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笙急了,可也没有办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违抗不得,虽说李家二公子长得确实俊俏,可就是入不了华笙的眼。
华笙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待入了李家的门便挥刀自尽,算是全了她对顾宪生的一点痴心。
这月初八,华笙穿着大红喜袍,头上戴着的金银首饰,是她从未见过的,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红轿入堂,华笙在媒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进了轿门,起轿一喊,便吹吹打打,迎着新媳妇儿向李府进发。
李家二公子爱排场,遂择了一条杞县最长的路,堪堪能将杞县收入眼底。
华笙摘下盖头,从窗向外看去,这条路再熟悉不过了,当初她也是沿着这条路才见到顾宪生,才会有了后来的夙夜伴读。
看到窗外闪现过昔日的茅屋,华笙心头紧了一紧,不免有些凄凉,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青梅如今嫁,竹马仍不归……
“慢着!”
华笙有些出神,却被这两个字硬生生地勾回了魂,这语气,这腔调,是他!终是从京归来了。
华笙的笑意从心里漫延开,一直回荡在脸上,久久不能散去,似乎自他离去,好久没有这般欢喜过了,她忙不迭地丢下了盖头,从轿门探出头来,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人。
丰神俊逸,红袍加身,骑着的马眼中也闪现着犀利的光,此人虽与宪生十分相似,却不是他,她没能认出他。
因为他……身上的气味似乎变了。
华笙记忆中的顾宪生是温暖和善的。只需他一个动作,便知晓他想的是什么,可这位公子纵使与顾宪生相像,可身上如早春般湿润的气息变了,变成了华笙不认识的人了。
“你是何人?今日是本公子的迎亲之日,还不退让?!”
“哦,华笙何时成了你的人?我上京赶考时曾言‘若她等到我衣锦还乡,我便八抬大轿迎她入门’。华笙,可还记得?”
顾宪生轻轻一笑,堪堪对上了华笙漂亮的丹凤眸子。她自然记得,他对她说过的话,没有一句不放在心上。
华笙心里是欢喜的,忙不迭地跳下喜轿,朝顾宪生飞奔而去。李家二公子见华笙心里没有他,便气呼呼地放她归去,想必他也是真的喜欢华笙的吧。
入夜,芙蓉帐,暖春宵,岁月静好。华笙脸上的笑意是褪不去了,顾宪生环抱着她,轻声问道:“我需回京处理公事,你可愿同我归去?”华笙睁着丹凤眸,暖暖一笑。
“愿。”
次日城门外,华笙同几个闺阁姐妹道别之后,便嘱咐王二丫她们要照顾好华笙的父母,王二丫有些气嘟嘟地看着她:“你们俩倒是如愿以偿,可怜他了……”
华笙摸着王二丫的肩,安慰道:“我于他无义,是我辜负他了,可他未必对我有情,可能只是图一时欢愉罢了。”
王二丫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是他,你不懂他。算了,去京城好好过日子吧。”
华笙点了点头,便在顾宪生的搀扶下,入了轿门,可奇怪的是,华笙好像听见有人在哭,可他到底是在哭什么呢?
遂,入京,长居状元府。那几日怕是华笙一生最开心的日子了。每日同顾宪生同堂进出,她死也甘愿。
次年顾宪生去参加了一个宫筵,华笙不爱热闹,便没将她带去。实际上哪里是她不爱,只是她不过是一个贫苦人家的丫头,怕会失了礼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