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波这时也站起来道:“不瞒红左使,现在武林自从廖云老賊利用卑鄙下流的手法从掌门手中夺得五虎令牌之后,便到处招摇撞骗,狐假虎威,并不知廉耻的造谣说是奉了潘盟主之命统领江湖群雄,不由武林人士或被诱骗,或被胁迫都归顺了风云堂,那些不服的人无一不遭到迫害,个个惨死,就连峨眉派慧宁师太听说廖云要对红左使不利,只不过说了几句公道话,便被风云堂灭了门,慧宁师太惨死,只留下五名小师太,更不用说其它原来隶属于正义堂的兄弟,也都有一大半被廖云处死,剩下一部分要么是被迫投降,要么是到处逃亡,过着苟且偷生,生不如死的日子,当今武林已再没有什么正义可言,正因为如此,掌门才愤而带领我等重返中原,想要为那些死去的无辜乡亲报仇雪恨,属下知道红左使威望甚重,昔日又是廖老贼的上属,斗胆想替天下武林人士请命,还希望您能带领大家,重出江湖,重振武林之纲,属下等几位都感激不尽。”
他此言说完,便跪了下去,其它人也都齐齐的跪倒在小红的面前请命。
潘天和墨兰见状,也连忙跪了下去。
小红见他众人待自己如此恭敬,心中不由一动,半晌之后,却又叹了一口气道:“各位的好意,我老婆子心领,不是老婆子不想重回江湖,实是已年老力衰,虽有心却也无力,如今整个江湖都是你们的天下了,各位又何必再强求老婆子呢?”她看了一眼众人,便又看了一眼潘天,不由大声呵斥道:“天儿,你可知罪?”
众人初时听她不答应,刚想要再劝说,突然听她历声呵斥潘天,想到这时他家内之事,自己不好理会,便也不再做声,纷纷这才站了起来,退于一边。
潘天听二娘小红呵斥,连忙惊恐的俯在地上道:“二娘,天儿知道错了,您老千万不要动气,小心伤了身体,要打要罚,待伤好之后,再罚不迟!”
小红大声道:“为娘派你出去找寻哥哥,如今你可找到?婷儿又在何处?你可好生保护了她?”
潘天道:“二娘骂的极是,天儿愚笨,屡屡与哥哥相遇,却总是失之交臂,自出江湖,从未见过哥哥一面,却也将姐姐丢失,差点丧命,天儿愿受二娘责罚。”
小红哼了一声道:“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日后你又有何脸面去见你死去的爹爹?如何你见你死去的娘亲?小小年纪,便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胆大妄为,在一群前辈面前耀武扬威,呼来喝去,当真不知死活,你可知罪?”
潘天低声道:“二娘,天儿知罪!”
众人听小红如此喝斥潘天,不由都是脸上一红,想到是自己求着他重出江湖,如今却又害他当众遭到责罚,不由心中很是内疚,连忙齐齐跪下道:“红左使,掌门重出江湖,实是我等万分敬佩,心中佩服,甘心听从他的领导,与他并无半点关系,还请红左使明鉴!”
小红道:“各位请起,天儿他不知天高地厚,明知各位都是一派宗师,却仍不知轻重,号称教主,都是老身管教不严,方才惹出这般笑话,希望大家看在昔日他爹爹也曾为武林做过一些小事的份上,让他从此归隐山林,侍奉我这个老婆子安享晚年,老身感激不尽。”她说完之后,便也站了起来,要给那些人行礼。
众人连忙说道:“红左使万万不可!”
罗、洪二人连忙站起,虚扶住小红。
潘天这才道:“二娘如此,天儿羞愧万分,唯有一死,以谢二娘之情,再到地下,向爹娘请罪!”
他说完之后,便伸出手掌便欲求死,众人大惊,连忙上前拦住,都跪下求小红,原谅潘天。
小红见大家为之求情,又见潘天难过,心中隐隐做痛,这才怒道:“畜生,你竟敢拿死来威胁二娘?二娘虽然不是你亲生的娘亲,可是却看着你长大,如今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就开始嫌弃我这个老婆子了?想要一死了之,逃避责任,不愿为我这个老婆子养老送终了是吧?你如此不孝,当真让人寒心。也罢,从此以后,你我便自当不认识便是,免得我老婆子玷污了你这个堂堂魔教教主的声名,令江湖人耻笑于你。”
潘天听后,顿时泪流满面,不如的磕头,直磕的额头渗血,却也不敢再说话。
墨兰见状,连忙说道:“二娘,相公他虽然身在江湖,可是却心系二娘,日思夜想,不知有多少次睡梦中喊着二娘,醒来时已是泪流满面。墨兰看着便万分心疼,此时相公他听闻有人预谋要对二娘不利,便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从北海到中原数万里路程,他带着大家,一路马上吃、住、睡,从不停息,不知道累死了多少匹马,有多少天不曾入睡过,这才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及里赶到,就凭相公这份心,纵没有大孝,也足见他对二娘的牵肠挂肚,墨兰还请二娘饶过相公,给他一个尽孝的机会。”
小红听墨兰这一席话说的是至情至理,不由心中很是感动,便仍然不动声色的哼了一声道:“既然看在大家和墨兰的情面上,我就饶你一次,你起来吧!”
潘天这才磕头谢道:“多谢二娘!”
说完方敢站了起来,其它人见状也都站了起来,重新归座,不由对小红的家教之严所折服,更为潘天的孝心所感动。
小红这才亲自扶起墨兰,上下打量了一番她,这才问道:“二娘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音,便是江南一代的,说来也巧,对江南一代,二娘倒还是熟悉,却也不知你父母是何人?说不定二娘还认识。”
墨兰听后,不由顿时不知如何回答,看了一眼潘天这才跪下道:“二娘明鉴,墨兰……”说到一半,便也不知如何说了。
小红见她如此吞吞吐吐,不由心中很是纳闷,连忙看了一眼潘天。
潘天连忙跪下道:“不敢隐瞒二娘,兰儿的爹爹乃是我大宋神宗皇帝,娘亲乃是幽兰谷主,墨兰从小跟随娘亲生长在江南,故而话音是江南口音。”
他此言一出,众人不由都齐齐大惊。
小红更是想不动,身子不由一阵颤抖,片刻之后,连忙跪下道:“贱民小红,不知公主驾到,还请恕罪!”
其它人听后,也都纷纷跪下。
潘天和墨兰连忙扶起小红道:“二娘,兰儿虽是宫廷出身,可是自幼从未到过皇宫,虽然是公主身份,更是有名无实。在孩儿的眼中,墨兰就是您的儿媳妇,哪有娘亲给媳妇行礼的,这不是折煞了她吗?”
墨兰也道:“二娘,墨兰心中从没有想过自己是什么尊贵之身,在墨兰的眼中,二娘便是媳妇的亲娘,相公便是墨兰的天,媳妇日定对二娘,便如亲娘一般孝顺,照顾.还请二娘不要将媳妇当作外人看待。”
小红听她说的真切,又见她果然言语得体,不由很是喜欢,这才说道:“公主,能有这份心,做娘的自然高兴,可是自古以来,君为臣纲,你贵为公主,我等身为草民,礼数岂能不顾呢?”
墨兰道:“二娘如此说,叫墨兰今后如何有脸面再见二娘?若是二娘嫌弃墨兰的身份,墨兰便只好求相公一纸休书,从此落发为尼,不再过问红尘俗事。墨兰自幼苦命,以丫鬟的身份示人十五载有余,直到后来娘亲去世,墨兰才知自己的身世,却也从不敢将自己当成公主看待,一心一意想要扶持相公,如今墨兰有幸得见了二娘,想要终身守在二娘身边侍奉,为二娘养老送终,如今二娘如此嫌弃墨兰的身份,墨兰又岂敢再奢望呢?不如一死了知,重新投胎做人,做得一世平民,来生再侍奉二娘左右。请二娘多多保重!”她说完之后,便给小红磕了一个头,便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