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哲只觉曾经心口微痛那处,此刻又隐隐作痛,不能自抑。
脸色苍白,额头不断渗出浅汗淋漓。
忽而想到什么,飞快走向匈奴兵,双目灰白中透着红血丝,疾声历问:“如实交代她的来历,行踪,若有谎言,本王格杀勿论。”
匈奴兵惶恐不安,一人匆忙回道:“他叫李三,与她的兄长李大在一年前自强匪手中救下我们的玉珠公主,得到单于赏赐。后住在太子殿下府中。今次殿下命她前来谈合,并再三嘱托定要完好无损将其带回。我们无有半句虚假。他的兄长此刻还在我们军中啊。”
是了,她二人,绝对不会有假。
他们果真身在匈奴,难怪,匈奴以外的所有疆土都搜遍了亦不见其踪!
“她兄长可使得一手好箭术?”
“正是,箭术高超,武功勇猛。长得,也是英俊帅气,我们的玉珠公主也一直倾心与他。”
他没说假,公主金玉珠倾心穆建峰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方才,方才自己当着她的面都说了什么?
萧哲努力回忆,回忆她进来那一瞬,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多时,中途丢掉了手中信件,和那将手伸向面颊的举动,是什么,是什么又让她收回了手?
对了,是兵将禀报落蓉所寄信件,定然是了!
她,又误会了!
伸手捂着胸口,呼吸愈发不能畅通,脸色苍白的萧哲虚弱的后退了几步,孤单的身子愈发孱弱。
运足了所有的力气,一声大吼震天响起:“齐思思,你给我出来!”
回声嘹亮,响彻整个三军,直到每个角落……
思思站在城内一所城楼之上,突的,耳边传来萧哲那遥远的呼喊,心,顿失了一跳。
“齐思思,你给我出来!”
又是一声遥远而缥缈的呼喊,思思此次,再也不能站立,碰的一下,将身子嵌入椅背,牢牢而坐。
“齐思思,你给我出来!”
最后一句,愈发飘远,实在的入了思思耳中。
泪,终于忍不住奔流,湿了美人娇颜,化了一腔相思痛楚。
萧哲,不是我思思绝情,实在是,我,配不上你。
也受不的你三妻四妾,美女如云在身畔。
爱你,却不能与你在一起。这痛楚,就让自己独自吞咽了罢。总好过,日日生活在被利用,被追杀的水深火热中。
算我思思自私,算我思思怯懦!
忘了我吧……
擦干脸上咸湿泪痕,思思脚下虚浮,摇摇欲坠的下了这空荡荡的塔楼,直到站在宽阔大街上,方恢复了力气,脚步不停的奔向临近边城之外,那一所荒置的破庙……
匈奴兵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比女人还美的梁人,居然就是萧哲走失的妻子,齐思思!
三声大喊,拼尽了萧哲浑身的力气。
虚弱的靠着门边,一名副将将其搀扶坐了下来。
“放一人回去复命,若将穆建峰捉拿带来,我便应下和谈之事。”虚弱的,勉强压下心口微甜的上涌,萧哲安排如是。
遂放走一人回归而去。
……
“什么?你再说一遍?”蹭的一下,金笙一跳而起,揪起前来回禀的匈奴兵那略脏的衣领。
“李三就是萧哲走失的王妃齐思思。如今那女人已经逃了。萧哲说,若将穆建峰捉了送过去,他便应下和谈一事!”
穆建峰?是什么人?就是李大?
金笙只觉这匈奴兵所言如五雷轰顶,直击的他良久无法回神。
她,果真就是击败鲜卑棋圣的那个独特的女人,难怪见她那般熟悉却又想不起,究竟何处见过她。
金笙只觉悔意若回潮凶猛侵袭,令自己无法招架!
是了,难怪自己这般迷恋与她,这样的女人,值得自己去迷恋!
回过味来,金笙面如菜色,匆忙命人找寻穆建峰。
但,一如思思神秘失踪,穆建峰其人,也已没了踪影。
他究竟是何时走的?
“你们可曾见到李大去往何方?将诸葛尘寻来。”一声令下,金笙急不可耐。
可,诸葛尘,也消失不见了!
啪!
金笙大手狠拍军帐,震得巍峨帐篷颤巍巍恍然欲倾。
此时一副将欺身回禀道:“殿,殿下,不是你命诸葛尘与李大前去迎接李三么?”
“什么?本王并未,他还说什么了?”
“还说,还说,殿下您,倾心与李三,让我们莫要声张。”副将说罢将头低垂,回忆当时,他们要去通传,被穆建峰阻拦,口口声声,言之殿下倾心身为男子的李三,不想众人知晓,故而密令他二人去迎接。
当时着实惊的他们不轻。原来,殿下久不续妃,是喜欢男人了?
孰能知晓,竟是诓骗!
金笙恨得牙根紧咬,真是怒火攻心,而这盛怒却无从发泄!
“殿下,想必,想必他们已入了边城,前往南梁境内了。”
“你即刻向萧哲复命,称穆建峰已逃了。并称,本王亦被蒙在鼓里,不知李三就是她王妃。”
那人领命转身之际又被金笙唤住,:“你且在加上一句,他的好王妃与那穆建峰早已成为夫妻。齐思思,你既然如此欺骗与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眼尾划过一抹杀气,想也知晓,萧哲听闻此事,定然不会放过他们!
那人复又领命而去。
很快,便向萧哲回禀,自是说与他,思思与穆建峰为夫妻一事。
萧哲听完那匈奴兵的禀报,本来已压下去的猩甜热血,忽而又逆行上涌,终于,喷将出来……
副将们吓得匆忙围拢过来,即刻召集军医前来查看。
眼看着萧哲闭目平卧,军医终于收回号脉之手。
“王爷,可曾得过此病?”
“有过,在江南,王妃离去时,他便这般模样。不想,此次来的太快,王爷他,复发了。”副将一脸沉重。如今战事在即,王爷却这般模样,这可如何是好?
真真急死人了。
“那,是如何救治的?”
“逼出腹内淤血,服药调理着。”
“你们谁有能力,用内力逼出?”
“我来试试。”张良从门外踱步而入。他不过是去查看军情,怎生回来就这副模样了。
众人匆忙起身相让,张良将萧哲扶坐,一样的情景,恍若再现,看来,还与她有关。
待一番内力相逼,萧哲如是吐出一口鲜血,终是虚弱的紧闭双眸被张良扶卧。
待一切做好,张良白眉紧皱问道:“出了何事?”
副将便将思思假扮使臣就此逃匿,且与穆建峰结为夫妻一事尽诸细述。
张良闻言着实惊得不轻!
难怪他们挖地三尺亦未寻到他们半分踪影,原来,是藏匿匈奴境内。
而,她与穆建峰已是夫妻一事,倒令他疑惑。
这么快,他们便结为夫妻?依着思思的性子,怎么会如此决绝?
不,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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