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母这话说着说着,说到最后竟从真切的启示变成了张嘴乱来,梦奇陷入茫然,老夫子更从自认向来识途的老马转为傻子,指着学生抱怨:“我说你哈,为何每次开口时都能足智多谋,可到最后就如喝醉了般词不达意了呢?能找出老夫这方外高人已属不易,难道你认为还能再找出与老夫相匹敌的强者哈?”
如此一问,不管怎么听都不可能回答“是”,梦奇就等脑子逐渐恢复正常后悄悄捅黑母,“大哥,咋说此时此刻那也是咱俩的老师了,你一时半会犯糊涂让我一人知道就得了,在老师面前,咱俩还是尽量慎言慎行的好!”
次次说到关键时刻都容易给听话者误解,黑母冲到兴头上给打落下来,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望洋兴叹,然后等预言之事发生时再他们后悔。目前一切皆仅为预感,等需要解释时反而哑了声,他除去缄默不语,事实未发生时还能做啥?毕竟最难言之处是,这时他没法单凭预感就将预感摆成现实啊!
叮叮叮~
当当当~
......
接连“丁零当啷”的几声巨响传来,是香汤书铺在昨日结速开业大典后,于今日正式开业接客了。
前店里店堂伙计们找了半天没找见老板,就自顾着跑去大门口开门营业,竟料不到门外远到十里外都站满了心急要往内消费的客人,九成因拿了优惠券来享受各有特色的澡堂子,一成是为翻阅有趣的书籍的。当然带着兴趣来看书的人中,到底有几个会看正经书可更没法此时就下定论了,唯一能帮老夫子精神抖擞走出去的办法,就是假装万事不知,再躺在担架上装病势渐好,终能叫人从汤池子里拎出来,给送回学院继续修养了。
“黑哥,你瞧再等不了两分钟,顾客们就全得打外面涌进来了,要想捂住昨夜发生的大事,咱老师就得略作伪装,别让人看出他实际比严肃的外表正常......哎呦,疼!更疼了!”
梦奇认为自己这说的全是既重要又正经的重要话,却不料没说完左脑门就捱了一拳头,刚惨叫出声右脑门又给拍一巴掌,眼前二人是谁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奇弟呀~”黑母不得不解释,喊“奇弟”的原因是刚刚被那小子改叫了“黑哥”,他说道:“再重要的事,也得该说时说不该时换种办法说,哪能任由你如此这般就把大实话给吐出来呢?”
老夫子早已气得老脸变形,长胡子挤着面孔补充:“老夫我一切为公,不管做啥了不得的事为的都是王者大陆长久的平安与兴盛,你这新入学的学生怎能毫不避讳地大谈厥词呢?一旦叫不该听的人听见,叫他们听见......”
素来淡定的老夫子,话到此处竟顿时语塞,那种痛心疾首的架势看样子就要把他噎死。于是乎没等喘过口气,他就从椅子上一翻滚到地上,戴上时间不断的老花镜摔到耳朵边也着了地,看似摔得够惨,实际上不管老头儿还是他的金框眼镜都没给摔烂。
当当当~
店内店外都已人头涌动的香汤书铺,骤然给一大群店中小二分开条宽路,以至突发的场景惊呆众人,就算不提不得不赶紧避开的挡路顾客,其他各位也站在原地给吓傻了,就只顾盯着给八人抬出来的担架,手指向躺在上面的人,张嘴瞪眼尽冒冷汗了。
给抬着往店外走的千真万确就是稷下书院的老院长老夫子,平日里学生见了他,景仰之余就只剩了赶紧躬身低头躲开的功夫,这一次见到的情形却极不寻常,大家伙儿全是从一座学院出来的学友,猛然撞见值得尊敬的院长成了这副凄惨模样,他们该如何打招呼?无论怎么说,他的状况好像也真是差点......死了呢!
在店里忙活的小二们全来自于店主梦奇的召灵扇,外表看温顺恭谦,实际跑上来干活时那种叱诧风云的威风,谁见了能不敬畏?
于是当学生们蜂拥而至,急欲享受此新店各类惠顾时,就全给吓得保持刚受打击的体态不动弹了,店里唯一能动的是那副担架与抬架子之人,从已找不出动态景象的店堂上往外挤,老眼半闭的老夫子心中叫一个炫耀,感叹学院校长不管干啥事,都能如此大智若愚!
好就好在,已钻进前店的顾客里有那么一位,多少还存着点胆识,当老夫子即将从店内消失时他回过意识来高喊几句:“同学们,咱们老师昨日被此店店主抓入店中,整宿都没找回他老人家,却没想到今早刚一赶过来寻人就有了收获!”
“啊?收收收......收获?”
“我们今日从学院里往外跑,怎会是为寻找......”
“呸呸呸!关键时刻你这无知学生怎就会忘记明辨是非?咱明明就是出来追随最为尊敬的老师的!”
......
给第一个找回意识的学生唤醒,另外那些位的脑瓜就开始逐渐恢复正常,于是用震惊语气讨论的人声也越来越辽阔,接下来就引发了其中几人的行动。
“卑微的店铺伙计,凭啥敢擅动动学院校长?赶快放下我方老师,休要用庸俗之手亵渎尊师!”
当咆哮之声朝着干活的小二们爆发,之前充满热忱要往后面去泡汤的一群人就眨眼改了态度,改了方向朝担架飞扑而来,貌似即将同来自召灵扇的兔子精们打起来。
“好一个香汤书铺,成立的意义如此非凡,除去咱三人彻夜长叹的夜深十分,其他时间就全成了乱七八糟了。黑哥,你说说咱俩为探索未来路线的举动,在今天看来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呀?”
躲在店铺后,悄悄往前面窥探的两人见识完前方杂乱的变化后,止不住由衷感慨,最先忍不住开口说话的仍是梦奇,若没他领头,黑母大概能一直静观下去,可当小弟打破忍耐出了声,黑母再想如当宇宙之母时那样将一切藏于内心已不可能,便也发出了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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