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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度
庭院之中。
小哑和黑衣少年各自占据一个方位，相隔十米，互相对峙。
陈遇和夜王坐在树荫底下旁观。
王奕可也停止了练拳，在旁边给小哑加油鼓气。
“小哑加油！撂倒他！”
小哑朝她那边扬了扬小拳头，信心十足。
庭院内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哎呀，有好戏看！”
甄安静跳了出来，凑到树荫底下，手里还有一包瓜子。
陈遇瞥了她手中那包瓜子一眼，心想她是有多喜欢嗑瓜子啊？
甄安静误会了他的意思，笑道：“想要就说嘛，我又不是不给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来来来，分你一点。”
说着就将瓜子递给陈遇。
陈遇别过头去：“不需要。”
甄安静翻了个白眼：“不需要还用那么期待的眼神看我？啧啧，真是傲娇啊。”
“……”
陈遇的额头上冒出了好几条黑线。
甄安静不再理他，转头看向夜王。
“小夜，你要不要？”
“……”
夜王听到这个称呼，嘴角微微抽搐，然后摇头。
“多谢安静小姐，我也不用。”
“啧，真是不懂得享受。好戏在前，怎么能不磕瓜子呢？算了，不要就不要，省了。”
甄安静小声嘀咕着，忽然睁大眼睛，仔细瞧了夜王两眼，大声叫了起来：
“咦？小夜你升级了？”
“嗯？”
夜王有些疑惑。
甄安静说道：“上次见你，你还是一个半步先天呢，现在已经达到先天境界了啊。不错，很不错，有前途。”
甄安静朝他竖起一根大拇指。
夜王脸上危险，心中却诧异非常。
其实，他并不知道甄安静的真实实力。
不仅是他，诺大江南，除了有限几人外，几乎所有人都不了解甄安静等人的情况。
那些外人都以为——沐青鱼、甄安静、王奕可和小哑只是那位陈爷身边的花瓶而已。
小哑还好一点，毕竟一直在修炼。
沐青鱼也还好，毕竟帮忙打理着各种事务。
但甄安静和王奕可，可就是真真正正的花瓶了。
几乎没什么事迹，好像除了好看之外，什么本事都没有，不是花瓶是什么？
夜王心中也是这么以为的。
可这一次，甄安静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却让他的心中泛起了激烈涟漪。
这个女人竟然看出了他的修为？
是陈爷告知的吗？
不！
如果是陈爷告知的话，她不会那种说法。
也就是说——
这是她自己看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呢？
夜王一向有收敛气息的习惯。
先天武者收敛气机，唯有先天武者才能看得出来。
难道说——这个女人也是武道先天？
夜王心中惊愕，然后凝神看去，想看出甄安静的真实情况。
然而，他看不出来！
甄安静的身上，仿佛有一层迷雾。
迷雾缭绕，重重叠叠，完全看不清楚。
可越是这样，夜王就越是惊疑。
如果甄安静是普通人那就算了。
毕竟本来就没有的东西，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但问题是——夜王无比确定，甄安静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在她的身上，隐隐有一股特殊气象。
气象飘渺，却真实存在。
夜王无比确定——甄安静就是一名武者。
可是，既然是武者，他为何看不清楚呢？
可能性只有两个——
第一，甄安静修炼了极为高明的敛气之法。
第二，甄安静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两者皆有可能。
如果是前者，那还好说。
毕竟陈爷的能为通天，教给甄安静一些奇特功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如果是后者，那就恐怖了。
夜王在心中默默思索着，看向甄安静的眼神也充满了奇异。
“嗯？”
甄安静察觉到了夜王的目光，默默自己的脸，又看了看手上的瓜子，忽然露出恍然表情，然后狭促地笑道：“刚才不是说不要吗？”
夜王反应过来：“额……”
“好啦好啦，给你一点。”
说着，甄安静倒出一把瓜子，递给夜王。
夜王哭笑不得，但对方都这么递过来了，拒绝也不太好，于是只能道谢，然后双手接住。
甄安静转头，抱怨道：“好戏怎么还不开场啊？”
陈遇和夜王都往场中看去。
小哑和黑衣少年还没开打。
原因是黑衣少年一直看向树荫那边，脸色古怪。
本来黑衣少年都准备要动手了，可之前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小夜”，他愣了一下，心想这是喊我吗？
这个名为“夜云”、日常被组织中的人昵称为“小夜”的少年，扭头往声音响起的方向望去。
哦，原来不是喊我。
喊的是夜王大人呢。
夜云松了口气，回头过来。
然后——
“！！”
他的眼睛立即瞪得滚圆。
等等！
小夜？
喊的是夜王大人？
夜云目瞪口呆。
在他心中，夜王大人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是整个江南省地下世界的帝皇，更是一位强到不可思议的武者，尤其是这次出关之后，夜王大人已经达到了传说中的先天境界，变得更加恐怖。
夜云甚至觉得——夜王已经有资格与那位陈爷平起平坐了。
看到之前的场景后，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看吧——陈爷与夜王大人正在平等的交谈。
嗯……虽然夜王大人的样子有些拘谨，但更多是出于尊敬，而不是畏惧吧。
然而现在——
突然跳出来一个女人，直呼夜王大人为小夜。
这是何等的不尊敬啊？
这是何等的不礼貌啊？
夜王大人会发飙吗？
夜云睁大眼睛，看着夜王大人的表情。
可是，想象中的愤怒并没有出现。
夜王大人听到这个称呼后，完全没有发飙的意思，反而露出了几分无可奈何的苦笑。
这是怎么回事？
夜云有些懵了。
这时——
那位陈爷开口了：“怎么都愣住了？不是要切磋吗？快点开始呀。”
夜云回过神来。
夜王也淡淡开口：“夜云，你出手要注意分寸。”
夜云点头：“知道了。”
可旁边的陈遇却摆摆手，笑着说道：“不用，无需注意些什么，你只需要全力以赴即可。”
夜云说道：“对手毕竟是小女孩，如果全力以赴的话，恐怕……”
夜王有些忐忑。
显然，他害怕自己伤到小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