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骑一匹灰马,自北方来。
从前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夜叉。
事实上,他可没有头上长犄角,身后有尾巴。他是个完完全全正常的男人。一块不深的刀疤刻在他冷峻的脸上。在阳光的照耀下,夜叉的长发微微发红。他的眼睛透露出一股杀气,那是久经战场的人所特有的。灰色毛皮护腰围在黑色长袍上。戴着黑色的斗笠,他已经在马匹上独行了一天一夜。
夜叉的长相可以说是性感男人的一个典型,眼睛总能迷住女性。
他的身后背着一把剑。
他叫这把剑为:“黑芒”。
他把自己马称作:“毛鹿。”
剑本身普通至极,但关键在于用剑的人是怎样的厉害。这时,他骑马到了一家路口客栈,每当到了必须选择方向的时候,这样的客栈总会出现在眼前。
周边都是荒野,看不见村庄的样子。
突然,夜叉拉住马,放开嗓子向客栈里的人说:“这前面通往哪里?”他用手指着前方。
不一会儿,客栈里出来听到夜叉说话的一个小眼睛男人,看样子是店里小二。
“这前面往商州去。”他点头说。
“多谢。”夜叉眯着眼说:“麻烦拿来一壶酒”
小眼睛点了点头,作出请的手势说:“不往店里坐坐了吗?”
“不必了。”他挥了挥手。
又过了一会儿,小二掂着一壶新打的酒,递给夜叉。
这条通往商州的道路,荒凉的很。夜叉一路上只遇到了一个盗尸者。
在这条笔直的破路上,盗尸者看见夜叉,站在原地,微张着嘴,破裤子下面挂着一把刻骨刀。正是那把刻骨刀,被夜叉一眼看到,由此得出这个人的身份。夜叉骑马慢步从他的身边走过,没有发生冲突。如果和每个做如此勾当的人打一架,一天不知道要干多少次。天晓得。他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盗尸者神情紧张,他没有想到在这个鬼地方还会遇见一个骑马的人。
他步行很久啦,忽然间起了贪婪的心思,打起毛鹿的主意,好让自己能快点找个地方卖掉那些死透的东西。夜叉从他的身边走过,大约走了6米左右。
盗尸者调转方向,拿出为数不多的飞镖出来,挥手就扔了出去。
只听“砰“地一声脆响。
夜叉拔剑。
盗尸者没想到自己居然面对着一个头也不回却打落飞镖的鬼家伙,于是脚下扬起尘土,撒腿就跑。
夜叉调转马头,对着盗尸者。眯眼看了一会,盗尸者求生的样子让他觉得可怜,所以决定放过他。又一次调转马头,朝原来的方向进发。
盗尸者跑了五十米的样子,因跑的太急,累的气喘。当他回头看时,发现那个人居然没有追上来。他心里一阵暗喜。
不知,一只飞镖正要落在他头上。
算了,还是不留这条人命了。
毛鹿越跑越快,在后面扬起的尘土,落了又起,马儿渐渐维持到一个速度。夜叉俯下身子,扶着马鞍,一手抓紧缰绳。而他不远的身后,一个人正冒着血,面临死亡。
荒漠远处弥漫一层薄雾,他跃马向前,很快消失在雾中。
或许不久也会有人来扒盗尸者的尸体吧。
日落,走进商州城,城门旁便有一家客栈。里面有人正大吵大闹。
“为什么他可以赊账,我就不能赊账!“满脸痘痘的男人横着脸冲着掌柜说。
掌柜是个女人,23岁。兵荒马乱,父母在店里因为一点小事被一剑刺死,居然也没让她嫁个人。于是这位不幸的女人就接手了客栈,每日每夜都同客人对嚣。一年多后,自己的嘴皮子见长,又拉拢了一些人,生意便稳定了下来。
“因为你丑!“掌柜拿着算盘对他讲。
“你会说话吗!”
“就因为你丑,你就不能赖账。“
“你再说一句试试!“
“因为你丑!丑!”她吸了一口气说:“丑!”
“妈的,我还没受过这种侮辱呢!”这个满脸起痘的男人撸起袖子,作势威胁掌柜。对付这种人,掌柜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怂,而且越是骂他,他心里就越舒坦,而刻意恭维他反倒会引起他的反感。对着男人,掌柜瞪大了眼,一点也没有退宿的意思。
接着,男人很快泄了气,便乖乖给了酒钱,灰溜溜地跑了。
夜叉坐在角落里,暗吃一惊。这个女人居然这么会做生意。
掌柜姓方,很小就进了学堂,聪颖的很。父母死后,她屡屡受人欺负,店差一点就没能继续开下去。这时,方掌柜转头看向一边。三个彪形大汉弄了很大动静,从里间走了出来,他们各个吃的虎背熊腰的,约好了一样把辫子扎起来,像鞑靼人。不仔细看,三人长得居然一个模样,连作者我都不好分辨他们到底谁是谁。
掌柜见到他们,笑脸相迎。
“怎么,又有人来闹事吗?”这里面的一个人说。
“下回如若让我见了,我一巴掌拍死。”另一个人说。
“嗳,三弟。让二哥来。你行事总是鲁莽,万一错杀好人。”站在前面的这个人说。
“大哥,你看他们都吵嚷了,怎么会是好人呢。”
“就你那双眼睛,恐怕认识不得什么好人。”
“你怎么跟他一起损我。”
“哈哈哈。”
三人斗嘴,一起移步旁边客桌。
“三位说的是。”过了一会,掌柜亲自端来一壶酒,掷三杯,每人倒上。
他们一举杯,像是换了一个开关一样,滔滔不绝的讲起往事来。这时,掌柜单手撑着下巴,肘部顶在柜台上。那神色好不忧郁。她张望外面,似乎在等一个人。那是她生活的希望,可这个希望早早不来,于是乎,女人便向现实做了妥协。
而夜叉心里自然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夜深了,夜叉躺在客房的床上。他不需要睡眠。等到万物静了,大概什么人都睡着的时候。屋外传来一声**。那声叫,太过明显,而且太露骨,让人一听就知道发了什么。
早先的那三人,围在一起,站着。女掌柜,趴着。
夜叉听了大概半个小时,那个声音迟迟没有消退。这让他心烦意乱。本来他不想管这屁事的。
黑芒出鞘了,在夜里发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