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嘛?”
麟王抱着已经睡着的孩子,似乎嗅到了一阵不愉快的火药味,他担忧的拉了拉夏凌月的衣角。
“没事!我们姐妹叙叙旧,说两句而已。”
她冷笑着向夏如嫣靠近了几步,唇角扯起了一丝微漾的弧度。
“想不到妹妹那么快就怀上了,姐姐也没什么见面礼好送你的,哎………………”
夏凌月轻轻地叹息了一下,她眼神里的凌厉之色却是夏如嫣从来没有见过的锋芒。
“哈哈哈哈哈…………是呀!其实妹妹也不要什么见面礼,只要姐姐修身养性能平安的回来了就好,否则可真是会对不起很多人啊!”
她抚着自己的孕肚,脸上半笑半僵的表情分明带着狠戾之色。
“姐姐也希望你一定要好好的安胎呀!最好是腹中孩儿能够平安顺利的生产,否则怎么对得起姐姐手里这半条纱袖呢?”
夏凌月从袖口里掏出来一块纱衣布料,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
夏如嫣忽然脸色一沉,瞬间慌了神,不过她很快就平复了脸上的不安,随即若无其事笑了笑。
“姐姐,你…………你难道要送妹妹一份见面礼吗?”
一旁的糟心不已的姜贵妃也瞬时来了精神,岂会没有注意到夏如嫣脸上的慌乱。
“什么见面礼呀!给本宫瞧瞧啊!”
夏凌月连忙收起那块纱袖的布料,陪笑着:“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我们姐妹俩儿的闺房小秘密,您还是不要想太多了吧!”
“咦?这里…………这里怎么那么熟悉呢?”
忽然间,她眼前一亮,从朦胧的雾气里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景,不觉心里暗暗地讶异了一下。
“这里不就是前段日子住过的嫡皇殿吗?”
这时候,她才发现眼前这一切非但不是仙境,好像还挺怪异。
这时候,她一遍又一遍的揉着眼睛,真是不敢相信眼前这情景。
“麟王妃不是带着我们一起搬出了嫡皇殿了吗?怎么还在这儿呀?”
正在沉沉地纳闷儿之间,一阵凛冽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令她浑身抖猛抖了一下。
“这邪风!我好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呀!”
她心里的鼓点擂的咚咚直响,节奏也越来越紧凑。
“呼………………”
一阵树叶被冷风席卷着飘过了宫殿间红漆梁柱下的蜿蜒廊坊之后,四散奔逃,无踪无影………………
“啊!好冷呀!”
她抱着自己的胳膊,咬着牙猛抖了几下。
“竟然还是冰天雪地,咦?不对呀!我记得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虽然夏如嫣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是夏凌月的这样一出却狠狠地给了她个下马威。
“谢谢姐姐还记得咱们的姐妹之情…………”
夏如嫣说着,屈了屈身子向夏凌月行了个礼,夏凌月笑着伸手在她的孕肚上抚了抚。
“我的好妹妹,你这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要顺利产下来哟!否则,到时候我们怎么知道他长得到底像不像爹呢?”
姜贵妃一听这话忽然又横眉怒目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话还没说完呢!太急了吃不了热豆腐哟!”
夏凌月又冷冷一笑:“我的意思是说不知道像爹还是章娘,这有什么不对吗?”
瀛王按捺不住,忽然发话道:“你们慢慢叙叙闺房秘语,本王内急,就不陪你们啦!”
他向一旁的麟王拱手笑了笑,便提脚离开了。
“你们聊着吧!我也带孩子回去啦!”
他向姜贵妃和夏如嫣打了句招呼,便抱着孩子转身走开了。
“哼!男人都是这副德行!”
姜贵妃冲麟王的背影嗤之以鼻。
夏凌月却故作怅然若失的样子,看了看面前夏如嫣挺着的沉笨孕肚,又望了望远处瀛王的身影。
“是啊!男人就是这副德行呀!看来只能所以好自为之吧!”
夏如嫣却没了与她争锋相对,呈口舌之快的心情,她忐忑不安的呆立在一边,手指冰凉到颤抖个不停。
凌乱的思绪早就因为刚才那半条纱袖的事,让她陷入了曾经的一场心病般的回忆里去了……
“好好好!不说啦!不说啦!免得你听了难受。”
那个坐着的宫娥挪了挪脚,继续看向对面的姜贵妃和姬皇。
“这还差不多,咱们哪儿是在这宫庭里能说的起闲话的人呢?不要惹祸上身,咱们只图个清净度日便不错了。”
“呵呵呵…………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会连累你似的,咱们也是在这里悄悄地说说心里话罢了,难道姐妹一场,你还要去告密不可吗?”
“总之不要说这些话,万一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
那个宫娥正说着这话的时候,忽然眼神落到了不远处的翠心亭里。
迎絮见状抢先一步撤回了目光,假装若无其事的把头转向另一边赏雪。
“啀…………你看…………”
这时候,那个站着的宫娥对坐着那个使了使眼色。
“怕什么,她离咱们那么远呢!未必能听见咱们说什么,呵呵…………看她那浑身上下的样子明显比咱们还卑贱呢!你看她那衣服,破成那样,还打了补丁,显然是比咱们还人微言轻呢!”
“哎呀,不要说那些了,人是很难看不出来有没有前途,说不定人家将来就成了这后宫哪一座地方的主子也不一定呢!”
“呵呵…………她是主子,你就胡说八道吧!她要是能成主子,我给你提鞋!”
“快别这么说啦!人活一世确实有太多的事很难料,咱们走吧!还有活儿没干完呢!”
那位站着的宫娥便转身要离去,坐着那个也起身了。
“哼…………难道你没听你过,风光的背后不是肮脏,就是沧桑吗?”
“没听过也不懂!你这爱读书的丫鬟太厉害啦!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于是,两个突兀出现的丫鬟又转眼匆匆离去了。
“风光的背后不是肮脏,就是沧桑?”
迎絮听着这句话总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领悟感,不过她暗暗地琢磨了很久都还是没有想明白这话的意思。
“哎…………等有机会了,我还是去向谁打听一下吧!”
想着这里,她又继续转过头看向对岸的亭台水榭处。
麟王惊讶的看向夏凌月:“你怎么知道?感觉你说的这些就好像你是那暗处人似的,听起来确实是绘声绘色!”
夏凌月抿嘴一笑:“呵呵…………我怎么知道?因为这种宅斗的把戏我从小见识的多了去!”
麟王愕然道:“为什么总会有那么多层出不穷的相互算计呢?难道就不能和睦相处,天下太平吗?”
夏凌月闻言,揶揄一笑:“你可想得美呀!你们男人当然是想正宫一枝独秀,侧宫满苑芬芳啦!可是这一枝独秀的毕竟只有一个,那么其他人的存在岂不是命如草芥吗?如果都像你想的这么美的话,你的母后也不会落得个外贼细作的下场了!”
此话令得麟王浑身顿时一个激灵,一阵久违的怒火再一次从丹田处顺着脊背的脉络直冲脑顶…………
想到这里夏凌月纤细的五指不禁暗暗地攥紧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