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道长欲挥手扫乱棋盘,实在是气死人也。绝世公子的名声果然非同一般。
颜子枫伸手阻挡,饶有兴致的看着棋盘道:“狄川其人有趣。”
无人当知此刻的他心情多么愉悦。走了,实在是太好了。既如此,这仗自己可以放水的去打了。
正当头,又一小将手托书信一封至颜子枫眼前。
“将军,敌军潜人送来书信一封。”
颜子枫浓眉微挑,急忙接过,眼角瞥见洛伊正探头窥看,索性转了身子前走几步拆开书信仔细瞧着…
“子枫,我等已派大军前往健康城,夺下皇位,救思思及岳父岳母,乃不得已而为之。你若还是本王好兄弟,当知如何而为…”
书信落款赫然两字清晰,萧哲。
是王爷?果然自己未料错。收起书信,心头激动的难以抚平。
皇上年迈,且疑心颇重,杀了当世英才,只不过是他们南梁大国的损失罢了。一旦外番入侵,天下岂会平安了,而南梁百姓复又生于水深火热之中。
萧哲有齐思思辅佐,又有绝世公子狄川的扶衬,大势已定,他颜子枫若再看不明白,当真白活了。
缓慢收起信件放于怀中,转首冷凝的看着洛伊。
洛伊,休怪我不客气了。
“大军听令,即刻撤退。”颜子枫一声令下。二十万大军蠕蠕而动,只得听令行事。
洛伊见状急忙阻拦:“将军,敌军究竟是何人统领,书信都说了什么?”
“你过来,我说与你听。”言罢,将洛伊引致正房,洛伊不明所以,只得跟随,却不知,危险已悄然而至…
“将军,何事如此神秘。”
颜子枫背对洛伊,伸手探囊取一袖珍刀剑,心头发狠,洛伊,勿怪我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要怪,只怪你与思思为敌,与萧哲对立。
短剑取出过半,下一刻只要转身,洛伊便会没了性命,成为黄泉路上一条幽冥野鬼,孤魂游荡了。
突的,门外又一声高响起:“将军,敌军又潜书信,不过这是给军师的。”
颜子枫与洛伊皆愣住,是他的?不见,那执刀之手悄然缩回,刀,复又入峭。
洛伊接过,仔细品读。
“洛伊道长,还记得数年前一处客栈,我为你垫付了银两住店吃食。你若不忘恩,当知如何而为。想要见我,城南鱼香酒楼。”
落款,诸葛尘。
嗡!见字如刀,字字剔骨。
洛伊手执书信不停抖动,脸色白了又白,与当空相映,灰白交替着,不辩冷暖。
颜子枫不解,这洛伊怎的如此激动。遂欺身近前…
待看清其上字迹,颜子枫嗖的一把夺过书信,眼珠儿似胶着其上,仔细,又仔细的审视着。
诸葛尘?是他么,真的是诸葛尘?
莫非有诈。难道说这洛伊曾与诸葛尘有过接触?
洛伊激动的心儿狂跳,一把抓起颜子枫手臂,脸上的肉不停抖动,声音亦**:“将军,实不相瞒,诸葛尘大军师,是我的救命恩人。数年前我下山修道,三日未化了一滴米粮,囊中无有一分盘缠,时值冬至夜晚还格外寒凉。我无有去处,若非遇到诸葛尘好心救济,与我吃一碗热面,又住了一夜客栈,那夜,我必冻饿而死。
我不知这书信是否真的为他,但,事已至此,我也瞒不得。将军若想将我绳之以法,我洛伊无怨无悔。但寻恩人多年,始终未见,乃我终生遗憾。”
言罢,单膝跪地,拱手言辞激肯:“请将军责罚。”
颜子枫愣住,良久方缓过心神,不由得哈哈大笑,只令洛伊不解,诧异看去。
“洛伊,你若非那感恩之辈,我定然毫不客气对你下手。走,与我去鱼香酒楼,我也想看看,此人到底是不是诸葛尘。”
伸手扶起洛伊,二人同时点首。大军停在这处,他二人则单枪匹马驱往城南鱼香酒楼。
那马儿驾的飞快,恨不得,瞬间就到了那处,心儿亦如长草,实在难稳。
一路风景自动摒除,脑海只一个强劲的信念,让人激狂,让人兴奋。
诸葛尘,你终于现世了么?莫非,你沉寂多年,只为今朝改朝换代?
颜子枫只觉今日天,格外的明朗,就连那风儿亦柔软的舒适可宜让人实在…
一路无人,大道空荡,为他二人策马行了大方便,很快便到了。
酒楼前无人把守,亦空荡荡,似乎整个酒楼已成为空楼。二人相视一眼踏入了这令他二人心神激动的地界。
进了酒楼,却见穆建峰躯身而至。
二人明了,有他在的地方,必然会有齐思思。
穆建峰深施一礼客气相迎:“已等候二位多时,请。”
颜子枫也不客气只管道来:“诸葛尘可在?”
“随我来。”
言语不多,穆建峰只管行走在前,二人亦紧步相随。便是这短短距离,亦让他们恨不能瞬间就到。
真是半点耐心也没了。
门儿轻轻一推,奢华的酒楼内正端坐二人,正是通身玄衣英俊出尘的萧哲,与一身青衣浅罗,头挽束发成髻的思思。
却没得半个诸葛尘的身影。
颜子枫与洛伊瞬间情绪低落,有些颓废的说道:“原来是计。也罢,既如此,听候王爷王妃处置罢了。”
萧哲伸手相邀:“子枫,莫急,请坐。诸葛尘就在眼前,本王未诓你们。”
颜子枫也不客气,猛的坐了下去,颓丧道:“王爷,还戏弄我,在哪里?诸葛军师我又非不识得。”
洛伊亦沮丧不已道:“王爷,想必你们也知,我洛伊欠诸葛尘一条命,若非感恩他的大德,我是不
会毫无防备来此。”
思思微微一笑,起身来。看向二人,聪慧的眸子闪烁异样的光彩,只道:“洛伊,还记得当时天寒,你衣着单薄的缩在店内角落,饿的头昏脑涨,哆嗦的言语不清实在可怜。店家欲轰撵你,被我拦下。当时我银两也不多,但还是够付了你的店钱。
我记得清楚,十二钱是店钱,五钱是姜汤面。我还特意嘱咐店家为你加上些牛肉。你当时狼吞虎咽,一碗入腹只垫个底。我又为你买了几个火烧,这才吃饱了。
怕你过不了这寒冬,索性将剩余银两悉数给了你,当时该是三两六钱。你感恩与我,哭的一塌糊涂,还言说日后定会加倍还我银两。并索要我的名姓。
当时的我因毒素排泄期令其淤面,呈半颜青黑。现在你不识得,在情理之中。上次乌洹大战,我们偷袭军营,只一眼我便将你认出。故而生起收了你的心思。”
房内日光蒙射,多彩的光晕透过窗棂倾洒入内,只将桌案盛开的牡丹花愈发娇艳欲滴。实在的醉了人的心,令那馨香扑了满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