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稳住心神道:“李三,听殿下安排就是了。”
金笙点首,转头来道:“科尔旗是我们欲除之人。为防萧哲借机侵犯,父皇欲与萧哲言和,需寻个使臣游说,本王觉得,你再合适不过了。”
什么?让自己去做使臣游说萧哲?
思思闻言只觉当头一棒,轰然一阵眩晕。
这可如何使得?
“殿下抬爱了,我无有那辩才。殿下不若派旁人前往。”思思急忙施礼拒绝。
心中早已慌乱不堪,强自压下那恐惧,故作镇定道。
“放眼整个匈奴,本王实在想不出何人前往。诸葛尘,必然不能露面。”
“殿下可亲自前往啊!在李三眼中,殿下文韬武略,辩才无碍,在合适不过了。”
金笙听闻思思如此称赞于己,当真受用的紧。
自己倒是可以,只怕奸诈的萧哲会将自己扣押作为人质,若乌桓王子乌尔吉和他的军师一般,岂非鸡飞蛋打?
“本王虽有那能力,但,为防万一,只能他人代去。明日,你就前往边城求和,休要抗拒了。”
“殿下,不会担忧我被擒杀了?”
“他不会,本王会派得力的手下护送与你。”
“那好,请殿下让我的夫君跟随,有他在,我便可安心游说。”
“他?只能留在这里,倘若你二人一去不复返,本王岂非亏大了?”
思思秀目微眯,心中愤骂,好你个狡猾的金笙。
“原来,殿下对我的爱意,就是这般浅显。亏我心中还沾沾自喜能得到殿下垂青。也罢,倘若我死在边城,还请殿下记得为我收尸吧。”
思思使出激将法,不知可否有所缓转。
“你,说什么?”
思思道:“是李三我自作多情了。”
“你当真有这想法?”金笙不可置信,心头竟欣喜若狂,若如此,他会另做决定。
“算我没说吧。”一甩衣袖,思思故作生气转身欲走,却被金笙一把拉住手臂。
穆建峰紧张的将弓箭绷紧,倘若金笙做那出格之事,他便随时将这箭敕射穿金笙胸膛!
“本王陪你去,亲自做你的护卫,你看如何?”
什么?他,陪着自己去?若如此,还不如换个人。
“不必了,方才是李三使性子,殿下身份金贵,万不可冒险,换做他人跟随即可。我去倒是可以,只是,我要换个妆容,毕竟,我是南梁人,却替匈奴人和谈,实在不妥。”
这……
“也罢,本王要你平安回来,你可记住?”
思思点首,颇为郑重,施礼间,便转首先行一步。
徒留金笙复杂至极的回味思思方才的话。
原来,她早已倾心与自己!
不由得嘴角上扬,欣喜若狂。
直到金笙与思思齐齐消失,穆建峰这才将弓箭收好,目光还未收回便道:“你究竟是何人?”
繁盛的枝丫层叠盛放,遮挡了不远处的士兵们搜罗的视线。
而繁茂的林叶之间突然传来一道沧桑干哑的声线,低沉而冗深。
“你知道的,我叫诸葛星,你未见我时,我便是这副模样了。恕我直言,我知晓,其实,她就是诸葛尘,如今萧哲的王妃,齐思思。”
穆建峰闻言惊厥一般扭头看去,因着惊讶,穆建峰将二目瞪得浑圆,仿若两个溜溜球。
“不用惊诧,与她初次见面,我便识得了。我亦会保守秘密。你应看得出,我此次出山,也是为了保护与她。”
终于忍不住将心中疑惑问出,穆建峰将声音压的低了又低问道:“为何护她?”
“此事,说来话长。你只要知晓,在你找我之时,我便已做好准备做她的替身。”
穆建峰还要说什么,又闻诸葛星道:“下去吧,有人来寻了。”
言罢嗖的一下飞身而下,轻若鸿毛。穆建峰只得紧跟而落,只是,仍面露惊异,久久不退。
此事,一定要告诉思思。
……
傍晚时分,穆建峰方知,明日,思思便以使臣身份前往边城城楼,与萧哲谈合,而他,不得跟随。
寻个无人的角落,穆建峰将诸葛星一事告知了思思。
“哦?看来,此人是冲着我来的。”思思靠在帐篷的床榻上,严肃说道。
“不错,他说护你,但你身份既然被他戳穿,便更不可久留。”
“不错,明日我去会见萧哲,你可否携他逃了?”
“小事一桩。只要你不在我身边,我们逃跑不在话下。”
“哦,原是我拖累了你?”思思佯装嗔怪。
“非也,只是,没了牵挂的心思更放开手脚罢了。”
思思闻言一阵心暖,又道:“不可硬拼,来,我有一计,你需依计而逃。”说罢附耳穆建峰,窃窃私语,直令穆建峰频频点首。
二人又商议会合之地,一切稳妥,这才各自散去。
次日,思思戴上了自制面具,一副妖娆的惑人图案,加之思思身着匈奴人的鹿皮衣裳,当真看不出本来面目。
只是,愈发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思思回头,见身后跟随的十几名彪形大汉,唇畔扬起一抹奸诈的笑不被察觉。在看向金笙那不舍的目光,思思冷漠的转过身来。
在东城门下,着人通传,匈奴使臣,求见南梁二殿下,萧哲。
南梁城门大开,放思思一伙人入了城。
很快要见到分别一年半载的萧哲了,思思发现竟然内心平静,毫无波澜。
不由得感慨,时间,当真是把利刃,可刮掉一切往事,和回忆。
萧哲,今次,便是我见你的最后一面了。
想着时,身形已然随同将士进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大营之中,驻足而观。
只一眼,便见端坐大殿之上那个曾经与自己肌肤相亲,亲密无间,深深爱恋的男子,尽管英俊逼人,但不难看出,那浓重的憔悴,折磨的他清瘦了许多,苍老了许多。
怎么会这样?
他应该幸福的,应该畅快的,怎么会这般憔悴,和衰老?
他究竟怎么了?
本以为自己心如止水的思思,再见到萧哲那一刻,却再也,无法淡定了。
萧哲缓缓抬首,看将过去。
目光停留在思思那银灰色图腾面具上微微一愣,随即将目光投射思思眼目,二人就这般隔着皮相,咫尺相望……
却不相识。
很快萧哲便收回了目光,冷冷一语道:“说罢,所谈何事?”
思思急忙压下狂乱跳动的心,吞咽口水,压低了声线道:“我代表单于和殿下来向尊贵的王爷您,求和。”
萧哲冷笑道:“求和?科尔旗正在攻城,而你却说言和,要本王如何信得?”
“王爷也许不知,科尔旗乃我们单于一直欲除之人,此番联同乌桓,亦是独断专行罢了,与我们单于,则无半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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