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伊人摇头道:“怎么使得,你背着我,太过沉重,不可不可。”
“听话,此时我们并未脱离险境,前方就是集市,待我与你易容,买个马车出城就好了。”
花伊人想一想,犹豫着,到底让不让他背。
毕竟,她还从未与任何男子亲密接触过。
“快些吧,莫要害羞,时间紧迫,我……”
噗!
话未说完,不知何处飞来的数发利箭,就这般毫不客气的射穿伏羲年轻的体魄,在那胸口处划出灿烂血花的窟窿,数个箭尖正冲着花伊人,招摇而现……
居然停了几分。
突的,花伊人一声惨叫震天炸响,直轰得头顶白云稀疏退避……
然不等花伊人反应,又有无数箭蚩如雨而落,刚好还是那处破烂不堪的胸口上。
伏羲巨痛排山倒海袭来,一口鲜血喷薄而出,直红了干土,脏了脚下凌乱的矮草。
血,成片成片汩汩而流,染红了伏羲公子那上好的衣衫,和花伊人惊痛至极而放大的瞳孔。
终于,伏羲栽倒,入了花伊人怀中。第一次,花伊人的怀抱,承载了伏羲那强劲的体魄……却,这般迟了。
颤抖的手,无处安放,生怕,一个动作会加重伏羲的痛苦。花伊人发出一声声无力的嘶吼,若破风的枯竹,和那摩擦的败叶。
伏羲艰难的,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半浅而言,却低的要命:“至少,你还活着。好好,活着。”
“不!”一声长吠,只教伊人痛彻心扉,肝肠寸断。原来,心痛,是这般令人窒息……
“你,不会,有事的,我,先去了,伊人,答应我,好好活着……”最后一字吐出,再也,收不回那口余气,便让那气吐尽了吧……
不想,不愿,却不得不闭上那双万般留恋不甘心的眸子。只差一步,他便与她远走高飞,过着幸福安稳的一生,却这般戛然而止……
花伊人心痛的,颤抖着,握着伏羲的手,竟冰凉透骨。哀痛,直压的她眼目疼痛,不知是何物流出眼眶,怎的天地一片漆黑……
而花伊人不知,那眸中流淌鲜血红的触目,红的娇艳,正如泪水般滚落。血泪一出,她便双目失明……
恐慌痛苦似把把利刃刺透她伤痕累累的心,无处宣泄,只能放声痛哭,然她发现,便是这声音,也使不出了……
慌乱至极的她伸手胡乱摸着伏羲的脸,身子,当双手抚摸到冰凉身躯上的箭尖时,再也,再也坚持不住,身子软榻,昏死了过去……
此时,方从山路两侧缓慢露出一个个头颅,正是萧笛带来的人。
而一匹高头大马驼载一人正悠闲自在的行到花伊人身边停了下来……
……
太子安排好了所有便回返茅舍,却不见了花伊人。
心头划过一丝不安,匆忙问向士兵,都言见他带了花伊人在林中闲逛。
太子心慌乱,自己并未这般做法,是了,定然是伏羲。
他在此时这般,究竟是何居心?想想他被思思捉到又放走,突的惊醒!莫非伏羲他背叛了自己!
这一念生起便再也难止息。太子即刻命人向山下查看,却又不想太大动作只得命十几人换做便装前去搜寻。
太子焦急等待,倘若伏羲带了花伊人去萧哲府上,来要挟自己,岂非大乱!
正忐忑难安多时,见去而复返的士兵回禀,在山脚下发现了伏羲被乱箭射死的身影。
却不见了花伊人。
伏羲死了?太子凝眉坐立难安,究竟何人杀了伏羲,莫非他并无背叛自己?伊人,看来是被敌方带走了,这人究竟是谁?
胡思乱想的太子忐忑不安着,但此刻,已无暇顾及太多,既然她被带走,他再急也是无用的。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已定好,今夜,便里应外合,进行第二次攻击。
他知晓,其实最佳时机便是第一次的出其不意。可哪想,这初次却被萧哲那个魔王轻易破解了。实在可恨!
太子那厢密谋策划第二次进攻,而萧笛这厢正守在房内床榻上伤痕累累的女人,心疼不已。
寻了府医,说她中了一种毒,是何毒他不得而知。并说这解毒之人必须是下毒者,否则无力回天。
究竟何人为其下了毒?
这令萧笛百思不解。如今只等花伊人幽幽转醒方可告知。
就这般等了一炷香时分,花伊人朦胧中意识方逐渐清明。
醒来后,才忆起伏羲已死的事实。悲伤后知后觉蔓延开来,然,更令她恐慌的是,她发现眼前一片漆黑,甚至连声音,也发不出半句。
大慌乱令花伊人如坠深渊无底洞穴,双手亦胡乱摸索。突的,一双大手温柔而至,扶住了那慌乱挥舞的手臂。
“伊人,伊人,莫慌,告诉我,究竟何人为你下毒?我去向他讨要解药。”
耳边传来萧笛那温柔动听的嗓音,果然成功安抚了花伊人燥乱的心思。
可,口虽能开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情急之下,花伊人寻到萧笛手掌,在其掌心写下思思二字。
萧笛闻言惊讶不已,只道:“是思思?她怎会,何时下毒与你?”
花伊人只得摇头,实在难受,便抱臂而坐,瘦怯一厢可怜相,涓涓孱弱,在这冷清的房内显得格外渺小令人怜惜。
萧笛却缓缓坐下,心头不胜焦躁。思思其人深不可测,非寻常人可以猜透的。
但,他知道,思思其人实则良善。待人亦从不主动加害。除非旁人害她多次,她忍无可忍方回以重击。
花伊人派人刺杀思思一事他有所耳闻。想必,她二人矛盾还不止于此。
现在想这些却是没用的,为今之计便是求思思给了解药。
“伊人莫慌,我会去思思那里寻来解药。你且耐心等我。”
花伊人点头,想谢,却无法表达。
出了房门,萧笛命人将花伊人看好,他即刻动身,去城楼会见思思。
策马扬鞭多时,终于到了全军好整以暇的城楼。城外就是八万人马,正蓄势待发,战争即刻打响。
萧笛下了马,刚欲上城楼,突见成楼下有两个身影,熟悉而动。
萧笛急忙闪身躲进一侧墙壁,张望而去。是思思,那人,不是金笙太子么?他怎么在此。离得远了看不清楚,尚不知他二人都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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