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李永芳看到范文杰又走了神,就无奈的摇摇头.这样心不在焉的状况,已经越来越多的在范文杰的思想里表现了出来。李永芳已经不得不心疼的想,是不是自己的狗头军师太过劳累了,自己需要给他放一段大假,让他好好的休息休息。
范文杰就茫然的抬起头,反问李永芳:“刚刚主公问我什么?”
“我是在问你,这个月食盐和烈酒,以及香烟,我们转手倒卖,到底赚了多少钱?”
范文杰就毫不犹豫的回答“由于蒙古人需要的食盐数量越来越大,烟草已经成为蒙古人必不可少的奢侈品,而烈酒,随着即将入冬,蒙古人也开始储备。所以经过我们手转运的走私物品,比上个月翻了一倍,我们总共获得纯利润,达到了10万银元。”
对于这个数据,李永芳是欢欣鼓舞的:“这其实主要是你的功劳,之所以我这么说,是因为你建议我站队在皇太极的一面,获得了当今大汗的信任,让皇太极将镇江所有的府县都交给了咱们。这就等于将东江镇向辽东走私的通道交给了我们。”然后看到范文杰还要说什么,就直接挥了挥手打住他:“不要扫我的兴,我也知道毛文龙的目的如何,但那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反倒正好让我们趁着这个机会,大赚特赚。”站起来,一手拿着甜美的葡萄,一手端着烈酒,李永芳笑呵呵的道:“这正是一个天下大乱的时候,有兵就是草头王,而养兵就需要钱。我管他们双方是什么目的,只要咱们在其中赚了钱,就可以养兵,只要我们手中有兵,我们就是双方不能够小看的力量。你是我的心腹,不瞒你说,我现在的想法就是,掌握足够的银钱,养活足够的兵员,到时候,谁也不敢小看我。”然后就得意的说道,“我也没有瞒过你,你也知道,明年的5月份,皇太极就要对辽西下手,而现在他已经开始抽调各地的人马了。这个时候,他的后方就极度空虚,就需要我来为他镇守。我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继续扩充我的实力。原先答应我只准许有2万的汉兵,这一次皇上也已经开恩,让我可以扩充到5万。我们必须利用这个机会,拿出我们钱库里的钱,招兵买马,将我们的实力扩充足。等未来真正实现编练汉八旗的时候,我最少占据两个旗,那个时候才是我们呼风唤雨的时候。”
对于自己这个主公的狂妄野心,范文杰表示了嗤之以鼻“主公没有感觉到最近风声有些不对吗?”
李永芳就哈哈一笑,无所谓的到:“我感觉现在非常好,原先让我头疼无比的各地暴乱和暗杀,现在已经减少了许多,让我统治的地区变得安宁起来,这难道不是什么好事吗?”
“主公不感觉到这样的气氛非常诡异吗?”范文杰就认真的反问。
“这有什么诡异的呢?我反倒认为这非常正常,之所以我这么说,是经过我仔细分析过。皇太极登基之后,改变了原先老汗王的政策,尽量的和汉人缓和关系。而在这次改变之中,我们是做到了全力以赴,进行了大力的推行。如此一来,就等于当初你一再劝导我,善待汉人的方法,得到了合理的推广。这自然而然也就让咱们统治下的汉人,对咱们感恩戴德。同时,既然没有了巨大的压迫,那些汉人也就自然而然愿意当顺民,给谁做顺民都是做吗,这不是很正常吗?”
看着这个表现的非常聪明的主公,其实是非常愚蠢的家伙,范文杰张张嘴,想要再提些意见,最终还是放弃了。
收拾起了窗台上的文书,夹到了胳肢窝底下,对着李永芳躬身施礼:“天色不早了,我也应该回家向父母请安。”看到有些意兴阑珊的主公,就加了一句:“主公也要少喝一些,东江镇的东西虽好,但的确伤身,还请主公保重啊。”
前面的话自然过滤,后面的话让人感动,看来这个自己的狗头军师,还是相当关心自己的。
“等着过一段,我就将保护你家宅院的亲兵撤销。”这是李永芳发自内心的回报。
范文杰就笑笑:“只要我和我的父母能住在一起,我已经就感恩戴德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然后就那么潇洒的走了。
看着范文杰远去的背影,李永芳将最后一口酒干掉,就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晕沉沉的,开始发晕。这种酒的确是烈而且还容易上头,迷迷糊糊寻找着床铺,就一头栽了上去,然后嘴里喃喃:“天下太平,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你个狗头军师,不过是危言耸听,想让我重视你罢了,这种小心眼儿,简直就可笑之极。”然后就呼呼大睡了。
脑袋晕晕沉沉的李永芳,并没有感觉到天是什么时候亮的,口渴难受,才自然的醒来:“来人啊,给我倒一杯凉茶。”
小丫鬟就急匆匆的多来一杯凉茶,一口干下去,感觉到自己发木的舌头重新恢复了活力。摇了摇脑袋,将昨天晚上和范文杰的谈话记忆,断断续续的续接上。经过仔细的思考之后,李永芳认为范文杰说的还是对的。
虽然皇太极推行了满汉一家亲的政策,对汉人进行了怀柔,但是这里自己是知道的,自己这里是东江镇的游击区,汉人的反抗依旧非常强烈。那么突然间开始缓和了,这绝对不太现实,原因就是,政策是政策,但不能马上改变仇恨。汉人和女真人的仇恨是根深蒂固的,并不是马上就能改变的,突然间表现出这样的状况,这里绝对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低着脑袋沉思了一下之后,对着外面大声的叫喊:“来人来人。”
几个亲兵就急匆匆的进来:“总兵大人有什么吩咐?”
李永芳就再次想了一下,然后抬头对这几个亲兵吩咐:“你们立刻去镇江,命令那里面的守备,加强镇江的城防。”
“可是佟养性大人正守着镇江不走,我们该怎么办?”。
一提这个名字,李永芳就一个脑袋两个大,按照新的化分,镇江已经是自己的辖区了,但是镇江却卡在朝鲜对辽东的走私道路中间,那是一个流淌着银子的道路,佟养性就赖着不走,让自己损失惨重:“这一次多带些人去,将佟养性和他三千女真人直接轰走。”
李永芳不知道,这个时候,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