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早:“哎,你说墨子他们把生平经历记载的这么详细,为什么这炼丹之法就写的这么隐晦呢。”
怀陵:“也可能是故意的。咱们必须找到黑色石板,我猜上面可能记载着炼丹的真正方法,或者更为厉害的“大道”。你想啊,竹简这东西很难保存,说明这上面的东西主要是墨佳羽留给墨子的,很多东西不需要说的太明白,真正他想留给嬴政的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理解的,这些肯定就在黑色石板上。”
立早:“这东西在秦始皇陵里呢。老大啊,您绕了这么大一圈,最后竟然是要去考古发掘啊。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没把它挖出来呢?”
怀陵:“我尝试过,从汉末开始,从未间断,但一直没有成功,秦始皇陵的地宫太难打开了。近代有人找了孙殿英,也没能弄开那地宫。”
立早:“那连孙殿英都搞不定,咱们几个在这儿瞎意淫什么啊?”
怀陵:“如今咱们力量可比孙殿英大多了。”
立早:“这个我得考虑考虑,挖别人祖坟的事情我可不想干,而且里面有那么多文物,万一弄坏了,我可成了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
怀陵:“要有一个万全之策,让我再想一想。”
这时候,吹来一阵阵凉爽的风,不一会儿就下起了秋雨,地上激起泥土的味道。
三人干脆打道回府,从长计议。到了家,雨也停了,夕阳把红光洒在菩提树上,院子里斑驳陆离,立早看到徐诗诗一袭黑衣,扎着头发,在院子里练太极,时而悠然缓步,时而猛然发力,动静相宜,阴阳调和。立早来了兴致,非要跟徐诗诗玩儿推手。怀陵似乎有点不太乐意,非要拉着立早进屋下围棋,多亏念晴把他拉过去一起做饭。
雨后的菩提树下,绿意挺拔,黑风婀娜,步伐相向,推手掤捋。立早绷劲大,徐姨柔力强,你来我往,前仰后合,左右逢源,如高手对弈,如龙虎相争。无奈树立微风中,落叶萧萧下。
徐姨停下来,笑着说:“也不知道他们饭做得怎么样,我得去厨房帮把手了。”
早有点尴尬:“哦哦,您方便的话还是给我弄碗油泼面。好这口儿。”
徐诗诗:“今天我做水盆羊肉吧,秋天进补。明天中秋节,我给你们做手工月饼。”
晚餐很丰盛,立早没怎么吃菜,但喝了三碗羊肉泡馍,徐诗诗觉得倍儿有面子。
和念晴一番云雨后,两个人非但没有困意,反而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何不出去吹吹风。打开窗户,立早抱着念晴,一跃而出,向着一轮圆月缓缓拾级而上,刚过菩提树梢,秋风吹过来,撩起了念晴的长发,立早低头看到念晴月光下清澈的双眸。
念晴:“要是我也能这样该多好,咱们可以在天上一起跳舞。”
立早:“现在就可以啊。”
说着,右手一弯,揽起念晴的腰,又上一层空中楼阁,挽着念晴缓缓跳起了华尔兹,念晴配合着,与立早一起扭动脖子,小腿微微抬起。又一阵秋风吹来,树叶婆娑发出美妙的音律。念晴跟着旋律哼唱起来。立早弯腰附身,念晴的长发垂下来,看到月亮恰好在立早的脑后,像圣人的光环。立早的臂弯突然松开,随即里面用两只大手夹住念晴的腰,用力举起来,念晴低头看到立早之下是一片郁郁葱葱,有些叶子发暗,有些叶子发亮,像仙人的舞池。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有诗为证:
月看鹤双婷,
风听鹊对鸣,
立仙千年早,
念古万世晴。
中秋节清晨五点左右,立早下楼走到客厅,发现墙边放了一个长几,长几背后的墙上了挂了一幅画像,画里是一个青年男子,身着黑色红边长袍,红色腰带,方脸长目,美髯仙须。长几上放着腊肉、果脯,香炉里染了三炷古香。立早见此情景,也不问究竟,对着画像就双手合十,站着拜了三拜。
这时候,徐诗诗从厨房走了进来,上身穿灰色毛衣,带着围裙,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担担面,上面还有一双筷子。
立早一看,喜笑颜开:“诗诗姐果然神机妙算,知道我今天起的早,还做了面条给我吃。”
徐诗诗:“这碗可不是给你的,是给画里那位的。锅里还有,一会自己去盛。”
立早:“画里是哪位神仙呢,中秋节给他烧香也就罢了,怎么摆的都是些四川小吃,还上担担面?难道是太阴星君?”
徐诗诗把碗放在长几的中间,将筷子尖儿放在碗沿儿上,筷子根儿放在长几里层。往后退了几步,盯着画像,双手握在一起不断揉搓,一会儿幸福的微笑,一会儿又抿着嘴,眼神里闪烁着光芒,最后竟然抽泣起来。
立早一声不吭的在一旁看着徐诗诗,那幸福的表情就像自己的母亲见到就不归家的自己,于是走过去,搀扶着徐诗诗到沙发上坐下。
擦干眼泪,徐诗诗对立早说:“今天是我儿子的祭日,画像上的人就是我儿子。”
立早想起来怀陵的话:“哦,不太对啊,您是宋朝人啊,怎么画像上的人穿着汉代的衣服呢?”
徐诗诗:“又是我那儿媳妇儿编故事呢。我的儿子叫赵升,死的时候就像你这么大。张怀陵是我儿媳妇儿。”
立早:“怎么一个人一个版本啊。可赵升不是跟着张天师升天成仙了吗?”
徐诗诗:“成仙成仙,对妈妈来说,儿子升仙和儿子去世有什么分别吗?还不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可不是嘛,对留下的亲人来说,升仙和死亡又有什么分别,都是天人两隔,都是念念不忘。
立早:“可您为什么不升仙去找赵升呢?”
徐诗诗:“哎,当时赵升自己服了一粒金丹,还有一粒,便给了她妻子陈氏。小陈是个孝顺的媳妇,我丈夫走的早,赵升20岁的时候又离家学道,一直都是小陈照顾我,任劳任怨。这临最后,小陈舍不得我孤苦伶仃没人照顾,就想先奉养我,等我进了棺材,再把那金丹吃了升仙找赵升去。可谁想,两年后发了一场瘟疫,小陈看我病痛难忍,便把那一粒金丹让我吃了半颗。可着一吃不要紧,不光病好了,还变得像不到五十岁的人。小陈说干脆我把剩下的一半也吃了,升仙去找赵升。”
立早:“这儿子和儿媳妇之间,您还是选择了儿媳妇?”
徐诗诗:“也不能这样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至少我的一家人都还活着。只要再炼成一颗金丹,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徐诗诗眼中透出了幸福憧憬的光芒。
立早:“怀陵原来是这等人间楷模,要是你们当年如果每人都吃半粒,那该多幸福啊。哦,所以怀陵也特别想找到那黑色石板。怪不得,看来不全是为了让我拿去治病救人啊,哈哈。顺便,我也成个真仙”
徐诗诗叹气连连,摇摇头说:“成仙真就真么好吗?”
立早也摇了摇头:“倒也是,亲不养,仙何为?也说不定赵仙人也有这么一问吧。”
徐诗诗:“你说那仙界就是一片祥和太平,都是人变的,难道就没有弱肉强食,就没有勾心斗角?我是担心我的儿啊。”
立早:“可怜天下父母心,神仙也一样。”
却说念晴晚上做了一个梦。
朝日东悬升青谷,仙山高耸入红雾,溪泉潜流绕墨松,丹鹤悬飞哺雏孤。
立早挽着念晴登空而上,升过山腰,穿过云霞,直登山顶。山顶有一处平台,大约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地面就像是不锈钢的颜色和质感,立早和念晴走在上面,在地面上倒映出模糊的影像。走着走着,念晴发现地面上不规则的分布着一些圆形的线条,有些线条是白色,有些是黑色。念晴拉着立早向平台的边缘走去,忽然看到平台的边缘有一处美式风格的别墅。走过去,透过低矮的木栅栏看到院子里有一家人正在吃早饭,不是别人,正是念晴的父母、哥哥嫂子、5岁男孩,旁边还有一个婴儿车。念晴拉着立早疑惑的走过去,但走到了跟前,他们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他们,念晴跟他们打招呼,他们也似乎听不到,还在自顾吃着油条,喝着豆浆,有说有笑,聊家长里短,聊家族生意,只是妈妈提到了一句:“要是念晴和立早他们在该多好啊。”念晴和立早互相看了一下,诧异、疑惑、失落、恐惧、伤心都在心里滋生蔓延。念晴走到婴儿车跟前,那婴儿看上去是个女婴,也不哭闹,睡的很香,叼着一个带着超人标志的奶嘴,念晴弯下腰,吻了一下女婴的额头,女婴居然睁开了眼睛,自己拔下奶嘴,看着念晴咯咯的笑了起来。旁边的嫂子里面放下碗筷,过来看:“这孩子怎么这么有意思,醒了自己把奶嘴拔了,还自己在那儿乐。”
这时候念晴听到立早大叫一声“小心”,站起身来回头看,立早指了一下天上,只见一只巨大的秃鹫飞了过来,乌黑的翅膀展开几乎把整个平台遮住,黑色发光的利爪像是精钢制成的,秃鹫俯冲下来,头颈白的像北极的雪,眼睛是纯金的颜色,喙也是黑色精钢质感。眼看两只利爪就要揪住念晴,立早像腾空飞奔来救,但却感受不到任何树木,就像是道域被屏蔽了。
秃鹫抓起念晴,又用巨大的钢喙来叼立早,只一下就把立早叼了起来。秃鹫接着在平台上空盘旋,这时候念晴惊恐的从空中望下:
已经不见了房子和家人,平台的边缘升起一圈水晶墙,平台上白色圆圈的地方升起来,81根巨型的水晶柱升起来,里面看上去装满了黑色的石头。相反的,黑色圆圈降了下去,形成81个巨型井洞。
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烈日当空。秃鹫俯冲向下,将立早丢进了最中间的井洞中,念晴看到后,声嘶力竭的大声喊叫,却也无济于事。秃鹫一只爪子伸下来,用爪尖儿划在地面上,金属与金属之间擦出火花,火花落入中央的井洞中,只见井洞中里面通红起来,其他井洞也在瞬间被点燃,一时间温度骤然上升,念晴感觉脸上骤然开始发烫。
这时候,81个水晶柱装着黑色矿石,全部平移到一处井洞中落下。很快,黑色矿石全部被融化,变成红红的钢水。81个水晶柱又升起来,回到原位,81个井洞也关闭了。81个水晶柱降了下去,钢水则都流了出来,整个平台像是一个巨大的盛满钢水的游泳池。念晴的被钢水上升的热气烫的发红,泪水流了下来。
这时候秃鹫快速扇动翅膀,向着太阳飞速冲刺,猛地将念晴向上抛出,念晴这时候才敢睁开眼睛,下面的平台已经小的像是一个盛着钢水的杯子。秃鹫在最顶端将翅膀完全张开,每一根羽毛都吸收着阳光,很快黑色的翅膀边缘、鸟喙、眼睛全部变得通红,像是烧过的铁器,全身的羽毛又进一步张开,那些变红的地方都开始融化,滴了下去。
与此同时,念晴快速下降,但奇怪的是,平台越来越近,但看上去的大小却始终没变。逐渐,念晴看到原来平台在的地方是一处庭院,就像是怀陵描述的,太平洞极经里所记载的,墨佳羽在骊山的居所,念晴落到庭院上空速度忽然减缓,慢慢落到石椅上,才发现那个平台不过是放在庭院中间石桌上的一个水晶杯,里面是红色发烫的液体,念晴拿起杯子,忽然有红色液体滴了下来,都落入的杯子里。念晴正凑得稍近一些向杯子里看,滚烫的热气扑面而来,杯子竟然自己动了起来,考到念晴的嘴边便灌下去,念晴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
念晴醒了,原来太阳已经出来了,透过窗帘的缝隙,正好照在脸上。念晴坐起来,才发觉两眉之间的部位隐隐作痛。闭上眼用手揉了揉,睁眼看到徐诗诗正在拿着一扎西柚汁往杯子倒,见到念晴醒了,便将一杯西柚汁放在床头柜上:“念晴,这都快10点了,我们都吃过饭了,听说你不能吃辣。担担面估计你也不爱吃。所以我给你准备了煎蛋、香肠、面包还有西柚汁,你洗漱完吃一些吧。”
念晴说了声谢谢,看着桌子上的西柚汁,还心有余悸。便又问道:“立早呢?”
徐诗诗:“他现在好像在上网,小伙子上火了,怀陵去给他买维c泡腾片去了。”
念晴:“上火?”。
徐诗诗:“对啊,本来就上火,吃担担面还放这么多辣,现在嘴上起泡,舌头上有溃疡。”
念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