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实在是过分,”步染愤愤地说,“说我们是偷渡来的,居心叵测。气得我咬他们的手,可是他们带着铁手套,我咬不动。”
“牙硌着没?”应三刀想看看她的牙。
步染乖乖张嘴给他看,应三刀看了看说:“嗯,没问题。”
“反正就是很粗鲁,不过后来就好了。”步染说到这里笑起来。
“后来怎样了?”
步染盯着应三刀看了一会儿,见他莫名其妙,只好说:“反正你都忘啦,因为我闹腾的厉害,那些人也生气了,就打了我一下。”
应三刀差点蹦起来:“打了你哪儿?”
步染把袖子撸起来,小臂那里有一小片淤青。
“他们怎么能如此!”应三刀站起来,生气地走来走去。
步染仰着脸看着他说:“你当时也是这样。”
“哪样?”
“很生气的样子。”步染说,“我还没顾得上疼,就觉得一阵热风吹过来,抓着我的那两个人就被你掀飞了。”
“我?”
“是你,那两个人我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了,但是那个帐篷里一下就炸锅了,里面的人都往外跑,外面的人都往里跑,跑进来的人都举着刀子要砍你,一个个的都被你掀飞了。”
“啊……哦……”
“那时候我胳膊开始疼了,有些看不清你怎么掀飞的他们,但是周围很乱了,过了一会儿,听见外面没那么乱了,他们也不乱闯进来了,好像听见一个人在跟他们说话,然后就进来一个人,那个人特别高,也特别壮,我瞧了害怕,他穿的铠甲比谁的都厚,也不嫌沉,他拿着一把特别特别宽的剑。”
“哦……他应该是那个将军了。”应三刀想起来四师伯说的话。
“你一开始没动,他向你走了两步,你就要揍他了,但是他那把剑特别厉害,呼噜花叉的,都打你身上了,你也不喊疼,后来好像生气了,你就喷火了,那个人的胡子都没烧没了。”步染说到这里笑起来。
“啊,那可有点不好。”应三刀想象一下,也觉得有些好笑。
“他很惊讶的样子,说什么‘原来是他们’什么的,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个石头就砸你,要我说这人太无赖,打不过人就砸人。”
“是啊……那是什么样的石头啊?”
“没看清,好像是透明的,我没注意看。”
“然后呢?”
“然后你就被砸晕了。”
“我好像本来就是晕的。”
“那谁见过梦游的人打架这么厉害的?”
“哦……哦……然后呢?”
“然后那个高个子就问我很多乱七八糟的,我也忘了,反正也是从哪来啊,叫什么啊,来干什么,我一一说了,他听我要找什么门,就出去了,后来剩下那些人对咱俩也没有怎么了,也给吃的喝的,不打人了,就是经常瞪我。”
“是啊……我们一来就和他们打架,他们当然不喜欢我们。”
“那明明是他们做的不对,”步染说,“等了两天,有个爷爷和几个小哥哥来了,他们见着你在那儿躺着,脸色就变了,然后那个爷爷就安慰我说没事了,他背起我来,有个小哥哥背起你来,出了帐篷,他们跟那些人说了几句,就上天了。”
“上天了?”
“我感觉是!就是呼的就飞上去了,一会儿又像摔下来一样,反反复复了,风吹的我睁不开眼,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说到了,我睁开眼,就在这里了。”
应三刀听了步染所说,差不多也知道了自己昏睡时候发生了什么,想到她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却义无反顾的带着自己去那“什么国什么门”,心里一阵感动:“我该怎么报答你的好。”
“报答我什么?”步染奇怪的问。
“报答……啊,没什么,没什么……”应三刀见她的可爱模样,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又给她掖了掖被子。
“我是不是耽误你休息了?”步染要起来。
应三刀说:“不耽误,我想着去找你呢。”
“是啊,你睡了一路,我都没怎么睡,”步染说,“可是感觉你更累,我却不怎么累。我来了之后,有好几个爷爷给你看病,出来时候都皱着眉头,我也想看,爷爷们不让,说我也需要休息,我怎么需要休息呢?他们非让我躺下睡觉,说来奇怪,我躺下就睡着了,嘿嘿。”
“你也很累了。”应三刀温声说。
“反正你现在醒来啦,也没事了,我们接下来去哪儿玩?”步染到处瞅着,笑着问。
“这……我还有事要和那些爷爷说。”应三刀想起自己胸口的蛇印,还是没有告诉步染。
步染说:“好吧,不过这里也有很多好玩的,我刚来的时候见这里很大,树林花草都有很多,不过到处高低起伏的,到处跑应该会很累。”
“这是在山上吗?”
“不知道,我没怎么出门,来的时候看着远方就有隐隐的山,这里感觉很平坦。”
应三刀想,自己现在是在火煌门,火煌门应该是在西北荒山里,但是是在山上还是山脚呢?荒山怎么又会有树林花草。
想着想着,一阵疲乏感袭来,他合了几下眼,就睡着了。
待他晕晕沉沉醒来时候,天色已暗下来,身上盖着皱皱巴巴的被子,不见了步染的身影。
刚想起来,有一人推开门进来了,正是青翟。
“你现在还是多休息吧,起来做什么呢?”青翟笑着,把饭菜放在桌子上说,“现在饿不饿?”
“嗯……有些了。”
“那我喂你吃饭?”青翟笑着说。
“啊啊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应三刀慌忙说。
“男人喂男人总是有些奇怪的,我把那个妹子叫来喂你吧?”
“啊……啊……”应三刀脸红起来。
“开个玩笑而已。师父来探看你的时候,那妹子也在这儿睡着了,几个师兄把她送回静语房休息了。”青翟点着房里的灯说。
“多谢你了,这样耽误你很不好意思。”
“我不耽误,就算不照看你,我也学不到什么。”青翟说。
“学不到……学什么?”
“嗯,就是你现在身上的奇异功夫。”青翟回头笑着说,那笑容里带着苦涩。
应三刀听了坐了起来:“这功夫?你们都会吗?”他自从与许远他们分开,身上各种奇异怪状,有时不受他所控制。让他觉得又是恐惧,又是孤独,仿佛世间只有他一个怪胎,一听眼前此人也是如此,顿时有种欣慰亲切感。
“也会,也不会。”青翟说,“你的凰息与我的相同,也不相同。”他说完,两手指并起,一挥,门前立着的衣杆便断了。
应三刀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厉害无比,不由得开口称赞。
“这并不是什么奇妙法门。”青翟低头说,“你如果学习,要比我厉害很多。”
从刚才应三刀就感觉青翟一直隐隐的有些奇怪,只是他什么都不懂,也不知怎么开口劝慰。
“师父现在出去了,要寻找几位师伯的下落,好像要治疗你的伤势,需要几位师伯帮忙才行。”青翟说。
应三刀听闻他们如此重视自己的伤势,不由感动,又问:“你师父是?”
青翟笑着说:“便是你喊的四师伯,名叫岳无涯。”
“原来是四师伯!可是我也没问四师伯的名字。”
“主要是交代读者明白嘛。”
两人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