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瑶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冯奇,那眼神中的期待,仿佛是在期待着什么美好的事情一般。
冯奇忽然觉得整个人都有些冷。
这样的月瑶,是他认识的那个月瑶么
怎么会是这样的呢他的妻子。
“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
“啪”
冯奇的话音刚落,月瑶一巴掌就抽上来了。
听着这清脆的声音,李大人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大肚子都跟着抖了抖。
真看不出来啊,看起来这么娇娇柔柔的女人,打起男人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啊。
冯奇没有躲,也没有问为什么。
只是神色寡淡的说道:“你我夫妻一场,我忙于公事多少会忽略了你,这一巴掌就算是我欠你的。”
他自己的性子他知道。
不爱说话,没有情趣,所以能够娶到月瑶他一直十分珍惜,只是
到底还是委屈了她。
月瑶闻言眼眶一红,举起手来,还想再甩一巴掌,却被冯奇握住了手腕,眸光冷清,词锋更冷,“但,也仅此而已。”
说完,就甩开了月瑶,往后退了几步。
虽然他觉得自己配不上月瑶,但是也绝对不会原谅月瑶出卖他,背叛他
尤其是,这件事还是关系到小姐的事情。
“冯奇”月瑶恨得咬牙,“你以为我只是知道这些么只要你能放弃你之前的身份,将那些要命的东西说出来,我就和你好好过日子,不好么”
她是喜欢冯奇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嫁给冯奇。
冯奇永远不会知道,为了嫁给冯奇,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可是
这也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气氛,陡然变冷。
好像一下子就飘起了雪花一样。
月瑶颤抖着,迎上了冯奇无比冰冷的目光,咬着牙:“为什么,在你心中我永远不是最重要的难道只有帝家的那个”
“啪”
冯奇用尽全力的一巴掌,让月瑶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将屏风砸到,摔在上面。
噼里啪啦的声响,将李大人吓了一跳。
等到重归平静,李大人骇然的发现月瑶半张脸都红肿不堪,不断有鲜血从嘴角留下,额头还划了几个血道,看起来好不狼狈。
“你”
嘴一动,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就传来,将月瑶所剩不多的理智都卷走了。
为了那些人,他居然动手打她
月瑶整个人都陷入了魔障之中。
李大人敏感的察觉到,冯奇不仅仅是这一件事瞒着他,看起来冯奇还有什么要命的事情藏着呢。
等等,刚刚月瑶说了一个帝
帝
皇帝的帝,还是姓帝的帝
李大人眼神一变,整个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冯奇的眼神满是骇然。
他居然敢
“哈哈哈,看来李大人也想到了啊。没错,就是帝家”月瑶提起帝家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藏不住也不想隐藏的怨恨,“一个帝家,害死了多少人”
为了帝家,她父母两族尽数被灭。
她和宗族中的姐妹们,流落风尘,生不如死,这些都是拜帝家所赐
而最后
最讽刺的是,她最后爱上的人,嫁了的人,却又是帝家最忠诚的拥戴者。
如此种种,新仇旧怨,她怎么能不恨帝家呢
“月瑶,你已经陷入魔障中了。如果你爹娘知道,你如此痛恨帝家,如此作为,怕是会让你爹娘寒心的。”
冯奇也知道月瑶的出身,自然是了解的。
就是因为知道月瑶的出身,所以才从来没有怀疑过月瑶,甚至在月瑶面前,也从来不遮掩什么。
可是
人心是复杂而多变的。
“寒心呵呵。”月瑶踉踉跄跄的站起来,眼中的怨毒都快放不下了。
如果她爹娘还活着,知道她这么怨恨帝家,肯定会将她逐出家门,甚至会杀了她的。
帝家就是这么邪恶的存在,能够蛊惑人心的存在
“李大人怕是还不知道吧那帝家并非死绝了,还有个女儿活着呢。”
说完,月瑶怪笑几声,十分解气:“唐唐帝家大小姐,活的还不如我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哈哈,真是报应,都是报应啊。”
李大人脸色无比难堪。
看了看浑身锋利如刀的冯奇,整个人都不好了。
特么的,谁说他想知道了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这个时候,知道了还怎么要命的事情,冯奇还能放了他让他活着离开
看着缓缓朝着自己走来的冯奇,李大人下意识的扯开脖子大喊道:“救”
然后,就发出咕噜一声,再然后,就没有了声响。
还流着血的头颅转了转,居然停在了月瑶的脚边,吓得月瑶放声尖叫。
可是还没有叫出声来,就被人厄住了喉咙。
月瑶机械般的睁开眼,看着眼前出手狠辣,面上没有意思柔情的冯奇,整颗心,都碎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声音嘶哑破碎,仿佛在风雨中飘摇的浮萍一般。
没有根,没有未来。
那般的惶恐,那般的绝望。
“你为什么要给了我希望之后又让我绝望”月瑶眼睛睁大大的,鲜红的血丝就像是不甘的线一样,密密麻麻,很是骇人。
冯奇掐着月瑶脖子的手,一点都不抖,很稳:“月瑶,你的心已经歪了,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了。”
“当初,你就不应该将我从青楼中救出来,那样我也就不会从此痛苦。”
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冯奇的手背上,烫的他生疼。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冯奇声音有些颤抖,靠近月瑶,将下巴放在她的肩窝里,贴着她的脸,喃喃的说着。
这是他的妻子,可是他却对她缺少关心,以至于她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如果他能多点关心,早点察觉,也许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哈哈哈”月瑶笑了几声,面色死灰,“浮生几梦,别多会少,不如莫遇。”
冯奇闭上眼睛,手下渐渐用力:“对不起。”
痛苦袭来的同时,月瑶眼前缓缓地浮现出了当初相遇的那一幕:
少女凭栏而笑,问楼下打马而来的俊俏儿郎:“能否娶我”
他笑说:“好。”
那是她生命的开始,亦是她生命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