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召唤我?”墨染刚才脑子空了足足有几分钟,如今瞪着阿尔宙斯有点无力地道。
“汝不相信?”
“我,我当然不相信!我摔下悬崖后莫名其妙地到了这里,又莫名其妙地遇到了一个自称阿尔宙斯的……家伙。”由于墨染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词,便先以“家伙”代替。
阿尔宙斯扫视了周围一圈才语气平淡地说:“墨染,十二岁,母亲因一场车祸而去世,父亲酗酒无能而且好赌。汝在学校中素有‘废柴’之称。吾说的,对么?”
墨染这次听后并没吃惊或发懵,反而有点难堪,愤怒的感觉。
“还不信的话,吾可以再多说一点。”
……
“墨染?墨染?”
……
“汝不回答,吾就继续说下去了…”由于对方迟迟没有回答,阿尔宙斯的语气也有点不满了,但还没等它说下去,墨染的声音就响起了:
“闭嘴。”
这两个字中竟透出了阴冷与憎恨。
阿尔宙斯心中一惊,回过头来仔细查看墨染。
此时的墨染已再无之前的那种怯懦,相反,脸上爬满了狰狞之色……
墨染的童年并不美好,甚至有点惨痛。他出生于一个小村庄,家里因为有爷爷留下的遗产,所以还算富裕。但他却有一个赌鬼父亲,经常花大把大把的时间去家附近的一个地下赌场赌博,不过总是赔多赚少,每次输光了后,就回到家中喝闷酒,醉了就向他的母亲撒气,然后又从家里取钱继续赌。
为了防止钱都被父亲用去赌博酗酒,母亲也时常劝他,可换来的,却是拳脚相向。
终于,爷爷留下的一点财产还是被父亲花光了,不过母亲却感到很高兴,因为如果没钱,父亲应该就不会再去赌、喝酒了。
但事实却比想像残忍多了。当父亲发现钱被花光时,第一件事不是后悔,而是将一切责任推向母亲。
墨染至今还记得母亲当时绝望的神情。她跪下求这个男人收手,不要这样下去时,男人却只是一脚踹开了对方,就当着墨染的面。
最后,男人让母亲到外面开出租,让墨染到外面捡垃圾以供他赌博。
母亲当然不愿让墨染这么小就去捡垃圾了。于是她将墨染放到一个朋友家居住,自己则去更卖命地干活,因为要将墨染的这份给赚上。
后来墨染上了学,母亲的压力更大了。每天几乎都在外面奔波,既要为墨染操劳,又要默默承受丈夫的打骂,精神状态一直处于崩溃。
墨染当时很小,不解母亲的辛苦,只知道正在哭泣的母亲一见到他便迅速擦干眼泪,挤出一个很勉强很勉强的笑容。
一天放学后,墨染如往常一样在校门外看见了来接自己的阿姨,并笑着向她打招呼。可这次阿姨却带来了一个噩耗——他的母亲出了车祸。
墨染是哭着跟阿姨姨去的医院,当他们赶到时,只见到了一具盖着白布的冰冷的尸体。
父亲也在,不过好像并未太悲伤,反而有点喜形与色。对墨染来说,这是晴天霹雳,对他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少一个人吃饭,又能得到一笔巨额补偿款,何乐而不为呢?墨染听医生说,父亲还将母亲好的器官给全卖了,又得到了一笔钱。
墨染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名为“恨”的情绪。他恨这个男人的自私与无能!恨他为什么让母亲死了都不好过!也恨自己为懦弱到都不能为自己可怜的母亲做点什么!他恨……他恨……他恨不得杀了这个该死的男人!
那天墨染从阿姨家搬了出去。男人将钱都用去了赌,他只有靠捡垃圾和去山上采些药材去卖来维持自己生活。
由于没有依靠,又要照顾好自己,所以墨染并没有太多精力去管自己学习,导致成绩下降很快。
班主任曾在班上气愤地对他说:“墨染啊墨染,你就是个废材,你自己废就算了,还拖全班后腿!这几次考试你都给我交白卷你什么意思啊你?你想捡一辈子垃圾啊?”
墨染当时很想反驳两句,可却没这个胆量,让那个廖姓班主任足足骂了半堂课。自此,“废材”这个称号他算是坐稳了。
某一次,班上的一个人触动了他的逆鳞,“废材!你妈呢?不会是做谁的小三才被撞死的吧!哈哈哈哈!”于是全班都跟着他笑。
墨染最恨的,就是有人污辱他的妈妈,于是他拿起老师用的戒尺就冲了上去。
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墨染就被打趴下了。这还没完,他还被扔到了教室外。污辱他的人将脚踩在墨染的头上,向着围观的人大声说:“看好了,这就是学校的大废材,墨染,都记住了啊!”
墨染看着那些嘲笑的面孔,觉得这个世界真冷,真讨厌,真黑暗……
从那一刻开始,他便沦为全校的笑柄。
“家”的对面有一座山,由于常年下雨,路泥泞难走,没人愿意去那种地方,但对于墨染来说,那是一块圣地。
墨染每有不顺心的事,就爬上山顶,享受安静的氛围,随便还可以采点药材什么的。
这天,墨染在悬崖边发现了一株像灵芝的植物,却是白色的。他犹豫了一下,决定摘了看看,但还没等他碰到,灵芝竟然动了起来,墨染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吓得想跑开,却忘了这里是悬崖边上,刚踏出一步,便一头栽进了深渊中,然后到了这个地方……
刚才这些记忆如流星般划过墨染的脑海,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孤僻,跟刚才判若两人。
其实这才是他,经历数年的屈辱,他早已比同龄人成熟的多,之前的表现,只是因为对陌生环境的好奇,但现在不同,阿尔宙斯语气平淡地道出了他最不愿提及的往事,让他产生了对它的厌恶,觉得它与污辱自己的人没什么区别。
阿尔宙斯看着墨染,最后叹了口气,“抱歉,吾说了不该说的,让汝伤心了。”
虽说心里仍不爽,但阿尔宙斯已经道了歉,墨染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便冷道:“刚才你说是你召唤我来的,对么?”
“是的。”
“这样的话,你的目地是什么呢?”
“目的,”阿尔宙斯又看了看周围,接着说,“拯救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