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痕这一宿都没睡着。
只准看,不准碰!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早起之时,陈媛媛还在羞意之中,穿着衣服还有几分喜色。
她是开心了,自己可苦了!
虽是如此,他依旧没有越雷池半步,因为他知道,她心里的障碍还没有完全消褪,能睡一张床,她已经做出最大的努力了。
赵一痕无奈了甩了甩疲劳的头,这是第一次觉得疲惫,也是令他伤神的事。
以后再也不要求这种自作自受的事了!
……
今日因为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可做,便可以完全放松下来去游一遍苏州。
只是苏州基本上千篇一律,呆上两日便觉得乏味。
其实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只要没融入进去,都只是浮在这座城之外,光看外表,总会看腻。
而现在他们又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融入这里的生活,于是两人便去了运河之上。
因为苏州出名的是四通八达的水路。
赵一痕租借来一张长不过三丈,宽不过足尺的乌篷船。
他在船外挂上了一盏红灯笼,上面写着一个“靈”字。
陈媛媛好奇道:“这又是什么说法?”
赵一痕笑道:“这是偿命村的信号,便是遇到了棘手的任务,需要请求帮助!”
陈媛媛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意思。
若是白允那边已经收回了刺客任务,偿命村的对接人会过来,并告诉他们。
这么说,今日来游玩,也是有目的的!
陈媛媛也没在意,这算是收尾之事了,反而心情大好,转身进了竹篷。
竹篷内有张桌子,上有茶具,还有笔墨纸砚。
陈媛媛暗自惊讶,真是好有雅兴,兴许这便是江南的文人昌盛的原因。
她坐在其中,也执笔画起了画。
陈媛媛不文人,却有这般雅兴。
而赵一痕喜欢她这种雅兴。
他撑着船,她作着画,这样的画面很美好。
从城北到城南,一路轻舟,微风拂面,凌乱了赵一痕的鬓发。
陈媛媛会意,笑嘻嘻的在画中又添了几笔。
好一会,画才作成。
她得意的将画展开,展示给正在撑船的赵一痕,得意地叫道:“快看!”
画的是一波碧水倒映着青瓦白墙的屋子,碧水之上一袭轻舟划过,荡起涟漪,似乎表示这船很快的样子。
船头站着一个黑衣男子,发带迎风飘扬,两鬓也在风中飞舞,说不上的风流,道不明的倜傥,若是再有一把折扇,这男子倒有几分风度翩翩。
赵一痕笑了,他知道,这画中人就是他,是她心中的他。
“男子乘舟碧水间,不仅有苏州的景色,还有男子的俊俏,这微微侧脸的笑意,倒是将这男子的江南味道画得很到位,很不错!很美!”
他知道陈媛媛是想要自己夸她,可是,他嘴特别笨,很笨不会夸人,只能说出这么一句中肯的话来。
陈媛媛皱了一下眉头,很显然有些失落,问道:“你喜欢吗?”
赵一痕狠狠地点着头,不会说话,还不会点头吗?
果然陈媛媛笑了,那你来题诗一首!
赵一痕想了想,画不会,诗还勉强会一点,只是这意境全在这画中人身上,还得从女子角度上斟酌,这就有些难办了。
像赵一痕这种大男子心态的人,怎么会写得出来?
忽然想到了什么。
于是提笔写道:
“眉开鬓绽英姿放,淡墨美男春风忙。”
“一眼魂牵把梦许,乌篷船上画情郎!”
诗成!
落笔!
“好诗!尤其是‘一眼魂牵把梦许,乌篷船上画情郎’!当真是与此画意境相媲美!”
赵一痕连连称赞!
但他忽然发现陈媛媛没有说话,转过脸看去,只见陈媛媛脸都是黑的,直瞪着他,气鼓鼓地蹦出来三个字。
“不!要!脸!”
好吧,有多了一个称号!
但这诗确实不错啊!
但是赵一痕没有把想法说出口,咱不敢说,也不敢问!
陈媛媛看着这诗,又看着这画,确实有那么几个意思,索性便不管了。
等风来,等墨干,收起来!
……
夜很快来临,他们在这运河之上也荡一天,可是依然没有人来。
这可能白允出现了意外,看来自己得找上门去了。
这样也好,把未完成的事一并解决。
从运河去白允家,很方便,因为这苏州的水路几乎是相通的,顺着运河直接拐进去就是。
赵一痕将他的想法告诉了陈媛媛,陈媛媛点了点,想来场面一定很有趣,只是未必能见的到。
于是两人上了岸,找了一个卖面具的小贩那里,买了两个面具。
赵一痕选了一个黑色面具,陈媛媛选了一个红色面具,这不仅是为了掩人耳目,也是为了行事更加方便。
夜色已深,路上行人虽是少了些,但依然还是感受到人气的火热。
赵一痕拉着陈媛媛的手,很快就来到白无尚所住的地方。
现在白无尚应该不在家,那么就只有吴氏和白上峰了。
赵一痕一挥手,陈媛媛非常默契地越下墙头,进了院子里。
院子静悄悄地,连一盏灯都没有。虽然乌漆嘛黑的,但陈媛媛的眼却是发亮。她假装蹑手蹑脚地走到一间屋子门外,绕了一圈,而后又绕了回来,再对着门听里面的声音。
只是还是没有动静。
赵一痕知道,他们是太谨慎了,只是这谨慎的过了头,连武者最起码得警惕性都没有,这是最大的破绽!
于是他召回了陈媛媛,伸手扔出了一个飞刀。
果然屋里有了动静,很快就走出了一个人,是名女子。
她应该就是吴氏!
此时她的手里正拿着那把飞刀,走进院子看向四周。
赵一痕和陈媛媛都戴上了面具,一起跳进院子里。
“来者何人?”
“救命之人!”
吴氏脸上不由得怪异起来,拿着飞刀,冷笑道:“怕不是要我命的人吧!”
赵一痕本来猜测她会不会是临渊的人,但看到此刻她的神情,多半就是了!因为那把飞刀正是从小飞鼠里那得来的。
这个线索,倒是让赵一痕有些兴奋,说不定还能从中得到一些秘密。
“如果此刻我不告诉你一些事情,恐怕你性命堪忧!”
吴氏这次没有立即回应,显然她是知道了什么。
赵一痕又道:“白无尚已经把事情都交代了,你觉得你的秘密还会隐瞒得住吗?”
吴氏脸色一凝,显然信了他的鬼话,但这不得不信,因为他拿的是临渊的飞刀,又报出了白无尚的名字,容不得她质疑。
但她还是不解,自己背叛了临渊,他为什么又说来救自己的?
“你究竟是何人?”
此刻她肯定不相信赵一痕是临渊的人,但多半是知道临渊的人。
赵一痕道:“如果说,我和你一样呢?”
这时吴氏才点了点头,只有这么解释才能说的通。
她也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多有疑问,这是信任,否则她又怎么能在白无尚的安置下喘息这么多年?
赵一痕道:“难道你就想一直蜗居在这里?让你孩子永远不踏出苏州半步?”
吴氏道:“那你想如何?”
她是没有办法了,否则又怎能安心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
赵一痕笑道:“现在我创下万书阁,一来打探他们的消息,二来也是为了对抗他们!现在我又联系到几个逃离者的后人,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吴氏笑道:“你想让我帮你打理万书阁?”
她的笑很不真诚,虽不是冷笑,却是有几分玩味。
赵一痕这时笑了,“万书阁有白家打理当然不需要你!你只需要辅助白家就好!等到时机成熟,再带你去杀向他们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