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收拾了一下，立早在东北三环边上的春夏秋冬酒店订了一个房间住下，订好了第二天去机场接机的孬种，心这才完全踏实下来。正好又是9点左右，估计念晴应该比较空，就给她发了个微信：“hey，睡了不？明天有个朋友来北京，他是个神人，算命很厉害的，我看你朋友圈经常分享塔罗占卜之类的，要不一起吃个饭？”

大约过了五分钟，才收到回复：“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立早吃了一憋，眉头一皱：“咦，美女睡了一晚就忘干净了啊？我是章立早啊，昨天一起进派出所的哈哈。”

念晴：“好奇怪啊，我怎么没记得咱们加过微信啊？”

立早觉得里面肯定有问题：“昨天就加了，还聊了几句，我还把手机号发给你了，你那里看不到聊天记录吗？”

念晴：“没有啊，第一句就是你邀请我吃饭，见那个神人算命啊，亲~~”

说实话，“立早挺讨厌很多女的，聊天特别喜欢亲来亲去的，一看就淘宝用太多，不过念晴是个例外。”

立早：“好吧，那你明天有空不？”

念晴：“不了吧，明天我还要去花店上班呢，昨天的事情谢谢你哦。”

立早：“那些人又来找过你们麻烦吗？”

念晴：“目前还没有，吴强出差了。”

立早心想那小子有工作吗，还他妈出差，八成是躲债去了吧：“哦，那你自己住那儿有点危险吧。”

念晴：“没有，我回到学校宿舍来住了，那个警察叔叔你还记得吧，他跟学校联系了，学校给我打电话让我必须回学校住，还通知了我父母，我被他们好好生骂了一顿。”

立早：“那个警察伯伯人真好，他叫冯建国。你知道吗，咱们这个案子他这么处理，就是怕我会被按照打架斗殴追究责任。要不咱们找个时间咱们请他吃饭吧？”

念晴：“嗯，好啊，我好幸运啊，遇到这么多好人。”

立早心里又暗骂：“可惜跟你睡觉的是个孬种，靠！“

念晴：“我要出去洗澡了，再不去学校澡堂都关门了。“

立早稍稍琢磨了一下：“会不会昨天晚上通过好友的不是念晴，而是吴强那个王八蛋，估计我的手机号也是这个怂逼发给讨债公司的。说不定，讨债公司来勒索我，也是他出的主意。好家活~，知道我有钱，来勒索我，居然还多出来20万，这帮孙子，老子非把你们都给捏死。“

五月的北京，风大，飞机容易晚点。本来应该早上9点到的航班，立早等到10点半才接到张行长。张怀陵虽然年近四十，但一点儿都不显老，看上去和立早差不多年纪，身高大约1米73，身材瘦高，眉清目秀，英气勃发，留着偏分短发，十分干练。

一上车，怀陵就抱怨：“这飞机把我给颠的啊！你退房了吗？“

立早：“退房？没有啊，我还给您订了一间呢。“

怀陵：“快去退了吧，咱们今天住你家里就行了。我还给你带了半箱子的书呢。“

立早：“但会不会住我家比较危险呢？“

怀陵：“我都来了，还危险什么？“

立早：“双拳难敌四手啊？“

怀陵：“谁说我需要用拳？“

立早：“难道用脚？“

怀陵：“哈哈哈。到家和你说吧。“

立早：“哦，咱们先去退房，顺便在酒店吃点饭。“

果然，那帮人又来过了。立早家的防盗门上被喷了几个大字：“速速赔钱“。怀陵看了哈哈大笑：“你别说，这北京的讨债公司都这么专业，居然是套着模具喷上去的，还“速速”，真有意思！“

立早气的直骂：“他妈的，还真勒索起我来了！还不信治不了他们。“

怀陵：“不要着急，先带我参观一下你的豪宅吧。买了房子还没请我来过吧。“

立早：“你得有点心理准备，这装修是之前业主的。“

一进门，浓浓的美式风格，虽说老气横秋，用料却也讲究。

怀陵各个房间都扫了一眼：“我觉得装修的还挺不错的，虽然不适合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但其实挺有味道。这房间布置，卫生间的风格，有点像华贸丽思卡尔顿酒店啊。“

立早：“是吗，那酒店我还真没住过。我比较喜欢现代极简约风格。“

怀陵：“哦，就是那种直来直去的，纯白纯白的吧。那种没有生活气息，而且真弄起来，挺贵的。“

怀陵把箱子打开，里面有十几本书：“我看你的书架真够空的，这些书都不错，送给你了。“

立早一看，都是古书，纸张都有些泛黄了，还有几个是手抄本：

《抱朴子》

《太平洞极经》

《菩提证道》

《地煞》

《天罡》

《祖天师评周易》

《虫论》

《昆仑内篇》

《金石论》

《药理精要》

《轩辕密藏》

《风水真要》

立早一边小心翼翼的把书放到有玻璃门的书架上，一边惊叹：“这里大部分连听都没听过啊。“

怀陵：“嗯，慢慢看吧。我先把勒索你的那些人都解决掉。“

立早：“为之奈何？“

怀陵：“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立早：“啊？这么恨啊，需要这么血腥吗？“

怀陵：“取几个狗命，怎么就恨，怎么就血腥了呢。“

立早：“道家不是讲究无为吗？“

怀陵：“盖闻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凶虎，入军不被甲兵。凶无所投其角。虎无所用其爪。兵无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无死地。“

立早：“这是道德经里的啊。这不就是说要想活的时间长，就要处处小心，少惹是生非吗？“

怀陵：“你觉得李耳废了大半辈子，写出一部道德经，就是教大家夹着尾巴，懒洋洋的，每天宅着晒太阳吗？“

怀陵喝了点松针水：“古往今来，能真正看懂道德经的人没有几个。对于普通人来说，一辈子太短，很多东西参不透，只看到表面，真是可惜啊。“

立早：“难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反过来，要想不入死地，就得先发现威胁，还没等虎用其爪、兵出其刃、凶投其角的时候就消灭他们，所以才能不遇凶虎、不被甲兵。“

怀陵：“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立早反应很快：“哦~~，无和有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的。没有“有”，哪来的“无”。哦，老子其实开篇就留了玄机了，只不过大家都没真正听进去。“

怀陵：“哈哈，看来我的松脂还是很管用的。“

立早轻声说：“可是咱们怎么杀得了这么多人，然后又全身而退呢？“

怀陵：“人的命不过就在这一吸和一呼之间。“

立早：“你是说闷死他们？用煤气？“

怀陵撇了撇嘴，从行李箱里拿出来一个不锈钢保温杯，放在书桌上，正好压住立早刚拿出来的《虫论》上：“难道还得抱个煤气罐上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立早：“嗯，不明觉厉啊。您这保温杯估计是毒药吧？“

怀陵打开盖子，飘出清甜的味道，喝了一小口：“什么毒药啊，这是我珍藏的蓝枸杞。“

立早凑过去看，果然是蓝色的枸杞：“你确定这不是蓝莓干？居然有蓝色的枸杞。“

怀陵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大塑料袋，里面全是晒干的蓝色枸杞：“你也泡点喝，可以补气养血、调顺呼吸，最后一定要把枸杞都嚼了吃。“

立早拿茶杯泡了一杯，喝进去，是枸杞的味道，但里面多了一种椰子和杏仁的混合味道。

怀陵言归正传：“你这件事要尽快处理，我们得去一趟讨债公司，找到这帮人。“

立早：“要不我就说我们提着现金到他们公司还钱去？“

怀陵：“那样太奇怪了，他们会起疑心。他们不是给你发过账号吗？“

立早拿出手机：“北京三力华强咨询顾问有限公司。“

怀陵：“把具体账号信息发给我。“

怀陵收到信息后，打了一个电话，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就拿到了三力华强的详细信息。

立早：“张行长，你怎么这么快能够搞到他们的具体办公地址、财务人员电话呢？“

怀陵：“哈哈哈，我的一个朋友开了一个小贷公司，他付费获得了国税局数据库的权限，可以查找这些企业的缴税和其他基本信息。“

立早：“原来这种信息花钱就能看啊。“

怀陵：“不搞到这种信息，互联网金融凭什么可以这么快放款呢？今天有点晚了，又旅途劳累，先休息一天，咱们明天上门拜访这个三力华强公司。“

晚上，立早带怀陵在会所做按摩。立早向怀陵提起念晴：“那姑娘我第一眼见她，就有一种特别奇妙的感觉，就像在隧道里开了很长时间，终于出来看到蓝天白云的感觉。“

怀陵：“你这种比喻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嗯，但也不一定有这种感觉就一定遇到了对的人。“

立早：“管她对不对的，反正现在我很想和她谈恋爱。“

怀陵：“有这么好吗？长什么样啊？“

立早把从念晴朋友圈里找出来的自拍照片给怀陵看：“我觉得挺好看的，就是胸小了些。“

怀陵：“哦，我建议你慎重啊。下巴太尖，颧骨也高了点，而且脸太瘦，不算旺夫之相，说不定有些克夫呢。“

立早：“真的假的，没事，我命硬，不怕。“

怀陵欲言又止。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倒是按摩的技师用福建口音普通话说：“哎呀，都什么年代了，你们两个怎么还这么迷信啊。现在的明星美女不都是尖下巴、瘦脸、高颧骨吗？哪还能都克夫呢？那这么多整容的是不是也都得克夫呢？“

立早随声附和。

怀陵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你我不过是万千奥妙宇宙中的一粒尘埃，这里面的秘密大家搞不懂没有关系。可很多东西是明摆着的，先不说她克夫与否，看人的眼光就很差，居然看上像吴强这种小人，其昏聩可见一斑。“

另一个年轻的漂亮小技师忍不住说：“诶呦，女人你们不懂啦。您这说话之乎者也的，估计谈恋爱也不多吧。”

怀陵大笑：“我把过的妹，比你手机通讯录上的电话都多。“

小技师一边给立早敲背：“嘿呦，瞧把您厉害的。看来您从娘胎里就开始谈恋爱了吧。“

这时候旁边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小技师趴在立早背上探过头去看了一眼：“念~晴~，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立早猛的一下要起来，差点把技师掀翻过去：“哎呦妈啊，您这是诈尸啊？要人命啊。“

立早也没搭理，一把拿过手机接通，只听里面念晴带着哭腔吞吞吐吐的说：“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找谁了。刚才有一个人加我微信，说有个图片传给我，结果我打开一看，居然是我的裸照。“

立早：“谁他妈弄得？是不是吴强搞得鬼啊？“

念晴：“我看照片，除了他不可能有别人，就是在出租屋里，是趁我睡着了拍的。“

立早：“我估计，肯定发你照片的人勒索你钱吧？“

念晴：“说不还10万块，就把我的照片传到网上去，还要群发给我的老师同学。“

立早：“又是这种套路，妈的。肯定是吴磊那小子，他肯定把咱们两个都卖了，给自己抵债。“

念晴：“我真是瞎了眼了，可我该怎么办呢？“

立早：“我估计你在那儿也不安全，我去接你，来我家住吧，我朋友和我在一起，我这儿应该安全。“

怀陵倒是一直没事人一样，这会儿两个技师一块给他摁呢。听立早这么说：“别啊，给她开个酒店最好啦，来跟咱们凑什么热闹啊？“

一抬头，立早已经把衣服换好了，也顾不上技师都在屋里了：“咱们两个都在，应该比较安全。更重要的是，我得把事情查清楚，彻底把后患解决。“

怀陵：“彻底解决后患，这个你倒是放心，我都准备好了。“

一路狂飙来到传媒大学，但在进大门之前被保安拦下了：“你进去找谁啊？“

立早有点不耐烦：“接一个朋友，着急啊！“

保安低头仔细看了一眼立早：“这都快11点了。最近有社会人士来骚扰学生，所以管得很严，你联系她，让她自己出来，或者给保卫处打电话。“

立早无奈，只好立即给念晴打电话，但发现手机关机了，立早心急如焚：“我说保安小哥，我接的这个女孩叫顾念晴，让我来接她，现在她不接我电话，我担心她有危险，你看能不能帮忙找人去宿舍找她？“

保安：“顾念晴，有点耳熟啊。诶，不对啊，刚才好像有人把她接走了啊。“

立早有点慌了：“啊？什么车，您还记得车牌号吗？“

保安：“是一辆摩托车，啥牌子拿记得住啊。“

立早：“什么样的摩托车？“

保安：“就普通的，不是那种炸街的。你先停边上去吧，再联系联系。你这车比那人的好多了，嘿嘿。“

立早又打了几次，还是关机，下车跑到保安亭：“你确定那个姑娘不是被挟持的吗？“

保安：“应该不是吧，他们一看就认识啊，应该是男女朋友吧。“

这时候有个电话来了，风声很大，好像在外面走，气喘吁吁的：“立早，我是吴强，来不及解释了，那伙人穷凶极恶，我和念晴暂时躲到我舅舅家里去，你也去躲一躲吧。“

立早：“吴强，你把电话给念晴，我和她说几句。“

念晴也气喘吁吁的：“立早，我和你打完电话，吴强就过来了，都是那些坏蛋搞得鬼，他们把吴强绑架了，逼着吴强说出你的号码，还从手机里面找到我的裸照。吴强是拼了命跑出来的。我们在火车站了，现在去他舅舅家，他在平山市，那里应该安全。“

立早：“被绑架了？那你们怎么还不报警啊？“

吴强拿过了电话：“报警根本就没有用的，他们就是钻法律的空子，打了我，都没留下外伤，警察都是和稀泥的多，像那天的情况太少了，你是命好啊！“

立早：“哎呀，你让念晴跟你这样躲来躲去的算什么！我非得把这事给了解了。“

吴强：“你别冲动，多保重，我们开始检票了，这是最后一班了，赶不上今天就走不了了。我估计他们肯定会缠上念晴，她也得换个号码了，到时候联系我这个号码。“

立早挂了电话，深吸一口五月的大风，攥紧的双拳松开：“对，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大风过后，风清气正，早晨的阳光撒下，抚慰着早高峰的上班族。由于限号，立早和怀陵挤地铁来到金台夕照站，光华路的一个公寓楼里有很多小公司，三力华强就是其中之一。几个年轻小伙子捧着豆浆，啃着煎饼和包子往电梯里挤。呡着星巴克的精致女生嫌弃的把头向右转了过去，宁可看着穿着tomford西装的立早，以及brioni的怀陵，立早的手上还提着一只特别大的黄色仿古公文皮包，看着鼓鼓的。

18楼到了，女生先一步走出电梯，两人随后。左边是“小红摄影工作室”，右边是“数字货币国度”，两个人找了半天，最后问了保洁，七拐八拐之后，终于找到了“三力华强”。

巧了，前台正是那位女生，桌上还放着星巴克，杯盖上还有口红印：“两位帅哥找哪位？“

立早把皮包提到桌面以上拍了下：“我们是来还钱的。“

女生笑着又打量了立早一遍：“呦，这么主动还钱，还穿的这么板正儿的，我还真是头一次见。有联系人吗？“

怀陵一言不发，打开保温杯，喝了几口。

立早拿起手机拨通了，对方记了他的号码：“章先生，是不是钱准备好了呢？我们领导今天出院，一直在问你赔钱的事情。“

立早：“哈哈，当然，我已经在你们公司前台了，我还现金。“

对方愣了一会儿：“哇，果然是大老板，真拽啊。啊，我们领导要跟您说话。别挂~“

四川口音比较重：“章先生，您身手是真好撒，我这住了两天院呢。我也不回家了，您这个朋友我要认识一下，您在公司休息室先坐下，我们还得二十分钟才到，路上有点堵。“

立早：“没事儿，我等一会儿。“

小女生领着两个人穿过办公区，办公室不大，工位就是长条桌，没有隔断。几乎一大半的人都在打电话，有的很文明，有的很粗暴，应该都是在催账。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脸上写着北漂的激情、不甘和艰苦。

立早跟在前台后面，这才发现小女生小腿肚子上，丝袜有一处破损，黑色高跟鞋也有几处磨破了。

两个人坐下喝茶。立早：“我看这里上班的倒都是些正经年轻人，就像当年我刚来到北京一样，我估计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干的事情究竟有什么后果。“

怀陵：“警察都分内勤和外勤，贼也一样。“

立早：“嗯，我看那小姑娘还挺懂事的。“

怀陵：“外围可以不算，还有保洁和物业。“

这时候平山的钱行长来电话了，说立早给平山城投出的方案，市里面的领导都很重视，要求务必尽快启动执行，所以明天平山城投的几个领导都过来，请立早吃饭，启动项目，希望能在九月份完成50亿的融资目标，好在12月给工程队结算，为的是年底前给农民工发工资。

电话刚挂断，一干人等都进了休息室，领头的正是那天挨打的，脸上还有些淤青，旁边跟着李子儒，和上次去立早家堵门儿的那四个。

刚出院的这位，嘴似乎也还是不太利索：“章先生，我是濮今朝啊。您果然一表人才。“

说着，给立早递名片：“章总，这是我的名片。”

立早接过来，一看是“三力华强副总经理濮今朝”：“嗯，濮总的名字很是霸气，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啊，嘿嘿！”

濮今朝感觉还是读过几年书的：“章先生过奖了，您这个立早也很猛啊，独立的很早哦，哈哈哈！”

李子儒一直都比较冷静，不苟言笑，应该是个鸡贼之人，上次他就没挨打，估计挺会算计。李子儒注意到了怀陵：“旁边这位是？”

立早：“哦，这是我的表哥。”

李子儒感觉怀陵眉宇之间颇为秀气：“哦，你们的气质还真是不同，一个高大威猛，一个清秀文雅。诶，这怎么也没给沏茶啊，小八啊，快去沏茶。”

原来这个小八就是那个憨厚的大个子，他看立早的眼神如果翻译过来就是：“大哥，你怎么又来了，为啥不躲得远远儿的？”

小八磨磨蹭蹭的开始倒茶，确实笨手笨脚的。小个子非常不满：“你这个瓜娃子，来了快一个月了，倒个水都干不好，说话也慢吞吞，老板咋就招进来你这个货呢？”

李子儒还是高一个层次：“幺板儿啊，对新员工要宽容。”

立早：“就是啊，身材这么高大，倒水不利索很正常啊，这位小哥的身材倒水很合适。”

小个子刚想骂，濮今朝瞪了他一眼，就老老实实帮着倒水了。

怀陵对这一切那真是视而不见，从怀里拿出一包枸杞：“您过奖了。不用麻烦，我来给大家尝尝这枸杞，这泡上一会儿，就直接化在水里，非常的补气。”

立早心想：“难道这枸杞里有文章？和我喝的蓝色枸杞有啥关系呢？”

濮今朝：“张哥真是客气啊，那大家就尝尝吧。”

小八又从柜子里拿出来八个纸杯，怀陵在每个纸杯里放了五六颗枸杞，把热水倒进去。那些枸杞都沉在杯底，有少许的气泡附着。

从濮今朝开始，一一拿起纸杯。到大个子的时候，立早过去把杯子盖住：“这位小兄弟的气色，不太适合喝枸杞，火气会太旺，喝点茶算了。”

怀陵皱了下眉头，把杯子从立早手掌地下拿了出来：“我这表弟道行还浅，你还是得喝枸杞。“

这时候枸杞已经融化了，濮今朝他们都捧着杯子惊叹起来：“嘿，这枸杞还真化了，这根红色的西红柿汁一样了，就是没这么稠。“

怀陵给立早和自己也弄了一杯枸杞，立早有些犹豫，怀陵用眼神告诉他，可以放心喝。

立早：“大家快尝尝。这种枸杞我也是第一次喝，说着喝了一大口。“

濮今朝喝的嬉皮笑脸：“真挺好喝的，感觉是混合了枸杞和枣的味道。“

濮今朝：“子儒啊，你别光顾着喝啊，快验验钞票！章先生他们这种有钱人，都很忙的。“

怀陵喝了口红色枸杞汁，也不吱声，自个儿把皮包从沙发上抬起来放在桌上，轻轻打开锁扣，打了个手势，示意李子儒验钞。

一叠一叠拿出来，都是用纸条封好的，一共五十叠。两台点钞机放好，李子儒和另外一个小伙子坐下来，一叠一叠拆封，点钞。其他四个在那儿傻站着，濮今朝和立早接着套近乎。

李子儒果然是个仔细人，点钞机数完一遍，他还要用手点一遍，那个点钱的速度不亚于银行老柜员，怀陵用余光看过去，一度怀疑他是银行跳槽过来的。

李子儒看了下杯子，笑眯眯的点点头，接着数钱。

李子儒终于把钱数好了，端起纸杯把剩下的枸杞汁一饮而尽：“痛快，爽啊。五十万，一张都不差！章总爽快！“

立早和怀陵互相看着笑了笑，开始把钱往包里装回去。

濮今朝愣了：“唉？你们怎么往回装啊？“

李子儒还抖个机灵：“哦，是不是您这名牌包也想送给我们啊？“

怀陵慢悠悠的说：“既然钱你都帮我们数完了，我们就带回去了。我早就听说这种讨债公司很会数钱的，比银行都准呢。“

小个子终于可以发作了，喝完最后一口枸杞汁，使出洪荒之力大喊：“你个仙人板板！来玩儿我们啊，也他妈太吊了吧？今天非得恁~~~~~死你们俩！“

旁边那两个也抖了抖身上的膘，亮出了廉价纹身，就是那种简笔画动物或者错别字。只有大个子还是傻楞楞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怀陵把包扣好：“别激动啊，其实除了让你们帮忙，我们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一个大汉把房门关上了，其他几个往立早和怀陵这边靠，准备要动手。李子儒拦住了他们，但也不嬉皮笑脸了，耷拉个脸冷冷的问：“什么事？“

怀陵往后捋了捋偏分的头发，冷冷的说：“哈哈，就是看着你们死。“

濮今朝：“哈哈哈哈，我看你们真的是神经病。本来对你们印象还不错，看来这下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你们了。都给我上，往死里打！“

那五个都冲过去打立早和怀陵，包括那小八这会儿也精神抖擞，不犯傻了。可是一顿王八拳打下去，居然都软绵绵的，很轻松就被挡下来了。

濮今朝都纳了闷儿了，亲自上，使出全身的力气踢立早，被立早反身一脚蹬飞了。

再一看，几个跟班和李子儒都缩在地上，扯着衣领，大口大口的吸气，但似乎都很徒劳。

尤其是李子儒，拼命吸气，面部发紫，四肢痛苦挣扎，几分钟便没了动静。其他几个也相继痛苦而死。

只有小八、濮今朝和小个子比其他几个要稍微好一些，头晕脑胀，浑身乏力，满头虚汗，不过头脑暂时还算清醒，摊在沙发上：“你们这是下了药了。章总，求您这次饶了我，老家还有老婆孩子，等着我寄生活费呢，您得可怜可怜我啊。“说着居然开始痛哭流涕，恐惧中带着悔恨。

小八也是大哭：“俺还没结婚，还没睡过女人呢。“

立早看了下小八：“家里父母你不想着，还想着没睡过女人。“看完一脚踹过去，跟踹王八一样。

立早转身蹲下，用手轻轻拍打濮今朝的大脸蛋子：“服软倒是挺快啊。这回儿想起来老婆孩子了，那些被你们逼债的人，他们的老婆孩子呢？濮今朝，先问你几个事儿。我的手机你是怎么弄到的？“

濮今朝：“吴强给的，说你可以替他还钱，还说这点钱对你不算什么。“

立早很生气，给了濮今朝一个大嘴巴子，血都出来了：“他妈的，吴强这个傻逼。我再问你，裸照怎么回事？“

濮今朝：“我们担心以您的性格，不会这么轻易给钱，万一您有什么通天的朋友，我们也惨了。其实您要不搭理我们，我们也不会再去找您了。所以，我们就把吴强那小子给绑了，从他手机里找联系人，看看有哪些亲朋好友可以敲诈，结果发现了那个小婊子的裸照，她爹在燕云省还是个小土财主呢~啊~~“

这下可把立早给激怒了：“你妈才是婊子！我操！我操！“

边骂边从旁边桌子上拿了一大叠餐巾纸，硬塞进那厮嘴里，看塞得还不够满，把旁边一袋还没打开的茶叶直接给塞进去了，下巴都脱臼了。濮今朝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不知是死是活了。

10分钟后，立早和怀陵走了出来，到了前台，立早找小姑娘要了一包湿纸巾，把皮鞋上的血迹和白色组织擦去。

小姑娘好像在自言自语：“这么淡定的可真少见。“

怀陵帮立早把洇红了的纸巾丢进了小姑娘腿旁的垃圾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