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暗处的特朗斯,周身突然发出一阵噼啪响动,其身形便鼓胀些许,恢复了本来的体形,又将面上所带面具揭下,取出一瓶药水,将其上黑色洗去,这才再次戴上。
重新换了一套衣衫,特朗斯这才展开身形,继续向前行去,只是,此时的特朗斯却是彻底变了一个样子。
就算给予其易容面具的张逊于当面,恐怕也认不出来。
毕竟,那面具柔软无比,任何人戴上皆是另一幅面孔,虽然有些许相似之处,但毕竟每个人的面部骨骼皆是不同,戴上同一副面具,自然不尽相同。
.....
虽然特朗斯在脑海之中曾经幻想过,夏京作为大夏帝国的都城,到底是何等雄伟的模样,但当亲眼看到之时,却依然被其所震慑。
一块块一米见方的石块,层层叠起,严丝合缝的累积成高达十数丈的城墙,放眼望去,那些石砖表面许多凹痕与暗红色痕迹。
正是这些残存的痕迹,无一不在昭示着这座城池的古老恢弘,与不知多少年来所留存的惨烈厮杀,才有了现今夏京城的面貌。
特朗斯深吸一口气,交付了十块下品元石作为入城费用,再次看了一眼这巍峨的城墙,才转身离去。
大夏帝国都城夏京,位于大夏皇族所居三大郡中部,夏阳、夏辉、夏皓三大郡犹如护卫一般,将其拱卫保护。
使得夏京成为整个大夏,最难攻克的大城之一,而这一特点使得其号称万年古都,也是大夏最大的城市之一。历经朝代更迭,但却依然不减当年恢弘,甚至更显宏伟浩大。
单单从面积而言,便有方圆近三百公里,如此庞大的城市,人口之多可想而知,这也使得夏京成为整个帝国的信息与资源的重要集散地,因此,夏京之中便出现了无数势力,可谓百家争鸣。
但在帝都之中,除了帝国机器这一最强势力,便数一宗一堂两阁两行,六大势力最为庞大。。
一宗,是指大夏帝国背后最强势力碧潮宗,其所在夏京只是一分部,专门为碧潮宗收集各种珍惜资源与信息。虽然人数不多,但却稳居处帝国之外的势力之首,可想而知,这碧潮宗在大夏帝国的势力,有多么强悍。
而碧潮宗虽然位于大陆东北边缘,看似遥不可及,但其威势,却是能够遮盖整个大陆,就连其他两大帝国的势力,皆是对其不敢有丝毫小视,由此可见修炼界顶级势力之威。
一堂,为铸炼堂,乃是大夏帝国所有修炼者,所共知的法器铸造之所,下辖分堂遍布帝国各大郡城,据传,就连碧潮宗这顶级势力,都对其有所忌惮,虽然不知真假,但却不难让人看出它是多么可怕,也是大夏帝国中,所有势力最不想招惹的势力之一。
虽然,传说铸炼堂有神秘势力支持,但却从来不敢逾矩,去挑战碧潮宗与朝廷的威严,这也使得众人纷纷猜测,事情的真伪,但却不妨碍铸炼堂,成为一流势力的成分。
两阁,分别指化云阁与藏金阁,两阁一东一西,分别位于大夏帝国两端,为帝国镇守两大门户,可谓功不可没。虽然比不得碧潮宗,这样的顶级势力,但在大夏修炼界,也是一流势力,不是一般能够比拟。所以在帝都所设分部,也是没有人敢轻易招惹。
两行所指为华阳商行与通卖商行,这两家虽然都是以经商为主,但却无人敢小觑于他。毕竟,没有人会跟钱作对,换言之,这两大商行所掌握的财富,足以让任何武者心惊胆战。而要守护这样庞大的财富,所需要的实力也必然惊人。
华阳商行主营食宿,通卖商行主营拍卖,看似毫无关联的两种行业,其实暗地里有着无数蝇营狗苟的龌龊对阵,毕竟人都是有野心的,更何况又有谁会嫌自己口袋里的钱多呢?
这些庞大的势力,其背后或有强大修士,或有强大财力,使得其凌驾于其他势力之上。
但六大势力中碧潮宗与大夏朝廷,却凌驾于其他四大势力之上,这些势力在碧潮宗与帝国朝廷的压制下,相互之间看似相安无事,但背地里却暗流汹涌,大战不见,小摩擦不断。
这也是当权者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所使出的最简单的一种御下手段,这些势力斗的筋疲力竭,便不会生出其他的心思。
而在这样的情形下,夏京便成了帝国最大的信息与资源集散地,那些稍弱的势力,便在其中逢迎存活,如履薄冰。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想要同类生物聚集而相安无事,是最不可能的事情之一。
而争斗的结果便是强与弱的出现,不可避免的便会呈现贫富差距,这也是必然的结果。
三教九流汇聚,实力倾轧,其暗地里的混乱可想而知!
......
铸炼堂总部位于夏京城西,高大的建筑富丽堂皇,雕梁画栋,尽显气派无疑。
但此时,其背部大厅之中,虽然只有寥寥七人,但气氛却是颇显凝重。
只见大堂首座之上,一身穿素白长袍,身形瘦削,面白无须,颇为儒雅的中年男子,看着下方半跪于地之人,一脸淡然:“可曾有风雨的消息?”
虽然这中年男子语气平淡,但在堂下之人耳中,却不亚于平地惊雷一般,声音及耳,身体骤然一抖,紧紧趴,脸如白纸,一滴滴豆大的汗珠不断淌落余地,一会便形成了一个小水洼,可见其内心之惊恐。
那人喉头好一阵蠕动,好似说话都艰难无比:“回...回...堂主...,二公...公子不...不知...所踪,属下...属下无能!”
听其话语,堂上中年人竟是铸炼堂当代之主李霸天!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如此霸气名字的主人,竟是一个犹如书生之人所有。
而现在他们所谈之事,正是失踪几天的李风雨。
“既无能,那要你何用!”
这李霸天虽然看似文弱,但熟知其人的,便会明白,他越是表现的平淡不在意,那就说明,他此时的怒气越是高涨,随时都可能杀人。
“啊!饶命...”果不其然,那人听到李霸天所言,当即大声道,情急之下,竟是忘记恐惧,说话连贯了起来!
可回答他的却是,一张红色元气大手,一声砰然响动,一个活生生的人竟是化作了一滩黑灰。
李霸天轻轻挥手,犹如驱赶蚊虫一般,随着他这一动作,堂下那人所化灰渣,便被一股无形的风浪,卷到了大堂之外,再也不见,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刚才那里还有一个活生生的人。
将一属下挫骨扬灰,好似微不足道一般,李霸天轻轻道:“查!”
说完,座位之上,李霸天便失去了踪迹。
而随着李霸天的离去,堂下之人齐齐吐出一口大气,如蒙大赦,面色苍白的他们,竟是连脸上汗珠都不及去擦拭,便匆匆离去。
随之,诺大厅堂,再无声息。
.....
铸炼堂后堂,其家眷所居之处,一所最为显眼的奢侈建筑之中。
李霸天面沉如水,端坐在一旁,其身边还有一中年美妇人,似在诉说着什么。
“夫君,风雨任务可曾归来?”只见那妇人眼含期待,对李霸天问道。
听其话语,竟是李霸天的夫人,李风雨的母亲陈巧倩。
“夫人,风雨外出,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李霸天强装笑脸,对陈巧倩道。
知子莫若母,知夫莫若妻,陈巧倩已是从李霸天话语之中,察觉出不对,急声问道:“夫君,风雨每天都会前来问安,这二十几年来除了不在堂中之外,从未有过间断,但一连三天不见他路面,之前又没有说会外出任务!”
“这...”李霸天面色一阵难看,他知道瞒不住多时,但他此时却不知如何开口,虽然他平时忙于事务与修炼,但近三十年的夫妻,又如何不知陈巧倩的性情?
“夫君,风雨是不是出事了?你告诉我啊?”陈巧倩见他吞吞吐吐,顿时泪如雨下。
“哎!夫人...”李霸天见瞒不过,当即将事情全盘拖出,但他此时也不知李风雨是死是活,只能软语宽慰,捡些好听的让陈巧倩宽心。
“霸天,你可一定要将风雨找回来啊!呜呜!”
李霸天看着陈巧倩,沉声道:“夫人且宽心,风雨已经大了,诸事皆有自己的主意,此次只是意外罢了,没几天就会回来!”
说出这样的话语,李霸天都无法说服自己,虽然他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出事,但由属下所禀报的事情,堂中有六名炼气后层修士,同时失去了联系。
而这些人,皆是常年驻扎在夏京的供奉,轻易不会离开,除非有自己的手谕亦或是自己嫡系之人调动。
但此次,却是不约而同的离去,同时失踪的还有,他的儿子李风雨,这其中的含意,便让人不得而知。
调动如此之多的好手,必然不会是小事,若是成了,自然会回来,而现在失去了讯息,八成是发生了不测。
能够做到他这个位置,绝不是什么愚笨之人,通过简单的一点线索,便可以得知儿子此时的境况。
但李风雨此次为了万无一失,竟是连他的父母都没有透露丝毫讯息,这也使得李霸天手下的探查,出现了相当大困难。
接连三天,毫无线索可言,若不是如此,一项以沉稳示人的李霸天,也不会当着属下的面杀人,这固然会使得属下畏惧不已,但也显示出了他此时心情的糟糕。
李霸天其人,本身资质惊人,在四十五岁之时突破筑基之境后才娶妻,之前一直是专心于修炼一事。大儿子李风雷之母早已过世,而后便是为自己生下李风雨、李风雨两个儿子的陈巧倩。
之后,便一心修炼,再也没有娶过妻妾。
而陈巧倩并不以为自己是李家主母,便欺负幼年丧母的李风雷,甚至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好,只是在后来,李霸天将其送往一处密地修炼。
近三十年同在一起,又为自己生下两个儿子,最是清楚陈巧倩性情不过,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很可能出事了,那她必然会因此伤心欲绝而死。。
但李霸天何尝不是心中悲痛,老来丧子,却不知凶手为何人,这让他心中的愤怒无处发泄,但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安慰自己的爱妻。
看着怀中哭泣不止的爱妻,狠辣如李霸天,也是心痛不已,接连软语宽慰,但其目中的寒芒犹如利剑一般,吞吐不停。
在他的安慰之下,哭累了的陈巧倩,这才沉沉睡去,只是脸上依然流动着泪痕。
随着铸炼大会的日益临近,来往于夏京的人群明显比往日多了起来。
赤炼作为铸炼堂三大铸炼大师之一,自然要在此时赶回。
而铸炼大会之所以开启,便是要以铸炼堂庞大的资源与他们高超的技艺,向所有来观的修士,展示他们的重要性,也是为此聚集更多的修炼资源。
为此,铸炼堂不惜灭杀帝国境内,其他掌握铸炼之法的其他家族,虽然为此惹的怨声载道,但却因没有证据,所以一直无人敢将铸炼堂怎样。
更何况,就算明知是铸炼堂所为,也不会有人会为,已经消磨的铸造家族出头。
赤炼自从十年前,一事之后,便一直喜怒无常,知道原因的人,都会尽心尽力,丝毫不敢露出一点错误,省的被其所牵连。
而之后,在四年前,更是变本加厉,这些善于铸造之人,多是修炼火属性元气,性格本就暴躁易怒,这样的情况下,更是无人敢触起眉头。
此次铸炼大会,赤炼可是全力以赴,皆是为了找回当年铸炼失败的面子。
十年前,同样是一次铸炼大会,据说,本应万无一失的一次铸造,赤炼因为失误造成失败,这也使得赤炼成为参观之人口中的笑谈。
盖因,赤炼在选材铸炼之时,将材料弄混,致使那种珍贵的材料在不查之下,竟是再也无法熔炼,而成为了一件废品。
而这件事,也成为了赤炼认为的不可挽回的败笔,因为犯了这样的错误,是一个被称之为大师的铸造者,所最不能容许的事情。
偏偏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赤炼这成名多年的大师身上,而在这样的情形下,赤炼的窘境可想而知。
为此,不仅五年前的铸炼大会没有参加,性格更是变的喜怒无常。
但其铸炼的技艺,据说在发生那件事之后,赤炼痛定思痛,刻苦磨练,终于在这次大会之前,有了较大的突破,此次恐怕也是为了挽回十年前的名声而来。
赤炼端坐于马车之中,面色阴沉,看其紧紧皱起的眉头,便不难猜出其心中所想,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心神有些焦躁的赤炼,又因为多年从事铸炼,被众多修士尊为大师,养尊处优之下,早已丧失了一位修士该有的警觉,就算他是名筑基初期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