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突然跟拦路虎一样站出来浑身刺地盯着顾白楠,让顾白楠不得不顿住了脚步停下来,不过也是这一举动让顾白楠暗自松了口气,看来那个女人怕君一诺从她的言谈举止中认出谁是正牌谁是假货,这样的话,也就证明君一诺中的蛊不是太厉害,否则那个女人不会这么着急。
想到这里,顾白楠缓缓地弯着唇,不理会那个女人,将自己的左手举了起来,白皙的手腕上带着那条艳红晶莹的玲珑骰子,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漂亮。
“君一诺,听见没有,回家啦!”她的声音很是轻快,就算看不见人,也能想象得到她满脸笑意,明媚至极。
那条红色的手串摇晃着,还微微露出了底下淡淡的伤痕,那只手就像是太阳一样,耀眼得君一诺一抬眸,猛地站了起来,越过挡在他面前的那个女人,迈着大长腿急急地朝顾白楠走过来。
看着君一诺终于凭借意识分清真假,顾白楠和白礼都松了口气。要知道,以君一诺的身手,想近他的身都不太可能,更何况是要给他喂血解蛊!
君一诺的举动让那个冒牌女人一惊,她两只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君一诺越来越远的背影,突然脸色阴沉,从袖间取出了一支仅有十厘米长的青玉笛:“你以为这样就能带走他吗?”
话音刚落,那个女人就毫不犹豫将玉笛凑到嘴边,吹起清幽而神秘的笛音。
笛音悠扬,顾白楠和白礼都不受影响,而君一诺却像是被什么制住那样,一下子停了脚步,眉头突然皱了起来,脸上瞬间爬满了痛楚的神情。
“君一诺!”顾白楠将举起的手一收,和白礼几乎是同时走了出去。
“不介意他更痛苦的话,你们只管上前。”那个女人说了一句,就继续吹着玉笛。
顾白楠和白礼都随着她的声音,不敢再继续往前。
见他们都停下,那个女人得意地勾着唇,片刻之后停下吹笛的动作,斜了斜眼睛看向君一诺,语气像是在命令一个傀儡那样:“诺,过来。”
这是顾白楠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脸摆出来的表情可以这么让人厌恶,厌恶得让她想冲过去撕了那个女人的人皮面具。
女人的声音如同梦魇一样在君一诺的脑海中回旋,他有些站不直身体,额头上开始缓缓渗出汗珠,清俊的脸上痛楚显而易见,但他的目光却一直都盯在顾白楠的左手腕上。
顾白楠知道,此刻的君一诺正用意识在跟他体内的蛊毒抗争着,他的意识一半清醒一半混沌,但却知道应该信任谁。
她看着他那副痛苦的模样,心口一疼,袖中的手果断地握住了箭,在指肚上狠狠地刺了一下,而后对着他绽出了一抹笑靥:“我们回家。”
她要找准时机,趁着现在君一诺还有一点点自主意识给他解蛊,把他带回去,按照那个女人的举措,再耽搁下去,她怕会让事情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顾白楠一敛神,猛然就以最快的速度闪身飞向君一诺,一旁的白礼也瞬间行动起来,驾着轻功准备绕到君一诺身后,拖住那个女人,让顾白楠先带君一诺离开。
跟那个女人磨叽了这么久,都不见有其他人出现,而且这个地方很是隐秘,只要速度够快,应该能够赶在那个女人搬救兵之前离开这里。
顾白楠和白礼突然行动,那个女人眼神一冷,另一只手突然就往前一挥,飘逸的袖子里飞出几支袖箭。那几支袖箭泛着幽幽的蓝光,直接窜向顾白楠和白礼,避过了君一诺。
突如其来的冷兵器让顾白楠和白礼背脊一凉,他们都想着用最快的速度搞定一切,距离又很短,根本就很难躲过。尤其是顾白楠,在看见那个女人的动作的下一秒,袖箭已经擦过君一诺身侧来到了她的面前。
“王妃!”白礼都顾不上去管即将威胁自己生命的袖箭,猛然看向顾白楠,放弃了自己的防御以他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调转了方向跃向顾白楠。
必须赶上!必须让他赶上!王妃不能出事!
顾白楠也在同一时刻将卸下条件反射的防备,将所有的内力全部都拿出来做赌注,吃力的侧身,希望可以来得及躲过泛着幽光的袖箭。
空气突然像是凝住了那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顾白楠身前的那支箭上。
箭的速度快得如光,顾白楠在那一刹放弃了挣扎。以她的经验,就算她的内力再好一些,都没有办法在那个距离躲过去,她太清楚攻击速度和自己的身手了,这种情况下,若是没有足够强悍的内力将袖箭震碎,就只能祈祷有外力来打掉那支袖箭,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千钧一发之际,君一诺突然咬紧了牙关,紧拧着剑眉以最快的速度赶上袖箭,不过眨眼,就将顾白楠紧紧地抱在怀中。
他几乎是撞上顾白楠的,双臂将她圈得很紧很紧,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顾白楠一怔,猛然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在她的目光中,他正垂下头来,一张霸气的帅脸上白了几分,额头上的汗珠落了几颗下来。他无力地冲着她一笑,低沉的嗓音呼出:“走!”
发出单音的同时他猛然将她推开,自己一个不稳,单膝跪到了地上,靠着双手勉强地撑着身体。
顾白楠被推开得后退了好几步,稳住身子的时候,就看见他弓着的背上刺着那支箭,鲜血从伤口缓缓流出,浸湿了他黑色的锦衣。
他中了蛊被迷惑,在认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她的时候,他以强悍的内力留住自己的意识。原本就对蛊毒束手无策的他,要对抗已经下在自己体内的蛊毒根本就很困难,但为了不让自己伤到她,他用尽了力气让自己保持短暂的清醒。
当那支箭窜到她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地将箭打落,只能用这种方式去护她周全。虽然不曾给过她任何承诺,但心中早就有一个念头深深地埋藏着,只要有他在,他就不会让人伤她一分一毫。
呐,女人,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你笑起来真美,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