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准备下,手指间微微用力,便见特朗斯与血衣少年之间,相连红线,应指而断!
而随着两者之间,唯一联系断去,静立无声的血衣少年,原本略显呆滞的双眸之中,血光之色爆闪,蓦然仰首间,喉间发出一声嘶吼,好似野兽一般,看向极速扑来的两大结丹强者。
夏占峰与宁元山两人,眼见就能捉到特朗斯,虽然早已防备血衣少年,却不想来的如此突然。
但见血衣少年,在电光火石间,迅疾向两者扑来,身形晃动间,带起阵阵阴寒血煞之气,好似凡间武者打架一般,搂头便向宁元山一爪抓来,只是其指尖闪烁的血红色气芒,让人看着胆寒。
宁元山脸色凝重的看着血衣少年,直感一股血腥之气,铺面而来,其味让人闻之欲呕,丝毫不敢怠慢下,张嘴便吐出一口泛着淡黄光芒的晶莹小剑,其上流光溢彩,双手快速掐诀,点指间一声轻喝道:“疾!”
但见那小剑,迎风便涨,化作一柄三尺宝剑,便向那双血爪斩来。
“当啷!刺啦!”
一阵让人听之,便觉不适的声音传来,打眼看去,只见血衣竟是以双手,硬撼宁元山的宝剑,要知道,这可是结丹宗师所用,乃是实实在在的法宝,纵然是下品法宝,由此可见,血衣肉身强横,远超特朗斯现在。
这也是在正理,毕竟汤镇业为了炼制天鬼,一声所藏,除了不能用的宝物之之外,其余皆是投入其中,毕竟是元婴圣者所炼制,要是没有点实力,还真对不起他天鬼之名。
见此,宁元山瞳孔骤然一缩,顿显骇然之色,从法宝之上传来的巨力,让他心神一震,险些失神,就是这一耽搁,一道血影,嗖忽临身。
只见一道血光闪过,便见宁元山身上黄色光芒一阵爆闪,但几下闪烁之后,便化作了点点光辉,消散无踪。
回过神来的宁元山,借助这一阻挡,却是赶紧抽身而退,再也不敢独自一人,面对这恐怖血衣。
夏占峰本想,在宁元山阻挡血衣之时,他好趁机将特朗斯抓住,却不想,只是眨眼的工夫,宁元山便败退而回,但看其胸前防御法宝之上,那五道划痕,便知若不是有这一下阻挡,加之又是防御法宝,宁元山恐怕逃不了开膛破肚之恶。
当下,顾不得其他,与宁元山并肩而立,并从储物袋之中,取出十数张符纸,一一激发,周身数道彩光围绕,好不惹人注目。
这还不算,夏占峰心中本就存有畏惧,此番纵然看出,血衣修为不过结丹初期,但肉身之前,远超他所见,之前徒手硬撼法宝,便可看出一二。
宁元山胸口起伏不断,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血衣,难掩其心中恐惧,要知道,他因为新近突破,有宗门支持,又是宗门内的天才人物,才被宗内长辈赐下两件宝物,却不想,初次对敌,一件无功而返,另一件防御宝衣,纵然没有被之前一击抓破,却也是让他心血起伏不断。
两人互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骇,显然血衣的强悍,超出两人预料,但好在两人修为皆与对方相同,联手之下,断然不会因此就退去。
要知道,若是两人能将其拿下,不仅可以得到诸多宝物,还可以得到如许强的秘法,怎能不让两者动心?修仙一途,本就是富贵险中求,若是因为些许危险,便临阵退缩,那他们还修的什么法,求的什么长生?
说来话长,两人都属老奸巨猾之辈,神识微一交流,便知对方心意,只要全力将血衣拿下,还怕特朗斯跑了不成?
打定主意下,夏占峰张嘴吐出一把金色小锤,点指间便化作一柄硕大犹如磨盘的巨锤,与宁元山双双杀向血衣,夏占峰知道,单从之前一击来看,他们之中,任何一人,都不是血衣对手,只有联手,才能夺得宝物。
反观血衣,之前一击无功而返,却不退反进,依旧直挺挺向两人杀来,好似就会这一种攻击一般。
特朗斯看着血衣反应,嘴角一抽,深深望了一眼场中两人一怪,不再多做停留,展开身形,迅疾向夏京城西奔去,此番有两大宗师在夏京,他想做什么,都无法成功,若非如此,他断然不会放过,那些该死之人,纵然之后发生什么,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此番,不是他不想御剑飞行离去,只因没有祭炼过的法器,却是无法做出有效的御器使用,他的海沧剑被李霸天所毁,储物袋内一应之物,皆是被夏家之人夺走,此番却是没了可用法器。
好在,他此番突破,真气化元,加之肉身强横,两相叠加下,比之前御剑飞行,却是慢不了多少。
对于留下血衣,这也是特朗斯无奈之举,虽然血衣是被汤镇业所炼制的天鬼分身,但他却是以元婴期修士的角度来炼制,其神识本就强横无比,断不是现在的特朗斯能够比拟。
加之,血衣乃是介乎生死之间的一种存在,本身生成之时,便带有一丝灵智,乃是诸多怨气、戾气、血煞之气,凝聚之物,但凡有灵智之物,不管它是何种存在,皆是向往自由。
而特朗斯因为有汤镇业的禁制在手,纵然修为较低,但也能够稍稍压制其,不让它反噬。
但也只是如此罢了,若是没了特朗斯的控制,或者他处于弱势,血衣便会毫不犹豫的将其吞噬。
在血衣这种存在眼里,所有活物,皆是其血食,是用来增加力量的本源所在,这也与他乃是多种阴煞之气凝聚而成有关。
好在,有两大结丹宗师在场,特朗斯为了安全离去,不得不将其内禁制掐断,任其发展。
在血衣眼中,能量越是浓厚的生灵,对其吸引力,便越大,所以,它顾不得吞噬身边特朗斯,反而直扑两大宗师。
若是能够吞噬两人,纵然不会使他突破现有境界,但也可以让他更进一步,反观特朗斯对其吸引力,便没有那么大了。
三大结丹强者大战,那是何等威势,纵然两人看到特朗斯离去身影,但却没有一人敢于追击,毕竟有血衣在,两人实在是脱不开手。
若是两人中有一人离去,他们今日说不得,便会被血衣个个击破,交手数十回合,两人皆是看出此点。
但两人绝不甘心,就此放任特朗斯离去,顿时两声长啸传出,声传数十里,纵然他们不喊,如此大的声势,早已有人察觉。
只见数十道遁光冲天而起,虽然没有两人之前威势,但数十光华汇聚,也是不可小觑,赫然皆是筑基修士。
不大工夫,便见几道速度最快遁光临近,但看场中情形,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原本宽敞的街道,此时已是破败不堪,满地狼藉,一个个深坑沟槽,尽显眼前,方圆数百米内,皆是阴寒煞气与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
而之前压制的他们不敢有丝毫不敬行为的两大结丹宗师,竟是联手对敌一道血影,看那血影的速度,左冲右突间,嘶吼如野兽,令人闻之胆寒。
虽然看似冲不破两人包围,但在场修士,修为皆是不低,自然看的出,夏占峰与宁元山显然处于防守状态,这如何不让众修惊骇。
宁元山两人奋力阻住血衣,神识扫过间,察觉众修来临,当即顾不得宗师威仪,抽空仰首大喝道:“尔等速速与我两人联手,击杀这凶物!”
却不想,他这一分身,险些被血影临身,兜头一抓,将天灵抓破,好在他反应及时,用法宝挡住。
众人见此,皆是面面相觑,却是无一人敢上前,之前场景,虽然看着骇人,但却没有亲见来的真实,此番见到血影如此厉害,他们不过筑基修为,哪还敢上前招惹?
夏占峰指挥着金色巨锤,翻起阵阵锤影,空气嗡然爆响间,逼的血衣连连后退,他本就是老牌结丹强者,虽然没有到结丹中期,但也比之宁元山强悍许多,应对起血衣的攻击来,也显得轻松些许。
眼见众人踌躇不肯上前,夏占峰当即道:“此乃大凶之物,我等正义之修,皆有义务,将之除去,夏家众修听令,尔等结阵,与我等联手收拾这凶物,不然,必将酿成大祸!”
见此,众修之中一人老者,正是夏炳章,不敢再有犹豫,领着一众夏家筑基修士,结成方阵,向场中掠来,其余修士,不敢再有迟疑,纷纷取出灵器,向下扑来。
其内便有李霸天与凤家之修,面对如此大凶之物,纵然他们矛盾再深,也要先练手对敌,不然,就算这凶物最后被众修除去,两大宗师,在事后也不会饶过他们。
虽然不至于身死,但一番苦头却是少不了的,毕竟,他们身后有超级势力的影子,夏占峰与宁元山身为宗门修士,也是知道一点的。
反观血衣,感到如此多血气充足的生灵在近前,当即发出阵阵嘶吼,听在众修耳中,好似他怕了一般,却不知他那是兴奋的嘶吼。
在他灵智初开之际,不等他享有身边美食,便被特朗斯用特殊禁制封镇,却无法抵御,这来自肉身心神的封锁,只得按捺下性子。
此番得了解脱,又有如许多的血食在前,本就嗜血如他,哪能不兴奋?
随着众多筑基修士结成方阵,两大宗师在前,将血衣围住,渐渐将包围圈缩小,众人皆以为,这散发庞大威压的凶物,就此会被他们抹杀,却不想,场中陡然起了变化。
只见,原本血影煞气围绕中的血衣,丝丝血线融入体内,逐渐展露出身形,众人一见,发现是一俊美少年,皆感诧异间。
但接下来血衣的变化,却是让他们感到无边恐惧,原本俊美无比的少年,仰首发出一声嘶吼,便见他的面部泛起青色光芒,口中獠牙展露,双手指甲嗖忽间,化作十道散发血色寒芒的利刃。
其身躯更是变大的数倍有余,怪异的是,那一身血袍,却是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身躯变大,而有所损坏,却是如量身制作一般,依旧贴身无比。
随着血衣变身完毕,一股凌驾众修之上的威压,瞬间弥漫全场,众修皆是感到一阵气闷,甚至有几个筑基初期修士,顿感喉间不适,哇的一口鲜血喷出,其威压之强,由此可见一斑。
宁元山与夏占峰互视一眼,面色一阵难看,之前两人本以为有诸多筑基修士帮忙,可以将血衣一举歼灭,却不想,他竟然能够变身,更让两人惊恐的是,血衣在变身之后,带给两人的压力陡增,显然是到了结丹中期的境界,纵然比不得那些老牌结丹中期宗师,但也比他们两人强大太多。
但看血衣变身之后,挥手间便将夏占峰的法宝金色巨锤,一抓拍飞,却没有之前,面对金色巨锤之时的一丝犹豫,显然,血衣此时已是不惧这重型法宝的攻击。
“不要留手,用最强攻击手段!”不敢再有犹豫,夏占峰当即大喝道,感受着巨锤传来的震动,他知道,若是此番再有所保留,恐怕真个要留在这里。
一众筑基修士见此,哪还敢有所耽搁,纷纷掐诀,点指间灵器纷乱飞舞,无数符篆向变身后的血衣投来。
但血衣却是丝毫无惧色,大踏步间,向一众筑基修士奔去,其速度比之前更是快捷,眨眼间便来到一筑基修士面前,不顾身后一众攻击临身,在那修士恐惧绝望的眼神之中,手腕一翻,便将其抓在手中,一口咬下。
看着那修士毫无反抗之力的被血衣抓住,一口咬成两截,骨肉碎裂的声音,在众修耳边响起,使得在场同为筑基的修士,皆是感到一阵胆寒。
夏占峰认出,那正是他夏家筑基修士,顾不得心疼自家班底损失,赶忙吆喝众人,联手对敌,此番,他也瞧出,血衣乃是拿众修士血肉,作为修为根基,就如他们修士一般,靠着吸纳天地元气修炼。
但就这工夫,血衣再次吞食三人,正是那几个筑基初期修士,显然,他孱弱的灵智之中,也是有强弱之分,懂得挑软柿子捏。
就在血衣再次扑向一名修士之时,陡然一件红色飘带,化作布帐一般,层层将其围绕,嗖忽间,便将血衣裹入其中。
见得如此,众人一个愣神,便听耳边传来一声脆响:“快,我坚持不了多久!”
却见凤婉儿满面苍白,咬牙盯着场中好似红色茧子的物体,手中道道红色元气,打入其内,但看那红色茧子上,不时出现的棱角,显然她坚持不了多久。
有了这一耽搁,众人纷纷醒悟,两大结丹宗师,率先发出最强攻击,到了此时,众修皆是明白,若是让血衣吞食下去,他们之中,活着离开的恐怕不多。
......
此时,正是日上高天,虽然远处传来阵阵喊杀之声,但却丝毫不妨碍铸炼堂做生意,毕竟发生再大的事情,也有修为高深之人顶着,那一道道冲天而起的光华,可都是筑基修士,哪里轮到他们去操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