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然房玄龄已经看出来了,褚遂良也开口说道,“是的,朝堂已经经不起再一次风雨飘摇了,好不容易恢复的元气,好不容易大家有劲一起使,我不想这样的局面破灭。”
魏征点头说道,“房老头子,这个褚遂良可比顾青出色吧。”
房玄龄笑呵呵说道,“褚遂良确实比顾青好很多。”
“房老谬赞。”褚遂良尴尬一笑,房玄龄与魏征这两三句话就已经把这次拜访的目的给定下来了,这两位老前辈的境界还是高,话语间自己只能顺着他们的话,完全找不到岔开话题的由头。
“那老夫先来问问你。”魏征先开口,“在你褚遂良的心里,长孙无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回魏老。”褚遂良回答,“长孙无忌就是一个老人,他是三朝老臣武德,贞观到如今为止,长孙无忌年纪也已经很大了,更重要的长孙无忌的那老派的思维已经跟不上如今的朝堂,李承乾想要借用长孙无忌来制衡顾青,想要制衡就一定会有分权,我不想长孙无忌再次进入朝堂。”
魏征看了一眼房玄龄说道,“看来我们真的老了,时代变了。”
“你心里都已经很清楚了,再来问又为了什么。”房玄龄说道。
“我只是希望得到房老的帮助。”褚遂良又说道,“长孙无忌是当朝国舅,不论怎么说都是皇亲国戚,这样的人物要说扳倒实在是太难!许敬宗不一定是老谋深算长孙无忌的对手,从地位上如今的朝中没有人可以撼动长孙无忌,除非可以让李承乾放弃长孙无忌从中在选择一个可以制衡的人,这个人我已经想好了。”
“是你自己?”魏征说道。
“是的。”褚遂良说道,“当然是我自己也不行,能够制衡的只有朝中三卿,如今的朝中三卿看起来各自为政,许敬宗一心帮着顾青做事,上官仪除了上朝大多时候就是在海贸司,我觉得先要扳倒长孙无忌,然后重组朝中三卿,用三卿的权力来制衡顾青,这样李承乾的选择更多,当然了朝堂如果要摆脱顾青的掌控,许敬宗等人像是顾青羽翼这般的人物必须离开朝堂,所以在这场局的最初,顾青与我就已经决定把许敬宗和李义府作为弃子!”
房玄龄陷入了沉默。
魏征笑而不语。
气氛安静下来,褚遂良疑惑,“我说错了吗?”
“对,你说的很对。”魏征连连点头,“家里的还煮着肉呢,我该去加些水怕是糊了。”
魏征离开脸上挂着放心的笑容,一种彻底放心的笑容。
房玄龄说道,“你现在缺少的是一个契机,顾青也缺少一个让许敬宗可以把刀架在长孙无忌脖子上的契机对不对?”
“没错。”
“长孙无忌是一个骄傲的人。”房玄龄说话道,“他的骄傲让他在顾青手中几次受挫。”
“骄傲的人?”褚遂良疑惑。
“每个人都是有弱点的,长孙无忌的弱点就是太过骄傲,他不会把许敬宗放在眼里,想让这样的人失败,就必须先让他以为自己可以成功这样才会有契机来扳倒他。”
“学生还是不解。”
房玄龄点头说道,“当年长孙无忌和长孙冲反目成仇,可是终究是父子,如今长孙冲应该还在玉门关吧。”
“房老的意思是……”
“你把这告诉许敬宗,许敬宗就知道怎么做了。”房玄龄说道,“这是老夫最后一次掺和朝政,你与老夫的交情到此为止,以后就不要再来见老夫了。”
褚遂良听到这话,眼神满是不解的看着房玄龄,“房老未何如此说。”
“你走吧。”房玄龄说道。
“房老!”褚遂良躬身说道,“房老教授学生为人做官,在学生的心中房老如师如父,学生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你没有说错什么,只是老夫心中对好友的亏欠,你走吧!老夫不想再看见你了,以后的路老夫也没什么好教你的,如果哪天老夫过世了,你来上一炷香老夫就很满意了,走吧!”
褚遂良忍着眼泪对房玄龄深深一礼转身就离开。
从隋末乱世,到如今数十年,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一起辅佐李世民,两人看起来像是对手,可他们又何尝不是挚友!要让自己的老师来对付自己的挚友,给自己出主意,褚遂良想到这里很想扇自己两巴掌,怎么能让自己的老师做这种事情,房玄龄一生都是明臣,是自己的指明灯,自己怎么可以让自己的老师这么做。
心中的懊恼与后悔,难怪魏征会离开也难怪顾青会对朝堂如此厌恶,这本是一条非常孤独的路,踩着前辈们的肩膀一直往前走的路。
长孙无忌的弱点是骄傲和长孙冲?虽然不是很明白,即然房玄龄都这么说了那么一定和许敬宗有所关联。
想到这里褚遂良一步步离开村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当天夜里,许敬宗收到了一份信,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就放入了自己的院子中,打开信件看着信件上的内容神色大变,而后狂笑着一夜未睡。
褚遂良当天晚上撰写了一大篇弹劾顾青的文章,写完之后天快亮了,对着伺候在身边的下人说道,“信送到了吗?”
“送到了,而且许敬宗看完之后就高兴的大笑。”
褚遂良把手中的奏章给收拾好,装点密章的模样交给下人嘱咐道,“连夜送入宫中,明日我就不去上朝了,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身体不适,让上官仪暂时主持中书省的事物,记住!千万不要把这些事情说出去,这份密章不要给任何人看到,除了当今陛下!知道了吗?”。
“知道了。下人一定把密章亲手送入甘露殿。”
“很好。”褚遂良长叹一口气,如今就等着朝堂上会发生了风雨,顾青和长孙无忌两人谁也不能再次执掌朝政,朝堂想要一个完整的面貌,这两个人就必须都退出现在的朝堂,这一点谁也不能阻拦自己,心中还记得当初顾青对自己说过的话,许敬宗不过是个幌子,下一个尚书令就是裴行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