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肯让你来?”思思只抬眸看了他一眼便继续低头摆弄手中棋子。
“我自己来的。怎么,你对他,不信任?”穆建峰一挥衣袖,自然洒脱的坐在思思对面,审视着思思清丽的容颜,见其正聚精会神盯着手中自己摆的棋盘,有些个好奇,遂也看了过去……
却发现,自己看不懂。
她下的这是什么棋路,自己虽不是对弈高手,可对棋也不是一窍不通。
而此刻他却真的两眼如白目,睁眼瞎了。
“你这下的是什么棋,我怎么看不懂。”凝眉问道。
“不懂,不看也罢。”
“我说,你就不怕你的王爷将你久留在此,时间长了,他移情别恋,将你遗忘?”
思思这才抬眸,清冷的眸子一片淡然,见穆建峰戏弄的模样,微微一笑道:“若如此,我求之不得。”
他若对自己遗忘,恐最近是行不得。至少在扳倒太子以前,他会记得自己。
思思如是想法,未曾动摇分毫。
“若他忘了你,你跟我走吧。至少,让你衣食无忧,我也不会三妻四妾。”依旧戏谑,却有几分认真,穆建峰看着思思的丽目口齿清晰的说道。
“日后莫要当着他的面说,否则,你我怎么死的都不知。”一语毕,思思复又低头看棋。
“喝,我会怕他?真是笑话,知晓你窝囊,我可不是你。”说罢将背上总也不离身的弓箭卸下放在桌面,看样子,他是打算休息片刻。
思思瞥了一眼那宝石弯弓,心中思绪甚严。
“说罢,为何做我的护卫。若说假话,那么只能请你离开了。”放下一粒黑子,棋盘顿成八卦阵法,妙不可言。
然而思思却抬眸定定的看向穆建峰,眸子里的精明似一道白光闪向对面而坐的男人,似乎,他若讲假话,便会无地遁形一般。
看了思思一阵,见其一眼不眨的凝视自己,如此庄重,不由得哈哈大笑开来。
思思唇边漾笑,但审视得目光丝毫不减。笑吧,总会有停下的一刻,我在等着你。
“哈哈哈,诸葛尘,你说我寻你究竟为了什么?”一语如惊雷,轰的思思即刻警觉万分。
莫非他知晓自己的身份?
思思不言不语只定定的看着他,脸上丝毫没得反应,仿若他方才所说与她无关。
“诸葛尘,你不记得我了?三年前,若非你足智多谋,我家乡的父老乡亲族人们恐就会遭难,而如今,也不会有我神箭手穆建峰的存在了。”
此言,被他深沉而叙,思思看的清楚,这男人此刻颇为动容。
“你的家乡是……”
“曲水盖县穆寨。我父亲穆鹏飞。我叔父穆鹏辉。”
轰!
思思被他此言惊得险些摇晃了身子。是啊,穆建峰,不是穆寨的人还能有谁。
他与他爹爹叔父长的七分相像,是了,是了,是了。都怪自己大意,未曾留意其相貌。
穆寨,她如何不知。
那是与匈奴大战,穆寨的老老小小数百人被匈奴捉去,并要挟他们穆寨献出兵器和粮草,而最主要的,匈奴人要他们献出穆寨镇宅之宝双龙木。
双龙木通体黝黑,上附两条黑龙自然纹络,传闻双龙木若遇海便会腾飞二龙,且二龙因感激放他们入海便会听命与恩公,行那惊人之事。
然而也只是传闻,从未有人见过。
但匈奴却打起了它的主意,派大军袭击位于城外一百里地的曲水盖县临近的穆寨,掠走了穆寨老老小小数百人,伤了穆寨的寨主穆鹏飞和副寨主穆鹏辉兄弟二人。
而幸好当时穆建峰不在寨子里,躲过了一劫,然而,他的母亲祖母叔叔婶婶侄子侄女包括族人一大帮皆被劫走,当他回来时,险些气死!
父亲和叔父连夜商议如何不交出宝贝还能将族人救回一事,然而,众人急得焦头烂额,也未能想出良策。
此时,穆建峰的叔父猛然想到了萧哲。
他们的大军正与匈奴激战数月,久攻不下,如今,若寻得联盟,只能投靠萧哲并依附与他了。
是而,叔父二人连夜寻得萧哲。而他们不知,萧哲刚获诸葛尘军师相助,排练阵法。
接待他们的自然也是思思与萧哲。
听完他们兄弟二人的哭诉,萧哲一阵沉默,如何救,着实难住了他。毕竟,他们很快便会战场厮杀,并准备一击即中。提前攻占,恐会打草惊蛇,数十万大军的性命,岂可儿戏。
思思闻言沉默片刻,劫走老幼妇孺,还真是个棘手的计策。不过,倒也不是使不得。
思思回忆自己,那日晚上,沉思片刻,一语而破道“将人寻会,我有一计。”
二位寨主和萧哲皆有些期盼也有些惊诧,看向思思的一瞬间,他们不知,他们与思思从此就有了不解的情缘。
当夜,思思命五百精兵乔装百姓出城疾步而行,一路追赶被劫的人质,思思料定,他们定然被安置在匈奴大营中。
果不其然,五百人貌似疲惫不堪的徘徊在匈奴大营外很快便被发现,匈奴人将他们押进了大营中,与穆寨人质仅几个帐篷的间距。
五百人将对面看的清清楚楚。
人质的老幼皆在大帐外宿营,幼小的孩子哭哭啼啼还不断引来匈奴兵的呵斥辱骂和殴打。
五百人中有一人眼目深沉,等待入夜时分,他们必须动作。
后半夜很快来临,在不动作便会失了先机,军师诸葛尘曾吩咐,一切按照他的嘱托行事。
后半夜匈奴兵也有些昏沉,脑袋时不时轻点似昏昧浅睡。
五百人的队长偷偷摸出军师给的迷药用内力一弹,如烟似雾般弥漫那老幼妇孺的人质中,伴着空气被一一吸入鼻内,不多时皆昏沉入睡,状若假死。
见她们已陷入沉睡,时机成熟,便向众人使眼色,众人即刻捂着肚子发出哀恸的哭声,这骚乱即刻引起匈奴兵的警觉,纷纷执兵器走过来查看。
一声大喝训斥着,众人急忙说腹痛难忍。
正在此时,隔壁不远处的人质中一群匈奴兵咿呀躁动,不多时,一名副将吵嚷着步出营帐走向隔壁。
不知那副将口中匈奴言说些什么,一声令下,便见一众匈奴兵推来战车,将人质一一丢进车上,分装五车向大营西侧的峡谷而去。
队长激动不已,一切居然皆按照军师所言而为,不由得心中愈发佩服军师的智谋。
接下来,匈奴兵将他们自然当做人质顶替那些死去的人质。
众人遂安静的等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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