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路程在京沈之间,路况还算良好。从第二天起,路就没有那么好跑了,山路崎岖再加上路窄车多,这台凌志的性能根本得不到发挥。好在这车的通过性能强悍,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直接碾压过去,再加上小丁会提前把路线和地方上的驻军询问好,至少不会出现堵在路上的情况。
直到第三天傍晚,韦格一行人才看到华夏与罗斯的那个宁静的界湖,兴凯湖。
这一路上倒是平平安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韦格这辆车的牌照挂靠在安全局,给他们挡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可当车辆到达兴湖农场时,还是被拦了下来。
“大兄弟,帮帮忙吧,我们农场的老书记被拖拉机给撞了,我们这车又陷在那边……”
……
“丁哥,你开车去吧,前边不远就到地方了,我们步行用不了多久……”救死扶伤的事情韦格从来不会推辞,何况前边几里路就到农场了。
拦车的人一个劲的说谢谢,可韦格却依稀觉得这些人很面熟,走到近前他一眼就认出了被大家用简易单架抬着的老书记,他眼眶有些红了。
“杨爷爷,还记得我不?我是韦格啊……”
韦格从车上拿出了急救包,一边给老人包扎一边呼唤着已经有些昏迷的老书记。
“……韦格”老书记的眼睛居然睁开了,看到面前的这脸他陷入了沉思,“惠芳,惠芳的儿子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杨爷爷……您这腿断了,可别乱动!”韦格用军刀砍了两根柳枝,给老人固定好的断腿,要不然经这群汉子一番折腾,说不定老人腿就废了。
“丁哥,这钱你拿好,到时放在医院做药费,这事别声张……”韦格把小丁拉到一边悄悄的嘱咐着。
韦格发现老人除了腿伤得最重,其他地方的伤势到没危及到生命,只不过老人的身体比较虚弱再加上失血有些多,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了。
“你是韦哥家的小格,还记得你杨叔叔么?”
“怎么不记得,我还吃过杨婶的奶呢,杨叔,我们去屯子里,您快点上车把杨爷爷送去医院……”韦格在农场中可以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当然记得这个杨爷爷的这个儿子。
“好,咱爷俩回来再聊……”
……
“唉,当年你爸要是早点被人发现,也不至于……”三人走在路上,老李发了句感慨。
“姨夫,不说了……”尽管韦格身体里是一颗融合的灵魂,可近乡情怯的感觉依然会有,每当提到自己的父亲时,心也会一阵刺痛。
那时他已经四岁了,记得农场里开始家庭承包,父亲每天都背着他干活儿,记得那时他很顽皮,老韦就是再着急生气,也没舍得打他一下……
看着韦格那凝重的表情,老李夫妻心里也不好受,觉得自己这监护人有些失职,谁都没有想到韦格记事那么早,这个屯子的一切他都很清晰的记着,可这些年他却始终放在心底从来没与任何人提起过。
远远的,老李就看到了农场的小杨书记。
小杨书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老李昨天就打电话过来,在这里只有他认识李老夫妻,哪怕是他叔叔出了事故,小杨书记也只是让两个弟弟跟着送去医院,而他自己留守在这里等着韦格。
小杨书记一直觉得自己亏欠韦格,因为老韦最后那次送粮就是替他去的,结果,让这个孩子连最后一个亲人也失去了。老韦去世后,小杨书记一度要韦格当儿子养,要不是那些京城的知青通知了徐惠敏和老李,说不定韦格现在就生活在他家。
“杨伯伯……”韦格紧紧抱住了这个曾经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哭成泪人的汉子。
“小格,你是小格……你还记得杨伯伯啊!”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烁哥和丽丽姐呢……”
“走,咱们回家……”
“杨伯伯,我刚看到了杨爷爷了,他们的车陷在湖边,我姨夫让司机送杨爷爷去了密山医院……”
“啊……那就好,那就好!!”小杨书记正担心农场那台二十来年的破卡车会误事,听到韦格的话他的反而放心了。
“您放心吧,杨爷爷一定会没事的……”
……
小杨书记带着韦格回了家,是韦格自己的家。虽然农田已经分给了别人去耕作,但那栋他生活了好几年的老房子却还在。特别是前段时间老书记开会回来知道老李夫妻来过后,让人专门给那里打扫维修了一遍。虽然简陋、破旧,但住人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安顿好了住处,小杨书记就喊着老李一家去他那吃饭。为了韦格的到来,他把家里养那头半大的猪都杀了。
“烁哥好,丽丽姐好……没想到烁哥都结婚生了娃,红包你和嫂子得收,至于孩子的礼物我下次再补吧”韦格从背包中拿出了礼物,一对卡地亚的机械手表给两个发小带在手腕上。
“小格,这怎么行……”
“和我客气什么,小时候的事情我可没忘,家里的肉你们可是都让给我先吃……”
“哈哈……”
韦格给小杨书记带了一部手机,尽管他知道这里的信号肯定不好,但关键时刻这部能砸核桃的手机也是能救命的,就比如刚才杨爷爷的事情。他给抱着自己掉眼泪的杨伯母准备了一套翡翠首饰,这是个善良的女人,从来没把他当过外人。
小丁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通话声音很模糊,可韦格也知道老杨书记被安顿在了军部医院,已经脱离了危险,小丁现在正开车往回赶。
小杨书记招待韦格的那一桌饭菜很丰盛,农场的生活水平在这个年代还算不错,吃得饱饭,也吃得上肉,守着大山和兴凯湖,各种鱼类和野味根本不缺。
小丁回来后,大家正式开饭了。
看着儿时的玩伴一个成家,一个在外求学,韦格心里有些感慨,前些年他的记忆没有觉醒,而这两年他又忙得脚不沾地,忽略了很多该去珍惜的事情。
饭吃得很快,因为小杨书记和他老婆一会要去医院看他叔叔,韦格他们都理解人家的心情,自己亲人出事住院,谁有心情来陪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