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国的脑袋里就像一道闪电劈过,顿时感觉一片空白,嘴角一直流露的那丝笑容,也不知何时被收起,难道真的是曹亮的老婆?周卫国心底里有些疑虑,曹亮此人做事一板一眼,大公无私,从不徇私舞弊,把他老婆独自留在大堡镇教书,还真有这个可能。
周卫国把目光转向坐在那里四平八稳品着茶的陈才,顿时明白了,陈才说的是真的。他不用思考都知道陈才不会骗他,因为这种骗局经不起推敲,只要周卫国派人调查,就能查个一清二楚。
刚才还踌躇满志的周卫国,顿时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了。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陈才怎么就和曹亮的老婆勾搭在一起了,而且还叫曹亮的老婆干妈,而且这个干妈还主动给陈才打电话,督促他好好学习,充分证明两人的关系匪浅。
想想当初,陈才还是被他安排到这个干妈的班级里去的,这真他妈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为了充面子安排陈才去上学了,现在可弄好了,不止让陈才上了学,还让他在学校找到了一个坚硬无比的后台。
看着坐在那里神清气淡的陈才,周卫国心底不由得生出一阵感慨,真是后生可畏。他总以为陈才会一直任由他摆控,没想到今日却给他了一个下马威。
他对着陈才鼓起掌来,苦笑了一声,这才对着陈才说道:“没想到我周卫国终日打雁,今日却被雁啄了眼,你是什么时候就开始防着我的?”
“自从煤窑里出来,咱俩就一直是合作关系,可是我也怕,和您这样的大人物一起合作,简直就是与虎为倡,所以我也必须得留一手,您说是吗?”陈才轻轻地抿了一口杯子里面的水,回答到周卫国。
他心里清楚的知道周卫国是个聪明人,周卫国此番作态也并不是对他心服口服,进行的妥协,而是想着看能不能从中找出某些破绽,借此翻盘罢了。
看着神色平静的陈才,周卫国也有些吃不准,难道陈才真的有自己把柄?可是也不大可能啊!自己和陈才在一起的时候,虽说因为陈才只是个孩子,没有用心防备,但是也没有什么纰漏。以前他在矿难事故还有医院威胁过陈才,但是那时候陈才连个手机都没有,更不要说是录像设备了,应该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平时和陈才接触无非就是一下无伤大雅的冒失之举和一些无心之间话罢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
那么问题出在那里呢了?周卫国脑海里不断闪过他和陈才接触的每一个画面,最终画面停留在了周家他带陈才去周家基金会的那几天。
不对,虽说那段时间他为了得到周扒皮的煤窑资金账务,和陈才没少交流,其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他来说,陈才在听,周卫国知道那时候他和陈才说的每句话都会给他带来致命的威胁,但是他却不相信陈才会在那时候录像,一方面,他知道陈才那时候根本没有钱买录像设备。另一方面,他也不相信陈才一个孩子就会有那么深的心机。
周家召开家族会议的那次?也不对,那时候他周卫国可是扮演的一个一心为后代子孙着想的长者,纵使暴露了陈才是假的私生子,他也可以一推二五六,说是陈才欺骗了他,他根本不会有什么事。
反倒是陈才,借着周扒皮假的私生子身份大出风采,最终获得了周旺的蔬菜店,从法律上讲陈才的这种行为属于恶意诈骗,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陈才不会傻到自己坑自己。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呢?难道是周家家族会议结束后,他秘密召集周旺有关煤窑的那些手下那次?那更不可能了,当时陈才这个名义上蔬菜店的继承人,连个面都露,都是他们那群人坐在那里商量了,根本就没陈才什么事,他那来的机会录音呢!
想通了的周卫国心里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最容易出现纰漏的那几天,也因为陈才不是没钱买设备,没机会进行录像,就是因为陈才才是主犯给排除了,那么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周卫国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才,枉我还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差点就让眼前的这个小屁孩给骗了,真是英雄不问年龄。
想通了的他也没心思和陈才在这里扯皮了,等过两天煤窑的资金账务处理完成了,陈才还不是任他揉搓,于是他直截了当的对着陈才说到:“呵呵!好玩么,你觉着你这话经得住推敲吗?还录视频,留证据,你哪来的钱买这些设备?”
也没有等陈才回答,他又接着说到:“关于你救走那个记者这件事,咱么以后在说,今天这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你走吧!”
此时的周卫国心底里非常生气,但是多年的宦海生涯还是让他决定把这件事忍了下来,一方面他从那个记者的同伙口中得知,被曹亮带走的那个小记者手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能对他造成威胁的证据,另一方面他也考虑到陈才认曹亮老婆的做干妈这件事的真实性,万一是真的,现在对付陈才,那可就是彻底得罪曹亮了,他可不是他背后的张家族长张国凯,有资格和曹亮掰腕子。
他想着最好还是先调查一下那个老师是不是曹亮的老婆,到时候再做下一步打算。
陈才脑海里闪过无数个被周卫国拆穿他骗局的念头。却没想到披露居然出在钱上,周卫国不愧干了这么多年的镇长,虽然刑侦不是他的擅长,但是这种小问题对于他来说也只是小菜一碟罢了。
的确,陈才原本就是煤窑的一个小矿工,周旺根本没有给他发过一分钱,他哪来的钱买设备。刚才还感觉胜券在握的陈才,顿时有些惊慌,这可如何是好?
陈才整个脑海的思绪都乱了,在周卫国说出他没钱买设备的那一刻。陈才的满脑子就都是钱。想到他上学这段时间,因为没钱,恨不得把一分掰成两半花。
不对,现在已经上了半年学了,周卫国也没给过他一分钱。他是怎么过来的?对了,周卫国在医院的时候给的那三千块钱助学金,他这半年一直是靠这三千块钱生活的。想起这件事陈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事还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