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好了吗?”
宁云飞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失落,但是既然她都已经明确的回绝了自己,他仿佛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可却是再也没什么可说了。
“我…………我想好了!你走吧!要么继续当你的守门侍卫,要么就尽快出宫去吧!倘若时间久了你家人找不到你的话,恐怕会慌了!毕竟你作为姚侯府的客人,东翎郡主也负有责任的。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她一口气将这些说完了之后,接着就转身离去了。
“………………”
他似心有不甘,却又再也挤不出任何理由留住她,只能微微抬了抬手接着就像流星一般落下了。
“对不起!为了我的复仇大计,我只能牺牲所有的儿女情长了,倘若来世你还认得我,到时候再报今日之谦吧!”
红杏转身一路离去的时候,眼里噙着的泪影渐渐地溢满了眼眶,她只能透过眼角余光里的泪痕倒影,拼命在心里定格住他最后一点儿模糊的轮廓…………
“红杏…………我恨你…………”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了一声伤心透顶的呐喊。
“这一眼便是一生的惦念,这一生便是错失也必须了无遗憾!我…………夏红杏注定不能后悔!”
她边走边泪影婆娑暗暗思量,直到他的模糊轮廓渐渐地消失在她眼角的余光里。
“哎呀!红杏呀!你去哪里了呀?怎么到处找你找遍了都找不到人呀?”
当她拐过了廊道尽头的时候,忽然撞见了迎面向自己飞奔而来的心柔。
“嗯?心柔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故作镇定的冲她笑了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咦?!!你这是…………你这是怎么啦?干嘛眼睛那么红呢?”
心柔好奇的盯着她,心里却已然是察觉她一定暗暗地躲起来哭过了。
“噢…………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天太冷,受了些风寒,雪风呼呼的往脸上扑,所以我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心柔见她这么说只往她的身后暗暗地睨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神情有点儿迷茫。
“这样吗?噢………………”
然而她却什么影子都没有发现,心里暗暗地笑了:还以为有谁招她惹她了呢!这人可真是有趣儿!
“好吧!我找你就是要跟你说,麟王妃刚刚叫我们做一顿酒菜呢!嫡皇殿里本来人就少,现在太子妃又把云瑶跟迎絮调走了,咱们人手就更少了,哎…………真是不知道,到底要干些什么呢?紫幽正在帮着来福洗碗切菜呢!虽然掌勺人是来福,但是咱们的活儿也照样落不下!人手多了活儿就齐的快,赶紧跟我去帮忙吧!”
心柔不由分说一把已经拉住她的手,直奔前面的蜿蜒廊道而去。
“噢…………好吧!我自己走,我的脚程没你快啊!”
红杏抽出了自己的手,在后面跟着跑。
“好吧!那你快点儿噢!”
心柔在前面小跑着,红杏在后面暗暗地思忖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紧追了上去。
“………………姐姐呀!今天是不是有什么贵客驾临呀?”
心柔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也不能顺畅的回话。
“我…………我告诉你啊!今天来的可还真是贵客呢!而且这个人还能决定王妃跟咱们的命运呢!”
红杏闻言忽然眸子一亮,扑闪了几下:“真的吗?是谁呀?是不是姜贵妃呀?”
心柔却嗤之以鼻:“哼!指望姜贵妃可能吗?”
“不过我也觉得不可能会是姜贵妃忽然想通了,然后亲自驾临前来拯救咱们的啦!那会是谁呀?”
红杏也跑的满头大汗了,但是仍然很在心柔的后面,期盼感还是有点儿强烈的。
“这个人就是咱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麟王呀!”
心柔说着,脸上暗暗地浮起一缕得色。
“麟王呀?!!!…………”
红杏愕然的顿了顿,接着还是紧跟着心柔的脚步小跑着,眼看离膳房的下厨也是越来越近了。
他们身处不远时,就听到了锅碗瓢盆的撞击声。
“啊…………我闻到饭菜的香味了,这样的冰天雪地里就是适合吃顿好的,可是咱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好的了。”
心柔搓了搓鼻子,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脸上漾着一缕难得的温暖。
“难道离开这里去外面,就一定会更好吗?”
他问话之间脸上却满是愁苦之色,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谁进宫来不是为了往高出爬呢?你看跟我一起的迎絮跟大丫鬟云瑶都被太子妃调走啦!如果我当时坚持一下,跟迎絮一起不离开的话,现在我也不会还在这儿了!”
她难过的的神情看起来有些焦灼,这令得宁云飞突然沉默了。
“咦?你怎么不说话了?”
她歪着脑袋,拘谨的看着宁云飞。
半晌,宁云飞才缓缓地叹息了一下。
“你真想离开这里吗?”
红杏眨了眨眼,疑惑不解道:“当然是呀!我愁什么呢?你以为我进宫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这嫡皇殿里老死一生吗?如果这样的话,那我还不如就在姚侯府里呢!”
红杏说着白了他一眼,又继续说道:“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吗?因为明明从小一起长大,她却在关键事情上对我耍了心计,这才是我最为失望的原因!”
宁云飞见她那么难过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越发沉默了。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你怎么成了蜗牛,戳一下动一下!”
宁云飞沉默了半晌,经不住她的再三追问,忽然又长长的叹息了一下。
“如果我愿意带你离开皇宫,你愿意吗?”
红杏突然嗤之以鼻的笑了,觉得宁云飞又在痴人说梦了。
“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侍卫,就不要说话这么大的口气了吧!你带我离开,恐怕还没走到宫门口就被抓起来了。”
“你们聊着吧!我也带孩子回去啦!”
他向姜贵妃和夏如嫣打了句招呼,便抱着孩子转身走开了。
“哼!男人都是这副德行!”
姜贵妃冲麟王的背影嗤之以鼻。
夏凌月却故作怅然若失的样子,看了看面前夏如嫣挺着的沉笨孕肚,又望了望远处瀛王的身影。
“是啊!男人就是这副德行呀!看来只能所以好自为之吧!”
夏如嫣却没了与她争锋相对,呈口舌之快的心情,她忐忑不安的呆立在一边,手指冰凉到颤抖个不停。
凌乱的思绪早就因为刚才那半条纱袖的事,让她陷入了曾经的一场心病般的回忆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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