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打了个哈欠,总觉得这个情景更像是前传,根本就不像是正片。
胡宗近和自己普及过,初代王的很多事迹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无处考察了,而戏剧团要表演的《北疆战神录》的主角墨家和最开始决定北上的初代王之间的时代也因如此,在各种意义上联系淡薄了许多,同时也给戏剧团的“改编”带来了很大困难。
没有史实佐证自己的改编,这就是最能得罪人的地方了。
北疆战神所在的墨家从开国以来就一直延续着祖上的荣光,他们那种整个王国独一无二的枷锁就足可以证明他们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反抗宗室的统治,就是他们无比忠诚的表现。
既然戏剧团改编的戏剧名称就叫做《北疆战神录》,加上王都内一定有墨家人坐镇,那就一定会有好事者过来看看戏剧团到底要把自家的“老大”讲述成什么样子,而且想必普通老百姓,对墨家也是极有兴趣的。
毕竟如果说这最近二十年来少年们的“偶像”是谁,那么毫无疑问,一定是墨寒溪,墨寒溪杀溃妖魔大军的传说依旧流传在王国当中,而且墨寒溪曾提到的,他身边的一位同他有着“异姓兄弟”之情的神秘将军也是说书先生嘴中的常客。
而且一旦提到墨家,那么和墨家休戚与共的王室宗家,也一定会被提到。
但是为了避嫌,在戏剧团的表演当中,无论是初代王抑或是现今宗主,他们都是用类似旁白的形式来表现的,并没有实际饰演的演员。
这戏剧团的团长倒是一人分饰两角,不仅饰演了整部《北疆战神录》中的主角墨寒溪,也扮演了开场的前传当中墨家的老祖宗,那个在初代王仍旧未称王的时候就已经跟着初代王“闯荡江湖”的墨家初代战神。
“这根本就不像墨寒溪,”师姐对戏剧团的团长颇有微词,“在我们那边的时候,墨寒溪看起来明明就是个年轻人嘛。”
齐月笑了笑,至少墨寒溪还有人扮演,和自己长得特别像的王上一家人,戏剧团还不敢演呢。
毕竟得罪两家不如得罪一家,如戏剧团团长的演技那般好的也只有一个,如戏剧团团长那般儒雅的也只有一个,正好也就因为戏剧团不解释为什么不出演员来扮演王上的“误会”,只让他来演主角就好了。
戏剧团团长是这么想的,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这个想法就成功了。
南疆大臣身上浓烈的怨气消散之后,他便借着给齐月空着的酒杯倒酒的机会,凑到了齐月的耳边,轻声说道:“王上,您说您什么时候才能分给我点实权啊?你看这群人演的都是墨寒溪那人的事,根本就没人来演我。”
齐月心底笑了笑,这南疆大臣一不是个贤臣,二不是个良将,还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哪有扮演全民偶像的墨寒溪吃香。演墨寒溪演得不管好不好一定不会吃亏,但演南疆大臣绝对会赔钱。
但是齐月身为“王上”,也不可能不给南疆大臣面子,便用搭在桌子上的右手轻轻地敲击了两次桌面,又对能南疆大臣点了点头。
这点的两下头,究竟是什么意思就任凭他想象了,反正自己又不是王上,这种问题就交给那个真正的王上去解决吧。
不过南疆大臣似乎真的因为假扮王上的齐月这轻轻点的两次头就放下了心,甚至还说说笑笑地指点着那团长的演技。
齐月虽然在心底吐槽着这南疆大臣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演技,竟然敢直接说这团长的演技不行,这假如是以往根本没有什么“王上包袱”的齐月,绝对会坚定地吐槽上一句“你说他不行,你行你上啊”。
但现在自己是个大人物,要时刻端着高人的架子,这么说来自己演技可要比这个南疆大臣好。所以鄙视链一出现,齐月的优越感就出来了。
“不过一旦像祖先一样放火烧了黑森林,我担心黑森林的大火会很长时间都不灭,这样一来,先别说妖魔会不会因为黑森林的消失从而战力大打折扣,我们的行军差不多也会受到这件事的影响大打折扣。”
舞台上,戴着青鬼面具的神秘将军正在和“墨寒溪”一起商量战术,此时的戏剧早已进行到了墨寒溪这位北疆战神所谓“一战成名”的关键一战了。
“但是不让这把火烧起来的话,我们的退路和进路就都没有,魔王就可以在这种情况下直接把我们这些深入的孤军一举歼灭,”墨寒溪如此说着,将自己的剑从腰间的剑鞘中拔了出来,直接斩掉了自己身前四方桌的一角,喊道,“我定与平魔军共存亡!”
此言一出,大厅中便响起了无数的叫好声,而齐月也受这种影响鼓起掌来。
身边的南疆大臣看着王上鼓了掌,自己也不好意思不鼓掌,便示意性地拍了两下手,直到着掌声落下之后,才低声说道:“王上,我从南疆回来,带回来了一些北疆不一定知道的消息,希望您能抽出来点时间听听。”
齐月确实非常不想代替王上听问题,不过既然南疆大臣有这份心意,自己还是听听,毕竟万一自己真的找到了什么关于魔王一党的线索,自己也就不用在这里“两眼一抹黑”了。
“从三个月前开始,我们南疆的天空颜色已经开始变化了,原本还算淡红的天空正在逐渐变成深红色,而且根据南方各个拒魔圣城的汇报,妖魔的魔力似乎也在逐渐提升,而我回到王都之后,却发现北方的红色依旧没变。”。
说罢,南疆大臣的酒杯和齐月的酒杯轻轻撞了一下:“这是不是正说明了假如那位魔王真的回归,肯定是从南方开始,对吧?”
齐月想了一下,自己虽然没有沿路观察西南拒魔圣城到王都这段路的天空颜色,不过既然南疆大臣都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