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看起来真是顺眼,无论是谈吐还是姿态,简直比我强太多…………”
她再反观自己,发现自己蹦蹦跳跳,衣裙也是皱皱巴巴,一双鞋一个多月没有洗过了,上面沾满了尘土。
“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她看到大丫鬟春香发髻精致,身影婀娜,步态轻盈,不禁黯然神伤了。
“别说人家出生好不好,光看人家给人的感觉就比我舒服多了,难怪人家会是贵妃身边的红人儿,不行!我必须要好好的拾掇拾掇我自己了。”
当她越想越自责的时候,忽然另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爱妃,你们在此赏雪怎么也不叫上朕一声?”
听到这个声音她的目光瞬时便被吸引了过去,她嘴形都章到足以塞下一颗鸡蛋的程度。
“天呐!这不是皇上吗?”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于是狠狠地在自己的脸上掐了一下。
“哎呀!挺疼!”
她急忙揉了揉眼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的情景,只见姬皇拉住姜贵妃的手,轻轻地揽她入怀。
“爱妃呀!你看这雪景多么像你呀!”
姜贵妃疑惑的抬头,看向姬皇。
“臣妾不懂皇上此话是何意思,还请皇上明示…………”
姬皇忽然哈哈大笑,轻拍了拍姜贵妃的肩膀。
“你觉得用一个成语结合这漫天雪景来形容聪慧女子,应该用哪个比较恰当呢?”
姜贵妃忽然有点儿为难了,她支支吾吾一时答不上来,便环视了周围的丫鬟一圈儿,又怕在众丫鬟面前当众出丑太难堪。
于是,她微微一笑,故作淡定。
“既然如此,本宫也不能这么快就揭晓谜题,也让众丫鬟们猜猜看吧!猜对了有赏!”
她的话音刚落,旁边的丫鬟们瞬时就开始交头接耳的冥思苦想,窃窃私语了。
“呵呵…………好一个老狐狸,真是狡猾啊!”
迎絮坐在翠心亭里暗暗地把这情景看在了眼里,不禁对这老谋深算的家伙又爱又恨,爱的是她不知凭借了什么手段爬上如今这地位,恨的是她大袖一扬,就能对人呼之则来挥之即去。
“哼!贱人而已,有什么好得意!”
原来不远处旁边的亭台水榭的廊道上也坐着两个宫娥,她们也在看着远处的姜贵妃。
迎絮忽然被刚才那骂姜贵妃的那个宫娥的话吸引住了,于是她把注意力转过来看向了那两个宫娥。
“你可不能这么说话,否则被人听了去可会掉脑袋呀!”
旁边站着的那个宫娥慌神了,拉了拉坐着那个宫娥的衣角。
“呵呵…………她又听不到,再说了要是你去对她说这些她也未必会理你呀!人微言轻就算想去搬弄是非也挺容易被倒打一耙。”
“你看你说些什么呢!可是,咱们还是不要说这些了,要不然我可先走啦!你自己在这儿看吧!”
旁边站着的宫娥脸色一黑,便转身要走。
“好好好!不说啦!不说啦!免得你听了难受。”
那个坐着的宫娥挪了挪脚,继续看向对面的姜贵妃和姬皇。
“这还差不多,咱们哪儿是在这宫庭里能说的起闲话的人呢?不要惹祸上身,咱们只图个清净度日便不错了。”
“呵呵呵…………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会连累你似的,咱们也是在这里悄悄地说说心里话罢了,难道姐妹一场,你还要去告密不可吗?”
“姚纤秀?!!!………………”
她那股按耐在内心的火就要喷出来的时候,忽然又被他强行压了回去。
她正往冲到他们面前发泄一番的时候,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一个画面。
“记得那年种这棵树的时候,你曾对我说过等这棵树长大了之后就一定可以看到我抱孩子了,可是如今这棵树虽然长大了,而你却已不在…………”
趴在石桌上,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乔允,你回来了吗?”
他抬头喃喃自语,望着面前的那棵银杏树,心里的落寞感犹如潮涌。
“你曾说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的身边,就让我多抬头看看天空,如果有鸟儿飞过的话那必定就是你,可是昨日的话音仍在耳畔回旋,而你却是生死茫茫……………”
“…………………………”
“你说姚纤秀她是你的恩公?”
“倘若没有她,我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并且也无钱埋葬亡故的双亲啊!”
乔允涕泪直下的情景又在他的眼前隐隐浮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迷糊之间麟王瞪着眼,他惊愕的表情里夹杂着几分复杂的惶惑。
“奴才出生原本卑微,虽然卑微也还算是略有薄田与良宅的小户人家,可是就在奴才八岁那年,本家的堂叔便投毒害死了奴才的双亲,不仅夺走了奴才的田产,并买通了衙门的县令吏司,将奴才驱逐出了家门!啊…………当年我才仅仅八岁呀!我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呐!呜呜呜呜呜……………………”
乔允说着说着也是难掩伤心至极之色,便呜呜嚎哭。
“我嬴弱的身子拖着一个破板车,拉着双亲的尸体不知站在天底下应该往哪儿走,天下那么大却独独容不下一个弱小的我,真的不知道老天为何如此不公呀?那时的我也就只能白天哭跪十字街头卖身葬父母,夜宿在十字街头的破房里。
有一天,一个专做阉官生意的老头子找到了我,告诉我说只要我答应了净身进宫就可以帮我埋葬亡父亡母,那时候我亡故父母的尸体已经晾在炎炎烈日底下一个多月了,都开始散发出一阵阵招惹蚊蝇的腐臭味道了。
可是我那时候根本就不懂什么是阉官,眼看口袋里在出门之时悄悄带走的干粮也已经所剩无几了,我就只能答应跟他前去试试看。
岂知一跟他前去就被关进了一个黑屋子里,昏暗的房间里唯有房顶的缝隙间有一缕光线投进屋子里,黑屋子里放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和一盆血淋淋的水,我看了顿觉心里发怵,于是趁着他转身出门的间隙偷偷爬上窗户翻出去溜走了。
可是溜走之后我也有过隐隐地后悔之心,但是实在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也不好意思再折回去找那个人。所以我仍然每天跪在十字路口上,就那么又过了几天之后,有一天我发现一辆马车从我的面前驶过,一个女孩正巧撩开了马车的窗户帘子,露出了一张圆圆的脸对我笑了笑。
那种美丽的感觉仿若一缕春风拂过我皲裂的脸庞,我只觉得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个女孩更漂亮的脸了,我原本只是在心里暗暗地这么想而已,可是我很快就收回了这种放肆的想法,我只觉得我不配对人家有评价,更没有资格对人家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啊………………原来如此啊!也对呀!我都忘了你的事了,呵呵!虽然我稍微比你年长一些,又比太长公主年幼了几岁,但都是自家姐妹就是应该常来常往呀!你看这时日一久,咱们不都在互相遗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