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术士?这个词对白翼来说可谓是既熟悉又陌生了,江湖上有这么一群人可以说是人尽皆知,许阳便是其中之一白翼也清楚得很,可这个团体还是神秘极了,白翼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本事,可就算是作阵,可无法让一个人消失吧。
况且,在白翼看来,许阳只有在说书的时候才会绽发出来的那种魅力,一定是他作为一名五行术士不能有的。
说实在的,白翼一到这个地方就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他不想的,虽说王六思针对的是回归的白翔和提前结束说段的许阳,可毕竟是触怒到了白翼,这才有后来暴躁的一幕,这样弄的白翼还没和许先生说过几句话呢。
可许阳现在似乎也是心事重重,这人,是杀还是不杀,全都在他们一念之间,面对着这样的压力,许阳哪里能够不紧张,此时眉头紧促,单手两根手指抵着下巴,就是不说半句话。
可在白翼眼中,这愁眉苦脸的样子,反倒配得上“五行术士”这个称呼了。那些传说中能够呼风唤雨的神人,不也正是这副模样吗?
于是白翼试探性地问道:“许先生,这几年来……”
许阳立马就打断了他,“你这几年的情况我都有了解,你也不用多说了,到了灵杰镇先安顿下来吧,把这件事处理完,再过几天便是奔雷庄主的六十大寿宴了,你们身在灵杰镇,也该送点礼去,顺便帮我打听打听江湖上的近闻。”
白翔点头称是,对于许阳这能够同时思考好几件事的能力,他已经是从佩服变成习惯了,因此每次他作出安排时,他人只需要听着就行了,面面俱到不敢说,总还是合理可行的。
而白翼,虽然不知道许阳是怎么得到他远在昆仑的信息的,但想来也是,人家一个号称天下第一五行术士之人,虽然低调,但这么点本事想必还是有的。此时的敬佩之情更是油然而生,而许阳更是浑身笼罩着一股神秘之感。
许阳看着白翼那带着委屈的小表情,不禁“破肃为笑”了,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难说话?”
白翼下意识地点点头,但随后便又摇了摇头,眨巴着眼睛看着许阳,一反之前一拳把别人打上墙的狂暴,此时的他竟有些可爱了。不过当然,除了他亲近的人,不会有人这么觉得的。
此时这有些可爱的少年解释道:“许先生我理解你,毕竟你身为这天下第一,还是需要保持点形象的。”
他这话说的若有所指,许阳很是尴尬地笑笑,不过却是如此,虽然两人理应是亲人一般的关系,可毕竟在作那番嘱托后整整十五年未见,甚至对于白翼来说,这个男人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因此,许阳也是有意地保持了一番神秘感。
“咳咳,好吧,先不说那么多了,等会儿你把这人给他扔到水里面浸着,等他醒来后我们盘问一番再作定夺吧,还有五行术士的那些事儿,你自己去问翔儿吧,他呀,跟我学了这么多年了,虽然没那个本事,但跟你说两句还是会的,毕竟你们都是孩子,在一起好交流,我要是多说几句,你又该觉得我烦了。”
白翼突然发现,许阳也并没有那么拒人千里之外,他静下来谈心的时候,不过是一名中年人,一名看着自己孩子长大的长辈,没有天下第一五行术士的光环,也没有初次见面的陌生面孔,白翼愣了半天,算是听进去了,向前走上两步,一把提起了王六思的身躯。
他的四肢耷拉在那里,刚才虽然醒了一下,现在显然还处在昏迷中,被白翼提着也是一点反应没有,白翼的身材本来就比王六思高大许多,提着他就跟老鹰叼着小鸡一样,真的看不出来,谁才是那个成年人。
随着白翔的带路,白翼扛着王六思直接丢入了一个几乎装满了水的水缸中,水溢出好多,王六思的面孔却更加狼狈了,可白翼的气却是更大了,看着他的脸,便又再次想起那些恶毒不堪的话语来,险些没有再一拳要了他的命。
白翼不是个嗜血暴力的人,只是有些容易冲动,在他的一生中,更加没有干过杀人放火的事情,甚至,他有些惧怕死亡,父亲的牺牲让他的童年永远蒙上一层阴影,就连当初令狐奇的离奇死亡都让他害怕了无数时间。
可现在,他总是会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白翼心里也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变了,还是这王六思真的令人厌恶到这个地步一一不,一定不是这样,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离江湖越来越近了吗?
他明白,江湖中人少有手上不沾鲜血之辈,虽说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保护自己和亲人朋友,可江湖上也有一些人,练的就是杀人的武功,一名剑客更是曾经扬言:“我的剑,一旦染血,必有殒命。”
白翼不热衷于这些侠客的行为,更加不会去学习,在他眼里,学武功是为了国家的复兴,为了在上阵杀敌之时,能够以一当百!
理想有了,提起拳头的那一刻,便多了许多顾虑,可拳头还没落下,便又被白翔握住了。
“哥。”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白翼能够明白白翔的意思,感受到了他掌心的力量,白翼放下了拳头。
“哥,你也别纠结了,许先生那人就这样。”白翔解释道。殊不知,白翼在发愁的,却是更大的事情,一生的事情。
如果母亲还在身边有多好,白翼不禁想到,也许她会催着我结婚生子传承香火吧,也许她能在这时将自己拥入怀抱吧,也许她能够在这时为自己出谋划策吧。
母亲是个聪明的女人,可现在,她已经消失了快十年了,渺无音信,白翼纵使有多想她,有多少牢骚想吐露,也只能憋在心里,化在眼眶里,再重新咽下去。一天没有得到母亲的信息,生也好,死也罢,白翼是不会放弃的。
愣了许久没有说话,白翔也有些紧张了,观察到哥哥的异样,白翔小心地问道:“哥,你是不是又在想娘亲了?”白翔何其聪明,更是在揣摩人心上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尤其对白翼,几乎不用他开口,白翔就能知道哥哥在想什么。
“嗯。”白翼点点头,他对白翔是没有秘密的,他也曾经和白翔说过很多母亲的事情,说到那年母亲下山之后再也不见时,两兄弟也曾一同落泪。
“算了,哥,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娘亲的,活在当下,还是开心点好。”白翔道。
白翼这才抬起头来,收住了快要落下的泪水,道:“我们走吧,这家伙跑不了。”
放王六思在水缸里,许阳自然别有用心,不仅冰凉的水温能够加快他的苏醒,而且醒来之后,王六思必定也是极其寒冷的,动颤之下,水缸里的水自然会发出声音,到那时,他们再让白翼打头阵去“收人”就好了。
两兄弟来到了白翔的专属卧房中,白翔便道:“关于我们五行术士的事,你真的要知道?”
“当然,不仅要知道,还要知道得清清楚楚的。”白翼点头,对于五行术士这个神秘的领域,他还真是好奇很久了。
白翔道:“江湖中,大部分人都是仗着一身武艺行走天下,曾经,只有修习了内功心法之人才可以被称之为武者,可现在,江湖势力分裂各地,不少人更是凭借着各种各样锻炼的方法就能够达到与修炼内功的人相差无几的实力,因此也就有了内功武者和外功武者之分。而出了哥你这样的武者之外,也有能够借助天材地宝精通药理的炼药或是制毒之人,更有会暗器点穴轻功等一系列绝技之人,还有我这样的五行术士和极少数的能够沟通人兽的驯兽师。”
白翼听了白翔的解释,倒像是把他原来就知道的江湖格局给总结复述了一遍,点点头,道:“讲重点。”
白翼向来这样直接干脆,白翔也习惯了,喘了口气,道:“驯兽师我不了解,也就不讲了,而剩下的这些各行各业的高手呢,虽然不可能正面与武者相斗,但他们可以制做各种各样的东西来帮助武者以寻求庇护,当然,像轻功点穴这样的绝技也有不少武者就会。”
白翼当然不会说,乔孤除了武者之外,就是一名驯兽师,示意白翔接着讲下去。
“而最特殊的,就是我们五行术士了,不仅自身没有战斗或是自保的能力,就连内功也是无法学习的,就算是去练习外功以增强体魄也是极难的。因此,我和许先生都是因为先天无法练武,这才走上了这条路的,而我们五行术士最厉害的,便是能够借助天地大势判断地气,布置阵法,而要是同样的两名武者在一起战斗,拥有五行术士加持的阵法的那位,将会毫无悬念地完胜对手。”
白翼听了,被五行术士的厉害之处惊得说不出话来。还想再问下去,楼下却是“哗啦”一声水响。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