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心听独孤天话中之意,竟有想死之后,不由一行泪又流了下来道:“天父亲,不要,心儿不要你死。”
独孤天笑道:“诗姑娘不必担心,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在下早已看透。我死之后,两位前辈又是德高望重的人特,自然是金口玉言,他们定会救好你身上所受之伤,这也算是在下还了诗姑娘的一次恩情,如此两全其美之事,在下又何乐而不为呢?”
他说完之后,便又使出全力,将真气往诗心身上过渡的更快些,希望能早点让她好一些,以免一会动起手来,伤及到她。
诗心突然感到体内越发灼热,顿时猜中他的心事,想到他真气耗尽,就如油尽灯枯,不日便会死去,自己就算是活了,又有什么意思呢?她一念至此,不由身子动了动,想要脱离独孤天的双掌,哪知全身却使不出半点力气,只能任由他继续为自己疗伤,心中早已痛的不行,却也无可奈何。
金剑杨则宁笑道:“独孤兄说的不错,在下眼见你已受了重伤,且命悬一线之间,又岂能做这些趁人之危的卑鄙勾当呢?”
独孤天笑道:“如此便多谢杨前辈了,只是在下如今不便行动,不能起来给您行礼,还请赎罪。”
金剑杨则宁笑道:“好说,好说!大丈夫行事当不拘小节,小老儿自不会怪罪。”
他旁边的银剑木源良却接着道:“杨老头,你怪道忘记了咱们此行的目的吗?你我二人一来是受人所托前来取他性命,二来还要与他在剑术上一比高底,看看到底是他手中魔剑厉害,还是我们手中的金银双剑厉害?如果他真的真气耗尽而死,那我们岂不是先失信于所托之人,后又辜负了自己吗?这样做,岂不是把金银又剑一世的英名尽毁了吗?”
金剑杨则宁听后,先是一愣,接着点头笑道:“不错,不错!还是木老头醒事,小老儿险些坏了大事,可是你看眼前这种情况,你我若是联手杀了他,那岂不是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吗?可如果就让他这么死了,那我们这辈子不能与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剑魔一较高下,那岂不是白活一世了吗?这可如何是好呢?”
独孤天见他二人起了分歧,不由笑道:“两位前辈不必忧虑,在下有一条妙计,一来可以保全二位的金誉,二来也可以一了两位前辈比剑的愿望,不知前辈是否愿意听?”
银剑木源良泠哼一声道:“有话快就,有屁快放!”
金剑杨则宁却笑道:“独孤兄,有话情讲,小老儿洗耳恭听。”
诗心似是明白他的心思,连忙阻止道:“天父亲,不要,不要啊!”
独孤天手上暗自用劲,丝毫不去理会道:“在下曾经为了报这位诗姑娘的大恩,而将自己一生辛苦钻研的剑法亲手传给了她,再加人这位诗姑娘如今又有了在下身上大半的功力,现在她的剑法和武功早已不在我之下,如果两位前辈在我死后,愿出手相救,再待她身上的内伤养好,我想到时她便可以陪两位前辈比剑,这样一来,两位前辈既没有趁人之危,便也完成了别人所托,并未失信于人,又可以了却心愿,这岂非是一举两得之美事呢?不知两位前辈是否赞成在下的提......提议呢?”
他此时连续为诗心消耗了疗伤,体内真气已消耗太多,又硬撑着与金银双剑斗了大半天嘴,早已支撑不了,说到最后,竟有些喘不上气来,可仍然却在咬牙坚持。
诗心又岂会不知呢?可此时她手脚无力,就算知道独孤天已经快要死了,除了流泪,又能怎么样呢?
金剑杨则宁似是很赞成独孤天的提议,不由微微点头说道:“不错,这个建议着实不错,木老头,你觉得如何呢?”
银剑木源良愣了一下,随即问道:“阁下说这小姑娘的功力和剑法均在你之上,不知是真是假?”
独孤天吃力的答道:“在下所言,句.....句是.....是真,绝不敢.....绝不敢欺瞒两位前.....前辈。”
他说到这里,突然又从嘴里喷出一口血来,手上也情不自禁的开始抖动起来,显然体力已是不支。
银剑木源良知道他必死无疑,于是便朝金剑杨则宁看了一眼,见他点头,这才泠声说道:“好!就以你之言,你死之后,我们将这丫头救活,待她内力恢复,然后再跟她比剑。”
独孤天嘴角微微一笑,便不再说话,慢慢闭上双眼。
诗心一时只感到自己体内真气开始倒流,大惊之下,知道独孤天真气已经耗尽,不由急道:“你们两个蠢货,胆小鬼,你们明明知道他手中的魔剑天下无敌,所以不敢跟他决斗,却偏偏做出这种假腥腥的事来,好不叫人恶心。莫说我还没有学到他一层剑法,就算是学了,宁可死了,也不会跟你们这种卑鄙小人比剑的,有种你们现在就一剑杀了我二人,免得到时天父亲伤好之后,把你二人打的连爹妈都不认识。”
独孤天只觉越来越困,感觉就要睡着时,突然听到诗心这么大声说话,不由一下子又惊醒过来,感到此时诗心体内的真气在朝自己身上反弹,大惊之下,连忙撤掌,哪知却被诗心体内雄厚的内力重重的弹了出去,撞在亭子一角的木柱上,顿时将之拦腰撞断,这才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昏厥过去。
诗心方才一时失控,体内真气乱窜,一下子便独孤天反弹了十几米远,如今见他昏迷过去,想要去扶起,手脚却也不听使呼,只能俯身朝那边慢慢爬去,可纵是使了吃奶的劲却也移动不了半点,心里担心独孤天,一句接一句的喊着:“天父亲。”
却不见独孤天动弹,知道情况不妙,这才朝金银双剑泠声笑道:“江湖传言,金银双剑,剑合一处,天下无敌,简直是狗屁不通,照我看来,只不过是两个乌合之众罢了,连个受了重伤的人都怕,如果说出去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还好这些年你们识相,乖乖的躲进了蓬莱岛上的老鼠洞里,这才多活了这些年,要是早几年碰到天父亲,恐怕早就被他手中的魔剑劈成两半了,哪还能站在此地向两个身受重伤的人耀武扬威呢?”
银剑木源良见她如此小看自己,不由一怒道:“小丫头,你再胡说八道,小心老子一剑劈了你!”
金剑杨则宁似是再也笑不出来,皱了皱眉头,看着诗心,气得直跳道:“胡说,简直是狗屁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