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谢了!
瞬移发生,我们,竟一下子就穿过那片废墟,来到了高楼前面的院子当中。这个院子建得相当不错,大概三四百平,院边建有花池,可异的是,由于岁月久远,花池中也无花开谢。
月亮清冷地照着院子中的景象——枯骨一个,腐烂古树一株,还有就是高楼的阴影。看到这样的景象,我感到好像有什么在召唤我。
但那个声音喊的名字,却不是我的,而是黑王。
是谁在发召唤黑王?
黑王就隐藏在我眼中。我看不见她,但是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她没有应答那个声音。那个声音,应应是她留在这里的一缕残魂。
“老高,黑王好像在呼唤你,难道你没听见?”阴魂人张三妹的感知能力最强。
“听见了,但是我不想回答。”
虎子一个人走到那对石狮子前面,停下了。其后,冯子青去到他身边,和他小声交谈。扁鸟和麻杆直接拣起那个枯骨丢到了院子外边的废墟里,胖子坐到狮子旁边的石阶上面,兀自看月亮爬向中天。
盘子来到我身边,轻声说道:“老高,这里很诡异,刚才,我好像看到一缕影子飘进了高楼。这高楼如果真是黑王的寝宫,那你眼睛中的黑王,应当与里面的黑王魂灵有所呼应才是,可你说听见了一个声音叫你,但是你不想回答,你为什么不回答呢?”
“因为叫我那声音很邪恶。”
“难道它不是黑王的残魂呼叫?”定定地看着我,盘子的淡定,让我看到了一个超常女人的心理有多强悍。始终是来自那个神秘的家族,盘子的一举一动,无不显现出神秘家族女人不一般的特质。
寸步不离如影随形的备胎,时时刻刻注视着击遭的一切动静。不管是谁发动对盘子的攻击,那怕是死,备胎也会毫不犹豫狂阻击。在她眼里,盘子就是她的一切。
“是。”我说,“不过这残魂好像被侵蚀了,至于是什么侵蚀的,我还不清楚。”
“老高!”虎子忽然叫道。我和盘子并肩走上前去:“什么事虎哥?”
“这幢高楼,设有封印,包括这对石狮子,都在封印里边。”
“可胖子却坐到了石梯上面!”
胖子听到我和虎子的对话,不由惊惧的站起来,然后再回过头看刚才所坐的石阶。“别看,封印不在你所坐的范围。”我说。
胖子裂嘴笑,就拿脚往刚才坐的石阶后面踢去。
逢!胖子哎哟叫唤一声,就抱着脚坐到地上痛哼起来。他刚才坐的石阶后面,便是封印所在。他踢那一脚,恰巧踢到封印上,封印的反噬力,非他这个凡夫俗子所能承受,所以当他坐到地上,脱下鞋子看时,立时惊呆了。
原本好好的一双脚,此时肿得像是发酵的面团。
“胖叔——”
“不能叫胖叔,”韦奈纠正馨儿说,“叫胖哥就行。”
“胖哥,痛么?”馨儿怜悯地打量着胖子,眼里尽是不屑。胖子抱着肿大的脚,痛得哎哟地哼。韦奈俯下身子,将他的臭脚拿到手里看了看,皱了一下眉头:“忍着点,我给你治治。”说着揉揉痛处,然后猛地一扳,但听嚓的一声,错位的关节就复位了。
“谢了韦奈!”
胖子试着把脚放到地上,脚竟奇迹地好了。韦奈治脚的本事,真不是吹的。馨儿看着胖子:“真好了?”
“真好了!”说着就地走了几步,竟与好人一般无二。
“老高,这封印——”
“要解开这封印,非得借助黑王的力量不行。”我试了下封印的力量,心里甚是不安。这封印的力量强悍非常,单凭我们的力量,根本就解不开。
“黑王不是在你眼里么?”
“那只是她的一缕残魂。”
“她的骸骨与你融为了一体,你不可以呼唤她醒来么?”
“我要有这本事,早就不在这里盗墓了。”我笑着说道,“黑王是什么样的存在?一个时代的开始,一个时代的结束,而我,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人。再说,这封印就算黑王重生,也不是说解就能解的,因为——”
“因为什么?”虎子和盘子眼巴巴看着我,极其期翼我能立马给他们答案。但我不能给他们答案,不是我不给,是我根本就知道。
“就算黑王重生,也不能立马拥有杀破天地的能量,——要解开这封印,得有杀破天地的能量。”我解释说,“当年黑王封印这高楼的时候,虽不是她力量最最强盛的时期,但由于她本就不是常物,乃是拥有统治天地的存在,所以她施加在这幢高楼上的能量,本就是最最强横的力量。”
听到我这样说,虎子沉默了。
盘子翘了下嘴角,备胎看向高楼的眼眸,则多了道佩服的眼神。当年高高在上的黑王,果真是闻名不如一见。透过封印的结界,可以清楚地看到高楼没有受到任何损坏,雕龙画凤窗户,缠绕着张牙舞爪的龙柱头,刷着红漆的墙壁、门扉、檐角、大门以及楼顶上的青瓦,也都完好无损,颜色鲜活,就像才刷上去的一般。
解不开封印就过不去,虎子、盘子和我商量了半天,也商量出一个具体的结果。韦奈和馨儿肩并肩坐在院边青石上,静静地望着天上的冷月,感觉人生好温馨。
人生如月,虽冷,却明亮。此刻心不明亮的,是我、盘子和虎子。
麻杆在抽烟,只有一有空闲,他就会抽烟。烟是麻杆的生命与精神寄托。扁鸟在看院边的一株仙人球,球面上开满了阴诡的花,很香,上面有水珠在跳动。一只小小的甲虫,静静地伏在花瓣间,两只小眼睛警醒地临视着我。
胎在哼一声家乡的小曲。曲调婉转,曲声悠扬,非常悦耳动听。当这曲声传到备胎和备用子的耳朵里,我看到她俩原本清澈的眼睛,分明湿润了一下。家乡的小调,永远都会撩拨人心深处最柔软的那根弦。
“这曲,是不是叫‘想家,就唱一唱’?”
轮胎点了下头,愣起眼看着我:“不,这曲叫‘解咒’……”
“解咒?”眼睛亮了一下,我激动不已的问他道,“这咒,你能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