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您怎么了?快醒醒啊。”见到齐云皓作了噩梦,而且口中不停地叫喊着,表情十分痛苦,史婉洁只能用力地摇醒齐云皓,希望帮助他摆脱噩梦。
齐云皓恍恍惚惚地醒来,自己还记着梦里的一切,当看到史婉洁与史宰相相似的脸时,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怒气,一脚把史婉洁从床上踹了下去,大喊道,“大胆,就凭你也敢命令朕。”
因为是在恍惚之间,齐云皓下手也没个轻重,那一脚踢得史婉洁从床上滚了下去,还发出很大的声响,史婉洁痛得说不出话来。
听到帝后的寝宫里竟然发出如此大的动静,在门外守夜的几名宫人赶紧跑了进去一探究竟。史婉洁的大宫女木珊见到史婉洁躺在地上表情痛苦,不禁跑过去扶起了史婉洁,口中十分着急地问道,“娘娘,皇后娘娘,您怎么样了?没事吧?”
齐云皓的贴身大太监吴平用也急匆匆地赶了进来,看到皇上安然无恙地坐在床铺上,只是眼神有些涣散,额头上还全是冷汗,而皇后也跌落在地,神情痛苦。见到帝后的寝宫没有其他的异常,吴平用便下令让其他人退下去,只留下木珊照顾皇后。
喝下了吴平用给自己端来的热茶醒了醒神后,齐云皓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踢了史婉洁一脚,而且力度不轻。思及此处,齐云皓亲自将史婉洁扶上了床,轻声安慰道,“皇后,刚朕一时做了噩梦误伤了皇后,你没事吧?快宣太医进来看看。”
“回皇上,臣妾没事,”史婉洁强忍着疼痛,“皇上噩梦不断,还是让太医给皇上开几副安神宁气的药吧。”
听到史婉洁的话,齐云皓又忆起了梦里的一切,不,准切地说应该是过去的一切,他的脸立刻黑了下来,“既然皇后无碍,那就早些歇着吧。”说完就踏出了史婉洁的寝宫。吴平用向皇后行了一礼后也随着齐云皓离开了。
史婉洁只能强忍着疼痛目送齐云皓离开自己的寝宫,她现在脸上早已泪水满面,明天一早整个皇宫上上下下都会传遍皇帝在深夜离开皇后的寝宫的消息。
史婉洁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句话惹怒了齐云皓,刚才齐云皓对自己还轻言轻语的,可一转身便立刻暴怒,虽然她知道齐云皓的脾气喜怒无常,可是在外人面前齐云皓总会留几分薄面给自己,今夜到底是怎么了?
“娘娘,您身子如何了?需不需要请太医瞧瞧?”木珊见史婉洁满脸都是泪水,以为她是因为疼痛所致,却不知道史婉洁是心痛。
史婉洁接过木珊递过来的手绢擦干了眼泪,复又躺了下去,她紧紧握紧自己的双手,“文茗萱,都是因为你!为什么你都死了那么久还阴魂不散?不,皇上平日里对我不会如此这般,皇上是因为见到了与文茗萱相似的靳香凝才会如此的。靳香凝,本宫不会让你好过的。”史婉洁将自己的怒气全都转嫁在了靳香凝身上。
齐云皓怒气冲冲地从皇后的婉华宫出来便回了御书房,他坐在御书房自己的位置上,椅子冰冷异常,坐在上面的齐云皓不禁打了个寒颤。自己花费了那么久的心血坐上这个位置,到头来自己的身边却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自己已经许久没有梦见茗萱了,为何今夜会梦见她呢?齐云皓似乎隐隐约约地知道,或许是自己遇见了和茗萱有几分相似的镇王妃,这才会在今夜梦见了以前的一切。
当年齐云皓为了取得朝中其他人对自己的支持,当着史宰相和江国公等人的面亲手用弓箭将茗萱射下悬崖,可他还是打心底里希望茗萱能活着,他派出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人手搜寻茗萱的下落,可悬崖深不见底,即使是自己最得力的属下,也只能在一个月后在悬崖底下的深潭里找到茗萱的尸首。一个月被泡在水里,茗萱的尸首早已发胀难以辨认,可自己还是凭着尸首左手的伤痕认出了茗萱。齐云皓命人将文茗萱葬在了朗霞山,因为茗萱说过自己最喜欢朗霞山满山都开遍鲜花的景象。
“茗萱,你是不是在怪朕这些年没有去看你?你原谅朕,朕是有苦衷的。”齐云皓口中喃喃自语道。
齐云皓在登上皇位之后,仍旧受到史宰相和江国公等人的制肘,所以他对于后宫个人都做到雨露均沾,也是为了避免朝政因为后宫出现纷争。
当年的先皇早已将皇长子齐云谦立为太子,可是太子一直身体不好,虽然一直由太医院的太医照顾着,可最终还是离开了人世。先皇因为太子的离世郁郁寡欢,可是众人却一直未见先皇有重立太子的打算。
当时皇位的两大热门人选就是齐云扬和齐云皓。但是二皇子齐云扬的呼声更高,因为齐云扬为圣江国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无论齐云皓怎么从众官员中进行周旋,不少人对于他的暗示充耳不闻,甚至直接向他表示他们支持的是齐云扬。
齐云皓因此一蹶不振,后来是茗萱有意无意地向自己透露了文太傅对当朝官员的分析,这才让齐云皓抓住了一些要点,对各名当朝的主要官员进行收买。后来先皇在弥留之际说出自己曾经立下诏书传位给某位皇子,诏书由文太傅保管着,正是因为诏书的缘故才惹得文家遭受灭顶之灾。在文家的人一夜消失之后,仍有人不死心,希望找到先皇的诏书,可是却无功而返。只有齐云皓等人才知道,当初自己继位的诏书是假的,史宰相和江国公也握着齐云皓这个把柄,所以齐云皓才对他们多番忍让。所以即使自己已经登基成为皇帝,可是却还是处处受到他人的制约,他们甚至还逼自己杀了茗萱。
“茗萱,你放心,你的仇朕会替你报的。”即使天快亮了,可空荡荡的御书房却寒意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