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淮阳候真的要被明宓给气死了,扬起手就又要打人。
明啸赶紧拦住,一边拦着暴跳如雷的淮阳候,一边冲着和木头桩子一样站着的明安。
“你这子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的把你姐给拉出去啊。”
再不拉出去,这父女两个真得干起来。
“哦哦。”
被吓傻了的明安回过神来,赶紧拽着明宓出去了。
明宓也没有反抗,知道这样做才是孔的选择。
不过出去之前还是对淮阳候说了一句。
“爹,我是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的。”
她是没有想过会有了孩子,也曾经不期待。
可是当她在前两天知道明薇也怀孕了的时候,明宓就觉得,自己还是生下这个孩子吧。
对她好,对眀薇也好。
淮阳候大喊:“滚出去!”
这个女儿一定是要气死他!
等到明宓的身影消失了,淮阳候才泄了力气,由明啸扶着坐在了椅子上。
看着淮阳候有气无力,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不少,明啸也长叹了一声,忍不住问道:“大哥,你也知道欢儿一向格外的有主意,你的话她是不会听的,你又何必和她对着干呢?”
这不是费力不讨好吗?
哪怕是对她好,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多少悲剧是从“我是为了你好”开始的?
“什么叫做我和她对着干?”淮阳候吹胡子瞪眼的吼道,“明明是她和我对着干?”
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的明啸有些傻眼了,“这有区别吗?”
不都是父女两个意见不一致要打起来吗?
“啪!”淮阳候用力的拍了拍桌子,几乎可以说的上是怒吼了,“当然不一样了!”
他是对的,自然是欢儿和他对着干!
这个糊涂弟弟可真不会说话!
明啸缩了缩脖子,“不一样就不一样,你和我吼什么?有本事和欢儿吼去?”
就是和他横的本事啊。
闻言,淮阳候就和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蔫了吧唧的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儿女都是债啊。”
“大哥,你说你,欢儿都不愿意成亲我都没见你这么着急。怎么怀个孩子,你就这么……”
明啸的话,在看到淮阳候凸起的眼珠子的时候,没了声音。
缩了缩脖子,识相的什么都不说了。
又和他瞪眼睛!
“什么叫怎么怀个孩子,我就这样?坏孩子那是事吗?”
本来以为看不到欢儿就没那么生气了,可是淮阳候觉得他现在是越来越生气了。
这个嘴笨不会说话的弟弟,也能气死他。
“每个女人不都会怀孩子吗?”
要是不能怀,你不得急眼了?
淮阳候“啪啪啪”的拍着桌子,拍的手心都红肿了,“别人家的姑娘那是先成亲,再生孩子!循序不一样,那结果能一样吗?”
明啸刚要再张嘴说话,就听到淮阳候十分嫌弃的开口了:“你别说话了,我怕你一张嘴我就忍不住抽死你!”
这个弟弟,真不知道是来劝他的,还是火上浇油的。
要不是知道这个弟弟是真的蠢到没这个心眼,淮阳候真得怀疑怀疑明啸今天说这些话的动机。
“额……”
明啸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了。
忽然来了一种“我是谁,我该何去何从”一般的茫然感。
“算了,你去把欢儿叫进来,我有些事情还是得和她说说。”
淮阳候还是认命了。
其实刚刚明啸的话他不是没听进去。
女儿从到大都特别的倔强,当初知道女儿喜欢上祁睿的时候,他就强硬的劝过。
看祁睿那个子就能知道,祁睿是个痴情的。
而且就算再昧着良心,淮阳候也不敢说他的欢儿就比长乐公主优秀。
更何况,喜欢不喜欢,从来都不是看优秀不优秀的。
多少年了,哪怕那么多人嘲笑欢儿,可是欢儿却还是一直喜欢祁睿。
越想越糟心,因为淮阳候知道,就算他不同意,欢儿也会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的。
既然如此。
那不还不如让欢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平平安安的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的。
不过其他的事情,他是得安排好的。
要不然,怎么能放心?
“爹。”
明宓讨好的叫了一声,她知道她爹一切都是为了她好了。
可是有些事情,她爹是不会明白她的心情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感同身受。
“生下这个孩子,你有想过怎么办吗?”
“什么怎么办?”
明宓一脸茫然的看着淮阳候。
淮阳候叹气,认命的说道:“这个孩子生下来,不可能你养的。我同意你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可是你不能承认这个孩子是你的。等你生下这个孩子来,就将这个孩子送人。放心,我会找一个靠谱的人家的。”
要是养了这个孩子,欢儿还怎么可能嫁的出去?
“爹你是觉得我要是养了这个孩子,对侯府的名声不好吗?”
“哗啦!”
淮阳候只觉得好像有一桶冰凉的水从头顶骄下,让他整个瞬间来了一个透心凉。
“欢儿,你怎么能这么和你爹说话呢?”明啸听不过去了,觉得这话说的太伤人了,“欢儿,你爹这是在担心你知道吗?”
“那为什么都同意我生下这个孩子了,却不让我养?”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只能送人,明宓就觉得揪心。
淮阳候问:“养着这个孩子,你觉得你还能嫁出去吗?”
明宓哑口无言。
她还记得自己之前说了,只要她爹同意她生下这个孩子,就会同意嫁人的。
现在自然也就不能说嫁不出去也无所谓这样的话了。
只是……
“我不在乎面子名声,我在乎的你能不能过得快乐!”淮阳候心痛的说着,“欢儿你还太年轻,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人的闲言碎语会有多么可怕。那不是你不在乎,就能不造成伤害的。”
恶语伤人六月寒啊。
这个世界上,不是说你不在乎,就能解决的。
一个女人养一个孩子,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算了,反正我一向拿不了你的主意,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做决定好了。”
淮阳候说罢,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