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高宇的话一字不漏地落入了在场的官员们的耳中,众官员皆十分诧异,因为皇上的妃嫔在入宫之前是会经过严格的筛选,有婚约的女子是绝对不可能入宫成为妃嫔的,这文名芳进宫之前必定也经过查询才对。所以这文名芳究竟是如何瞒过众人的双眼入宫为妃的,众人皆在心中不停地猜测。
“不,我不认识他,而且我也从未有过婚约。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啊。”文名芳立刻否认,她绝不能让杨高宇毁了自己现在的生活,她还要争得齐云皓的宠爱,还要争得在众妃嫔之前为齐云皓诞下皇子。如若自己曾订过婚约的事情败露,那么以后自己在后宫哪里还有立足之地呢。
“皇上,草民说的话句句属实,并无半句虚言。”杨高宇肯定地说道,对于文名芳的不停反驳,杨高宇似乎早已知晓。
“既然文芳妃说她不认识此人,那么文爱卿你呢,你可认识此人啊?”齐云皓开口问文泽。
听到齐云皓点到自己的名字,文泽只能从自己的队列中走了出来。刚才文泽已经在心中将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想了一遍,确认自己当年的确将所有的证据都销毁了。于是,他把握十足地回答道,“启禀皇上,臣与文芳妃娘娘一样,都不认识此人,也未曾见过此人。”
“杨高宇,文爱卿和文芳妃都说了,他们并不认识你,可你却口口声声说文芳妃是你的未婚妻,你可有人证和物证?”齐云皓将难题丢回给了杨高宇。
“草民与文姑娘的婚约乃是先父与文老夫人定下的,杨家是苏州人士,而文老夫人原本也是苏州人士,杨家与文老夫人的娘家余家是故交,此是当时订立婚约的文书与信件。”杨高宇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封泛黄的信以及一块系着如意结的玉佩。
杨高宇与文名芳的定亲,源于文名芳五岁之时。当时,已经成为文老太爷继室的余氏带着自己的亲孙女文名芳回苏州探亲。在余家,她遇到了来余家做客的杨老爷与年仅七岁的杨高宇。
余家虽是书香世家,可家境并不富裕,且无人入朝为官,所以余氏才会因为身家清白而被文老太爷纳为继室。而当时的杨家却是苏州一带有名的人家,因为杨家的财力十分雄厚,余氏的兄长曾在无意中救了杨老爷的性命,故两家走动十分频繁。
杨高宇与文名芳两人年纪相仿,随即玩到了一处去。杨老爷见到自己的儿子与文名芳相玩甚欢,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议道,要给他们两人定个娃娃亲。当时杨老爷一方面是出自对余氏兄长救命之恩的感激,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觉得这女娃娃十分可爱。这桩婚事在当年来说,的确是文名芳高攀了杨家。
余氏思虑了一会,便笑着应承了下来,一是因为杨老爷已经说了自己准备携家前往京城,准备在京城做生意,按照杨老爷的生意头脑,想必不出五年,定会成为京城的首富;二是因为自己的儿子文泽是继室所出,一直被嫡子文怀学压着一头,如若孙女能嫁入杨家,那么无疑是给了自己一个更加强而有力的大靠山。因此,余氏想也不想地掏出了文名芳的玉佩,作为定亲信物,而杨老爷也回了信物,两人当场写下了定亲的婚约。
然而,人有旦夕祸福,杨老爷在举家迁移前往京城的途中不幸染了重病,医治无效离开了人世,只余下杨夫人与年幼的杨高宇,杨家从此没落。
吴平用从杨高宇的手中接过了信及信物,又恭敬地呈给了齐云皓。
当杨高宇从怀中掏出信和信物的时候,文泽虽没有看到信的内容,可他却认出了那信物,因为那块玉佩的确是当年芳儿与杨家定婚时的信物,他绝不会认错。于是,他开始努力地思考着要如何来圆这个弥天大谎。
文家的成员只要入了族谱,都会有一块属于自己的玉佩,而余氏给杨家的信物,正是属于文名芳自己的那块玉佩。
齐云皓自是认得文家的玉佩,因为他知道文家的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块玉佩。当年文茗萱从崖底打捞上来的时候,她的玉佩就在身上,文家的人,自己的玉佩从来都不轻易离身,所以这也让他确信,那具尸体就是文茗萱的。
当到了自己后宫纳妃之时,齐云皓点了文名芳的名字,他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收买文泽的心,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文名芳是茗萱的堂妹,他想从文名芳的身上找到一些茗萱的影子。可是事与愿违,文名芳与茗萱相差甚远,不仅性格截然相反,就连外貌也丝毫不像。于是,齐云皓便也渐渐地减了自己对文名芳的宠爱。
齐云皓看完了定亲婚约的信件后,沉着声音问道,“户部尚书何在?”
听到齐云皓提到自己,户部尚书王迎涛从自己的队列中站了出来,对着齐云皓行了一礼,“臣在。”
“立刻去查,朕要知道,杨家与文家究竟是否立有婚约。”齐云皓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怒气。
户部尚书王迎涛见状,不敢多耽搁一分,赶着前往查阅相关的记录。
齐云皓之所以让户部尚书去查阅记录,是因为在圣江国,只要一立下婚约,两家人必须在户籍处进行相应的登记,记录在案后,这婚约才算是有效的。只要户部查阅到相关的记录,那么杨高宇的话便是真的了。
文泽想不到,杨高宇竟然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当年,文家上下收到圣旨,文名芳被选召为妃,文家上下皆十分欣喜。可不曾想到,就在文名芳准备进宫为妃的前十天,杨高宇带着信件和信物来到了文家。杨高宇当时信誓旦旦地告诉文泽,他是前来参加本届科举的,待科举结果公布之后,他会向文家提亲,迎娶文名芳为妻子,绝不会委屈了文名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