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看那个影子消失向的方向,我并不确定,那是人或是“七公主”一类的幽灵存在。但直觉告诉我――那就是一个影子!一个让人看不透也似乎追不着的影子!不过我同时还想到一个问题――它,是不是在引诱我跟它前去?虽然我想跟去,但是我不敢,因为我内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孤独恐惧。
虽然冯子青和盘子都是敢作敢为的女孩子,――也许她们比我更害怕,可我还是迫切地想回到她们身边,不是因为我担心她们,而是因为我忽然害怕到了极点。
又糗又稠的汗液湿透了我的衣服,我已经连挪动脚步的勇气都没有了,就颓废地坐到又湿又冷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我再次往来时的洞厅望去,那里完全淹没在墨汁一般的黑暗中。就在这时,从那里传来一声凄惨至极的尖叫,然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然后又恢复了地府一般阴冷而又潮湿的死寂之中。
“完了!一定是洞塌了!”我想,“冯子青和盘子还在里面,我得去看看她们……”可是,我使尽吃奶的力气,也未挪动脚步,就像脚瘸了一样。
我感到绝望,我感到恐惧,我想大声喊叫,却什么都喊不出来。我想爬起来,但全身骨头都似散了架,所以使尽全力也没能爬起来。
我胆颤心惊地闭上眼睛,开始等待那个魔鬼或是死亡的到来。这时,从头顶上方传来一阵低低的呻吟,一个女人忧伤的呻吟。
那声极其凄厉,形同屈死的冤魂。我的身体随着这声音撕裂开来。这声音由上而下,由远而近,恍惚如同欲醒未醒的梦境。
这时,一个披头散发的影子出现在前面的斜坡上,向我逐渐逼近。看着那个缓缓移动的影子,我下意识地后退,但背后就是洞壁,――我也无路可退!
我死定了!
我没想到,我会死在这个该死的洞穴中。而我的头顶上方,则是阳光明媚的滚滚红尘,风景旖旎的大千世界。
“黑暗中你跟我走,你知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牵手……”
伴随这个幽怨若哭的声音响起,我看见一簇长长的黑头发从眼前的空间中慢慢地露出来,我猛地咬破舌尖,又蹬了一下腿,然后不知从那里来的力量让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拼命往来时的洞厅跑去。
在黑暗中,我感觉到她在追逐我,如影随形,我想回头去看她,但我不敢回头,我拼命往前跑,我接连摔倒在地上,我感觉有双手在后面拉我的脚。
连滚带爬往前跑,胆颤心惊躲鬼手。当我奔到来时的洞厅,靠在洞壁上大口大口喘气,等到平息下来,才探头去看外面的动静。
一切已经恢复寂静,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就在刚才过去的短短七八分钟,我经历了一次恐怖与绝望交织在一起的生死轮回。
“冯子青!”我想起冯子青还在这个洞厅里,便大声喊她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回答。我又喊盘子,仍没有人回答,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恐惧地向她们刚才所呆的地方走过去,刚走了四五步,脚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低头去看,才发现地上躺着个女人。我把她扶起来,看清是冯子青。
“冯子青!冯子青!”我使劲摇她的身体,大声喊她的名字,可是她牙关紧要,不回答。
就在这时,黑暗处传来盘子哈哈大笑的声音:“哈哈哈哈,他死了……他来了……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哈哈哈哈,他死了……他又来了……”
笑声恐怖如刀,让我惊起鸡皮疙瘩。
“盘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疯狂?”我放下冯子青,起身朝盘子走过去。盘子拿手企图挡住我:“你不要过来,是你杀的她,——你不要杀我!”
她的眼里,写满了恐惧。
“是我,高原龙!”我力求稳住她的心神,让她说出自己到底看见了什么,但当我朝她走过去,她试图阻止我过去失败之后,就像疯狂一样朝我扑来:“你不准过来,你敢过来,我就杀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