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拿起了短匕,不过顾白楠却基本不用再动身。在她的力气恢复之前,几个有武艺傍身的男人也匆匆赶来,和君一诺一并将那些狼全部斩杀,很快,现场的狼尽数断头,混乱的紫金殿,恢复了平静。
殿内血腥味太浓烈,一片狼藉,所有人都往外走,君一诺也不例外。
顾白楠收起了短匕,看了眼断在鲜血中的白玉发簪,想了想,走过去将簪子捡了起来。
嗯,这么好的玉,就这样丢了怪可惜的。
一出紫金殿,顾白楠便静默地站着,没有靠近。
殿外气氛诡异,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站着不敢吭声,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明黄的龙袍上沾了不少血迹,整个脸都黑成一片。皇后和另外一个垂泪妃子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
而地上正挺直了后背跪着一个衣着华贵的艳丽女子,她的旁边,有一具侍卫的尸体。那个侍卫尸体上没有半点狼的抓痕,致他毙命的伤口,是贯穿胸口的那个血窟窿。
艾玛,瞧这架势,后宫出的事情,可不只是被野狼袭击啊。
“辰儿,送使臣暂住别院!”皇帝语气冷硬。
“是。”虎牙皇子点点头看向慕清歌和李献,“二位这边请。”
李献和慕清歌相视了一眼,很客气地告退,便跟着虎牙皇子离开。
虽然他们走得干脆,但顾白楠还是觉察到了,在慕清歌转身的那一瞬间,那温和的目光下藏着杀意与恨毒,意味不明地盯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她不禁垂下头去,瞥了一眼自己的衣袖。
之前在宫宴上慕清歌死拽着她的袖子,会有什么问题吗?
在虎牙皇子带着北凉二人离开后,其余的大臣也都个个垂头告辞,谁也不敢多留片刻。一时之间,现场除了帝后妃子和几个皇子,就剩下顾白楠和君一诺了。
“容贵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站在皇帝身后的那个垂泪妃子啜泣着,脸上一副痛心的模样,按照现在这个位置,她应该就是折兰宫的端贵妃了。
跪在地上的容贵人面无表情地目空一切,朱唇紧抿,一声不吭,仿佛根本没有要说的打算。
“臣弟告退。”君一诺朝着皇帝拱了拱手。
他才没这个闲工夫看皇帝处理家务事。
就在顾白楠准备也告退的时候,她突然一下注意到跪在地上的容贵人,神情闪过一道几不可查的厉色,若不是她正好在容贵人的后侧方,怕是根本注意不到这个神情。
虽然这架势一看就是宫斗桥段,但是牵扯上那些变异狼,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只是如果这变异狼跟容贵人有关系,那么为什么她反而会成为狼的首选目标?
那些狼为什么一入紫金殿就只对她紧追不放,是顾白楠今夜最大的疑惑,她隐隐觉得,这一切藏得很深,深得以她目前的状况,根本抓破头都想不通。
“还不过来?”
君一诺冷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这才敛了敛神,向帝后告退后匆匆跟了上去。
走在静默的宫内,顾白楠不禁侧头看向君一诺。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走得很快,快得几乎要把她甩在身后那样。
“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她有些疑惑。
君一诺没有吭声,只是瞥了她一眼,旋即从袖间取出一块象牙白锦帕子,准确无误地丢到顾白楠脸上。
这个变态!
顾白楠皱着眉头抓下贴在自己脸上的帕子,瞬间就愣住了。
那块白如月色的帕子上,满是血迹。
她举目望去,君一诺已经走远了。
这个变态嫌弃她?
好吧,她此刻披头散发不说,还浑身满脸都是血,至于鞋子……嗯,她就只剩下一只鞋子,这样狼狈不堪,确实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只是,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顾白楠一边往前走着,一边用那块帕子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刚到皇宫宫门,顾白楠就远远地看见君一诺丢了一个巴掌大的黑布袋给烈风,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而后就身形一闪,消失在黑暗中。
“上车。”烈风看着过来的顾白楠,毫不掩饰对她的嫌弃。
顾白楠没有多话地上了马车,厮杀一过,身上这种血腥味就让她有种隐隐作呕的感觉。
回到秦王府,顾白楠就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后院,在水里泡了很久,一直到浑身都清洗干净闻不见半点血腥味,才算是清洗完毕。
坐在镜前,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拨动着断开的狐狸玉簪。
刚刚她回来,小银已经早就准备好了洗澡水,说君一诺一回来就让她准备的。
一开始强迫她跟他一起割腕,后来把她带入王府给她治伤,今日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维护她,算上上次刺客和这次野狼,他救了她两次。
她斜了斜眼眸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那道细细的伤疤:君一诺,你到底在图什么?
而此刻的秦王府书房内……
“王爷,那人跳下南郊的悬崖,崖底瘴气很重,瘴气中混合着毒气,我们的人没有办法下去。”
白礼面色很严肃地禀报着,一旁的司闲却一副要死的样子瘫在椅子上,而烈风却并不在场。
君一诺沉默了片刻,斜眼看向司闲:“在人逃走之前解不开瘴气的毒,你就回桃花岛去。”
原本一脸疲倦的司闲一听这话,瞬间跟受到惊吓一样坐了起来:“不是说治好那个女人就好吗?”
“要是让那个人跑了,那个女人治好了也没用。”白礼说道。
“那是毒!不是病!我不会!”司闲是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能惹他这样炸毛的话题不多,回桃花岛算一个。
看着他那个打死不干的样子,君一诺并没有放在心上,转而对白礼道:“让人送信去桃花岛。”
只是一句话,连送什么信都没有说,却让司闲瞬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君一诺你认真的!”他瞪大了眼眸看向书桌前那个满脸淡漠的男人,顿觉气短。
白礼摸了摸鼻子,掩去了嘴角的笑意:“等烈风回来让他去送,那小子快。”
闻言,司闲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白礼。他没有愣太久,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去!我去!”后,甩袖离开。
看着司闲消失在黑暗中,白礼暗暗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王爷,若是他解不开那毒呢?”
君一诺似笑非笑:“你以为烈风去做什么了?”
白礼眼前一亮,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果然在皇宫!”
这样一来,不管司闲能不能解开,崖底那人都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