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保留。
这看似普通的一击实则凝聚了和尚的毕生功力。
操纵风雪。
让大自然之威融入自己的攻击中。
如此一击,附带出来的也是一种极端心境。
是的。
极端。
从屠戮开始,和尚就变得极端了。
所谓的慈悲之心自从禅杖沾上无辜血腥后就荡然无存。
从三天前开始,他就彻底沦丧为疯狂的恶魔。
在杀戮之中寻找那蒙蔽心神的阴霾释放,寻找着那行尸走肉的精神宣泄。
他想制造杀戮吗?
他想霍乱武道界吗?
他知道这是在颠覆着华夏的安稳吗?
他不想,他知道。
可他没办法!
唯有在这条当狗的路上继续走下去才是保全半仙老哥最好的做好!
忠义忠义,往往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选择忠便会负了义,他做不到!
所以他宁负天下人,都不负祁连半仙的再生之恩!
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也不知道自己的下场到最后会是什么。
就跟老酒鬼一样,他只想在这条注定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路上疯狂地走下去,再顺其自然地等着解脱的来临!
“凛冬将至!横扫千军,死!”
厉喝一声,当天地能量融入到这记神通中,他疯狂地扯喉一吼。
那些凛冽寒风于喊声中化作道道刀芒。
那些不起眼的雪花片片结冰如柱。
铺天盖地四面八方地以秦凡为中心点掠着无穷悍威狂袭而去。
“杖来!”
俊逸的面容在阴沉中变得清冷无比。
秦凡发声一喝。
邪灵禅杖颠覆着和尚的认知,凭空现出。
径直地在嗡颤中贴至秦凡手中。
没有多余的言语。
握住邪灵禅杖。
秦凡有如旱地拔葱原地跃起。
迎着那些以风而作的刀芒,迎着那些以雪而成的冰柱。
他双手握持邪灵禅杖,狠狠地朝前轰砸过去!
boom-!
铿-!
咔嚓-!
无缝衔接的声音响起。
只见秦凡身前那以风雪而成的神通立即被化解掉。
被砸散了神境之劲的刀芒冰柱回到原先的风雪之形。
对此,惊骇无比的和尚稍稍一顿。
但下一个呼吸间。
舞杖前袭的身体也腾空而起。
对着持杖闪来的秦凡,他吼道,“如今日死于你手下,我承蒙你九世之恩!来世必以做牛做马相报!”
“如你所愿!”
秦凡沉声一应。
话落间。
砰!!!
两把禅杖在彼此的挥斥间相撞到了一块。
铃铃铃的声响绕绝天地。
噗-!
下一秒。
和尚那握住禅杖的手剧烈地抖起。
口中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一半洒在了禅杖中。
一半洒在来雪地里。
“送你一程,一路走好!”
看着那在陡然间面无血色的和尚。
秦凡再声一喝。
那原本对邪灵禅杖只灌予了三四成的劲道发起加持之势!
话落。
邪灵禅杖疯狂嗡颤。
掠着那浩然的无敌之威,强势无比地把和尚横在眼前的禅杖压了下去!
歘-!
紧握着禅杖死不离手的和尚再也承受不住。
在邪灵禅杖的威压下。
眨眼之间迅速坠落下去。
受那元婴真气的冲击。
整副身体随着歘声响起已是深深地径直没入到雪地中。
只留下的脑袋在外头。
噗-!
在那急速流逝的生机下。
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的和尚又是喷出一口精血。
这时,秦凡也降至地面。
就在和尚的脑袋跟前。
“谢谢!”
强撑着那最后一点的气息。
和尚想仰起头,却发现根本就没了那气力。
当下唯有望着秦凡的小腿,虚弱地说出这谢谢二字。
话了。
笑容现。
就跟老酒鬼死前一样。
充满着解脱!
带着解脱的笑容。
伴着那一声谢谢的消散天地间。
和尚的脑袋往前一耷拉。
生息,就此了散!
继老酒鬼之后,曾经守护院的四大守护天王,以去其二。
沙沙沙-!
沙沙沙-!
寂寥下来的雪地中。
沙沙沙声突兀而作。
嘴角溢出了血来的华笑天拖着那几近崩溃的身体。
缓缓地,一步步朝秦凡身后走来。
没有再歇斯底里地喊。
也没再撕心裂肺地哭。
或许,他早就在老酒鬼的尸身下喊尽了气力,哭尽了眼泪。
“之前的电话里,老王说他们可以入八宝山!”
看着眼神空洞失去光彩的华笑天,秦凡淡淡地出声道。
“嗯,我想先给他们入土先,以后再择良日移迁回八宝山!”
盯着和尚那耷拉着看不清神态的脑袋,华笑天声音凄楚地沙哑道。
没再说话。
秦凡抬脚往和尚的边上一跺!
哗啦啦-!
雪花顿时激涌四散,苍茫的皑皑弥漫了眼前天地。
和尚那扎入雪地里的尸体击迸而起。
无需秦凡去多言。
华笑天迅速地拔身腾起抱住和尚的尸体。
继而一言不发地往远处蹿去。
依然是照着处理老酒鬼的方式。
掩埋落葬立碑叩首后。
他重新回到了秦凡身边。
“下一站,藏西!”
毫无情绪波动地说了一声。
秦凡的身体随着这声道落立即消逝在了苍茫雪地里。
.....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
“俗尘众生,是宿命定造化,还是造化决宿命?”
“生该何去,死可何从?哀哉,苦哉,悲哉,亦是痛哉!”
“哀我不忠,苦我不仁,悲我不孝,痛我其义!”
“哈哈,哈哈哈!”
藏西的某处窑洞中。
凛冽的西北风灌入洞里。
一道道的声音从窑洞中传出。
发声之人,在哽咽。
其脸上,泪痕遍布。
他没有抹擦,似是浑然没察觉。
一身飘逸洒脱的白袍,沾满了妖艳溅洒的腥血。
如似绘描在衣上的梅花,平白加添了几抹艺术气息。
此时的他,踉踉跄跄。
一步步地在哗流泪水中一边喊着那不伦不类地叹世之声,一边往着窑洞外走出去。
他的身后,窑洞深处。
几名被一剑封喉的男女死不瞑目地靠着石壁瘫坐着。
无从闭合的双眼正好是对望着白袍老人的背影。
他们似是在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躲到这种地方都难逃这无辜的一劫!
窑洞外。
秦凡面无表情地站着。
他没有往里头深入,静静地候守着那道越来越近的声音现出身来。
秦凡身边,华笑天死死地攥住拳头,听着那道道传出的声音,眼中-泪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