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连不敬扶躺床上,不一会,他醒转过来,转头看了一圈房间里的人,又闭上眼睛,说:“你们说是泸平老狗害死了六师弟。”
“定然与他有关,三刀正是六师弟最后收的徒弟之一,他们见到了所有发生的事。”岳无涯说。
“好孩子,你来与我说,那天发生了什么。”连不敬温声唤他。
应三刀见这位师伯刚才如疯癫一般,现在却如此平静,实在想不明白,但还是把当日之事仔仔细细地诉说了一遍。
在场所有老人仿佛见到了当时的情形,皆面带哀色,还有人愤恨不已。
“原来如此,那矮子……那矮子……”连不敬重复两遍,又摇头说,“黑狗与我们有着大仇恨,可是这矮子厉元迟是什么来历,四师弟,你知晓吗?”
岳无涯摇头:“我查了很多次,并没有发现我们有这样的对头,可能是和六师弟有牵连,我们却不曾知晓了。”
“那绿玉。大概是这个吧。”连不敬拿起身边的木剑,说。
应三刀看去,二师伯所指着的是剑柄末端镶嵌着一小块绿莹莹的玉,与厉元迟当日手持的那手镯纹路极为相似,当下说:“二师伯!好似就是这个,听那个叫厉元迟的矮子讲,这叫什么‘玉珑翠情’……”
一听这名字,连不敬便知晓了,他说:“这一小块的‘玉珑翠情’也绝不能对付得了六师弟,按三刀的描述,怕是整个山洞都埋藏好了这东西。”
他捏着剑柄上的玉,这好看的玉和朴素的木剑格格不入。
听他这样一讲,各个老人脸色一变,田曾悟恨声说:“他们这是摆明设好了死局,就要六师哥往里面跳!”
旬犽说:“若不是六师兄嫉恶如仇的性子,这局也不一定轻易能成……他们就是奔着六师兄去的……”
“那矮子和六师兄有什么仇恨?”采持生皱眉说。
其他老人皆是不知,而后连不敬放下木剑,轻轻的说:“那好,我们就先去找黑狗吧。”
这话一出,在场的除了应三刀,都是一惊。
“二师兄,我们也日夜想着为六师兄报仇,可是现在这时候,我们去了会不会大局震荡……”原泊庭忧虑地说。
“嗯,我老八虽然生性莽撞,但是也觉得此刻不是好时机,二师兄,大仇一报,十年不晚……”田曾悟低声说。
“四师兄,你劝劝二师兄。”淳加说。
“嗯,我赞成二师兄的想法。”岳无涯却沉默一阵,开口说。
“四师兄?”其他人都是一愣,连不敬都是有些讶异,自从前几个师兄离开西北荒山,岳无涯实际担负起了领导火煌门的重任。要说大家都放心交给他,也是缘由岳无涯谨慎量行,却不知此时怎的和连不敬一样想法了。
“我这段时间好好的查了一番……黑狗定当不是六师弟的对手,计谋也远远不如,他一定伴得什么靠山……但无论怎么寻求,也不知他背后到底有着什么势力,我估量一番,我们前去擒了黑狗,也比现在两眼一黑的好……”岳无涯说。
“四师兄办事一向妥当的,现在你说我们可以下手,自然是到了应当的时机。”旬犽叹气说。
“这样拖下去,难道事情就会好转么?”采持生说。
“四师弟,你吩咐就是,我听你的安排。”连不敬说。
虽然他排行第二,但是说出此话来,各位老人都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岳无涯说:“既然二师兄这样说了,众位师弟也愿意听从,我就说一说我的打算。”
随后,他向各个老人说起计策,应三刀在一旁却听个一知半解,过了半晌,老人们都吸了口气,说:“四师兄考虑的周全……这计策可行。”
应三刀听到最后听明白了,他连忙问:“各位师伯师叔是要出山吗?”
“三刀,我们并不瞒你,可是这事不宜跟别的师兄们说,你要记得。”岳无涯嘱咐。
“你们走了,这么多师兄怎么办?”应三刀问。
“我们会告诉他们师父们要去外寻访旧人,不用让他们担心。我们出门所为何事,决不能告诉第二个人,只能你知道。”
应三刀答应下来,可是他总觉得的有些恐慌,这些老人们虽然年老,却给与他无比的安全感,在这山上,他相信自己是绝对安全的。
现在师伯师叔们要下山去,山上无人,他不免有些惶恐。
“三刀,莫要害怕,你的师兄们并不是白白修行这段时间的,而且我们有着很多底牌。”像是看穿了应三刀心中所想,淳加说。
“你们何时走?”
“现在。”连不敬坐起来,说。
“二师兄身体没大碍吗?”
“嗯,和三刀比划了一下,又和你们比划了一下,现在舒坦的很,我也特别想和黑狗比划比划,问问他六师弟的事情。”连不敬下了床,眼神冷冽。
现在的他实在平静,与应三刀初见时实在大有不同。
“诸位师伯师叔为了师父的事情,要出门去了,弟子力量薄弱,只能照顾好自己,让师伯师叔们不挂念着,弟子在这里,祈愿你们平安归来。”应三刀知道他们要走了,心里一阵难过,当下跪下来,向天地行礼,如此说道。
“好孩子……”连不敬扶他起来,几个师叔们也面带慰意。
“你师父本来就不在了,我们不在,也不会耽误你修行,好好提升自己,等我们回来了,可得给我们一个惊喜。”淳加拍拍他肩膀,笑着说。
“一定会的。”应三刀说。
“走吧,事不宜迟。”岳无涯看了看窗外,说。
“嗯!”他们应声走出门外,最后出去的是连不敬,他转身对应三刀说:“好好努力,别给你师父丢脸。”。
说罢,他关门而去。
应三刀怅然若失,忽然开门追去,却见门外空空,哪有什么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