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叶蓁却有不同看法:“蒋应宇身为一方县令,此事无需他亲自动手。”
谢瑾澜并未反驳:“你说的有理。但你不要忘了,我们如今要寻找的,是杀害应氏的真凶!是真正动手杀死应氏之人!”
阮叶蓁顿时恍然,面上划过一丝羞愧。
谢瑾澜只做不知,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一个‘二’字。在阮叶蓁不解的视线中,他寥寥添上几笔,这字就成了‘未’。
紧接着,他又写下一个‘二’字,几笔之后,这字就变成一个‘委’字。
看着这两个字,阮叶蓁脑中顿时灵光一闪:“禾!木!”
谢瑾澜搁下毛笔后,微一颔首:“不错!或许当时应氏尚未写完就已断气,凶手发现之后,又再添上了一笔。”
阮叶蓁道:“如此说来,只要知晓那两个字所指的是何人,或许就能抓到真凶了。”
谢瑾澜道:“不错,正是如此!”
阮叶蓁先是一喜,而后微微沮丧道:“可关于这点,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谢瑾澜却是笑了:“谁说没有线索?现在不是有一个现成的知情者吗?”
阮叶蓁眼珠微转,顿时想到了谢瑾澜所指何人,但她并不乐观:“就算蒋应宇知道些什么,可无凭无据的,我们该如何去撬开他的嘴?”
谢瑾澜直直的看着阮叶蓁,但笑不语。
阮叶蓁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有话就直说,你这样子怪吓人的。”
谢瑾澜道:“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阮叶蓁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瞪圆了双眼:“你是让我装成应氏的鬼魂吓唬蒋应宇?”
谢瑾澜含笑点头。
阮叶蓁斜睨了他一眼:“就算我愿意,应氏身形丰满,与我可相差甚大。”
谢瑾澜道:“你只管同意,其它的交给我解决。”
顿了顿,他接着道:“再说,这事你最有经验。”
阮叶蓁自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离魂与装鬼,这两者能一样吗!
如今的她可做不到穿墙而入!
但为了案子,阮叶蓁略一思索后,也就咬牙应下了。
谢瑾澜当即起身拉过阮叶蓁往衣柜那处走去:
“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晚就行动吧。”
阮叶蓁顿时一个趔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两人交握的两只手上,微微有些晃神。
在谢瑾澜松开手后,她依旧有些神思不属。
直至怀里被谢瑾澜塞了一堆衣裳后,她下意识的接过后,这才回过了神,既诧异又不解的看着他。
谢瑾澜道:“好在如今才二月初,入夜之后穿上这些应当不会太过闷热。”
阮叶蓁低头定睛一看,就见自己手上抱着的,赫然就是冬日所穿的一整套素色棉服!
就算是在寒冬腊月,穿上手上这几件衣裳,也足够御寒了!
阮叶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谢瑾澜:“穿上这些,我或许就是这世间最为笨拙的鬼了。”
如此穿着虽不如如今轻便,但往年冬日都是这般穿着,着实称不上笨拙,不过是故意说给某人听罢了。
只是这某人也不知是不是故作听不懂阮叶蓁话语里的讽刺,笑道:“你无需担心,届时你只需动嘴,并不需要做其它的动作。”
对此,阮叶蓁还能说些什么?只能暂且咬牙忍下,来日再与他算账!
......
谢瑾澜与阮叶蓁二人避开众人,悄无声息的潜入新霖县县衙后院。
让阮叶蓁在一暗处躲藏好后,谢瑾澜独自一人去查探蒋应宇的踪迹。
离去之时,谢瑾澜似是想到了什么,轻轻的捏了捏阮叶蓁的小手以示安抚。
待阮叶蓁回过神时,只能看到他远去的背影。
视线在四周一扫,阮叶蓁发现自己如今处在一处绝妙的藏身点。
这是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死角!可并非四周皆是黑暗!
左前方乃是一处抄手游廊,廊上挂着几个灯笼,散发着淡淡的柔和的光亮。
他没有忘记我怕黑!
阮叶蓁顿时心中一暖,心中的气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大半。
约莫一刻钟后,谢瑾澜去而复返。
察觉到阮叶蓁的情绪比方才好了许多,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心中不由失笑:这也太好哄了一些。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都在帮他们,此时的蒋应宇恰好独自一人待在书房。
谢瑾澜与阮叶蓁二人进入书房之时,阮叶蓁发现,蒋应宇正趴在桌案上,看着像是睡着了。
阮叶蓁以眼神询问谢瑾澜。
谢瑾澜比划了几个动作,告诉她这人被他点了睡穴。
紧接着,谢瑾澜放轻动作,极快的一阵忙活后,就解开了蒋应宇的睡穴。而后‘唰’的一下闪身藏了起来。
看着书房内渐弄的白雾,阮叶蓁有些好奇这究竟是如何弄出来的。
“嗯......”
听见蒋应宇幽幽转醒的声音,阮叶蓁立马收敛起无关的思绪,开始进入状态。
“我死的好冤啊......”
这几个字,阮叶蓁故意每一个字都拖长了尾音,配上这白雾,还有这微弱的烛光,给人一种十足的阴森感。
至少蒋应宇就瞬间被吓得一个激灵,脑子顿时清醒了,警惕的望向四周:“谁!”
“我死的好冤啊......”
依旧是同样的话语,同样的语调。
蒋应宇循声望去,不看不要紧,这一眼,直接把他的魂给吓飞了。
但见一片白雾中,站着一个看不真切的身影,长长的黑发垂直的倒挂在脑袋前,遮住了面容。
蒋应宇哆嗦着问道:“你...你是谁...”
“我死的好冤啊......”
同样的话语从阮叶蓁口中幽幽吐出。她深知多说多错的道理,这般反而更能激发蒋应宇心中的恐惧。
蒋应宇依旧都着声音:“你...你有何冤屈...尽管说来...本官定会...为你做主...”
“我死的好冤啊.....”
又是这一句话,蒋应宇都快被整崩溃了。
只是下一刻,他就见不远处的身影缓缓抬起左手,抚上左边胸口处。
这时,蒋应宇才发现那处异样。
那一大片似是被染上了什么的污渍,难不成是血迹!
蒋应宇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个名字顿时浮现在脑海里。
应氏!
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