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陆定一!”
李茉莉退出房间以后,那个两鬓斑白的老者趋步上前,朝林芷凝伸出手。
“陆局长好!”
林芷凝伸手与他相握。
“像,真的很像!”
陆定一握住林芷凝的手,并没有像普通礼仪那样男女握手碰一下就放开,反而像长辈那样打量着她,嘴里道:“去年庭霜过世,在青竹箫山门举行的葬礼我去了,却没有见到你,没想到你和她这么像,难怪她坚持要把你改成她的姓氏,又对你寄予厚望,非要把青竹箫交到你的手里不可。”
“外婆的葬礼,陆局长也去了?”
林芷凝不着痕迹抽回手掌,心里有些吃惊。
面对异调局创建者、异调总局局长这样的大人物,不管戒备、崇敬、畏惧还是什么,是个人都会多生出一份心思,更何况是林芷凝。
陆定一的话,不仅直接点明了她的昆仑身份,还显示出对她的出身来历一清二楚,虽然他对林芷凝外婆的称呼很亲昵,但林芷凝拿不准这只是简单的寒暄,还是一种隐约的示威。
她仔细回忆着葬礼当时的场景,却没有任何关于陆定一的印象。
“你不用想了,昆仑规矩太多,我也没能进入灵堂……”
陆定一好像知道林芷凝的心思,和蔼笑道:“我在灵堂外呆了一会就离开了,不过说起来,你应该叫我一声陆爷爷才对,如果不是庭霜临终前嘱托让我去一趟,青竹箫掌箫令的位置,也许不会那么顺利落到你身上!”
陆定一这么一说,林芷凝就更吃惊了。
一切都如陆定一所说,她能够掌管青竹箫、能够获得昆仑青竹箫掌箫令的位置,确实是葬礼之后的事情,在那之前,因为青竹箫几位核心人员的意见不统一甚至激烈冲突,青竹箫掌箫令的接任者一直难以确定。
林芷凝一直以为,最后的结果是大家念及外婆的情谊做出了妥协,又或者二十四桥之上的八大镇山中,有人发了话,没想到真实的原因,居然是因为眼前这个普通人一样的老者出席了外婆的葬礼!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芷凝如果还怀疑陆定一,那就真的是脑袋进水了!
因为对方说出来的,是连简红鱼都不清楚的隐秘,如果不是林庭霜绝对信任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谢谢陆爷爷!”
想通前后关节,林芷凝朝陆定一表达了感谢,这一声感谢说得真心实意绝无虚假。
“呵呵,不用谢,如今看到你的样子,我也算明白了庭霜的苦心!”
陆定一笑着摆摆手,然后朝简红鱼伸出手:“小简啊,你可真是让人吃惊啊,庭霜曾经跟我提起,她收养过一个女孩儿,但没说起是谁,当我知道今晚的事情,推测出你的身份后,真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我们燕园的大才女,居然就是那个小女孩儿!”
“陆叔叔好!”
这一次,简红鱼不再是那个全民女神,反而变得很乖巧。
提及林庭霜,她的眼眶甚至有些红。
“好,好,希望大家一直都好!”
陆定一开怀大笑,然后朝白子夜招招手:“小子,你过来!”
白子夜当即就不满了。
您老人家冷落我半天就不说了,为啥面对美女您又是握手又是攀交情,到了我这里就变成了呼来喝去?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普通老人的身上好像有着某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特殊力量,白子夜终究还是向前两步,走到他身边。
“啧啧啧!”
陆定一上上下下打量着白子夜,直到把他看得心里发毛,这才道:“虽然长得英气勃勃一表人才,但骨子里果然有些冥顽不灵,难怪赵大爷会喜欢你,把你收作关门弟子!”
“陆局长您都是这么夸人的么?”
陆定一这么说话,白子夜真的有些生气了,一时间也懒得去顾忌他的身份,有些没好气地道:“还有,赵大爷又是什么鬼?”
啪的一声,白子夜脑袋上挨了一巴掌。
以白子夜的武道境界,他完全可以轻而易举避开这一巴掌,甚至可以使用易筋缩骨的力道将这一巴掌的主人手臂震断。
很奇妙的是,白子夜没有这么做,甚至连躲避的心思都没有生起。
“赵大爷是你师傅,赵山河,法明大师!”
打了他一巴掌的陆定一吼道,被他给气着了。
“啊?哦!”
白子夜先是问号脸,然后马上就反应过来:“感情你老人家相交满天下,也认识我师父?”
“五十年前,赵大爷曾经救过我一命!”
陆定一吁嘘道,随后看了他一眼:“要不然,你觉得你小子能够来我异调总局开眼界?难不成你以为就凭郭林那家伙打个电话,你在燕京城里连杀几人的事情,就没有人对你追责?”
“这和我师兄又有什么关系?”
白子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怎么,你不知道?”
这次轮到陆定一诧异了:“郭林那只小鹌鹑亲自给我打电话,说什么不管你犯了多大事都要护你周全,大不了他以后把命卖给异调局,否则的话,你以为我会有时间去关注一桩入室抢劫杀人案?”
说到这里,陆定一停了下又道:“大概他以为你杀人太多,杀的又是国际友人,牵扯太大,案子一定会惊动总局,所以才会直接给我打电话,也有可能是他与郑经那个莽夫一直不太对付,拉不下脸来吧,不过我还真是没看出来,你到底有哪一点值得他这么做?”
听陆定一这么说,白子夜惊了,他是真的没想到郭林会这么做。
这一瞬间,他的胸中泛起一股暖意。
不过他随即又想,孔雀就是骄傲啊,明明已经打了电话,却不给自己回个信息,是不屑于搭理自己呢?还是不想自己记得他的人情?看样子,有机会还是得给他再弄几个杨无忧兄妹一样的高手过去,折腾死他!
今晚的事情实在是一波三折,出现了很多意外。
白子夜第一次知道,郭林还会这么关心自己,第一次知道,林芷凝外婆、简红鱼收养者、青竹箫上一任令主叫做林庭霜,也是第一次知道,师父赵山河居然救过异调总局长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