活的材料，孩子累得不轻。想要体验体验生活也不能这样狠，什么事情都要慢慢来，我看你就劝劝她，不然就让她少干点。”

“她非要干，就随她去吧。”顾盼可没告诉妈妈实情。

“这家里条件好的孩子还真是奇怪，非要知道吃苦受累的滋味。”顾妈妈摇摇头说着，“咱们家里的条件一直不怎么好，我看见你干活都心疼。丽萍的爸妈要是看见自己闺女一天刷这么多碗筷，指不定多后悔呢。体验什么生活，闺女在跟前能养多少年？以后嫁人到了婆家，干活的时候在后面呢。”

“妈，我想一辈子陪在你跟爸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