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没看清那女子面容,那声音你记得吗?”侯双喜再次问道,审视地从上到打量春草。事情怎么会这么巧?侯双喜既高兴,又怀疑。
春草犹豫了一下,不甚确定说道:“当时奴婢的确没听清楚,那好像听到晴苑······”
晴苑?花蕊是晴苑的,是晴苑的一个二等丫鬟,若是她不死,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村子。
侯双喜没有说话,心里在思索这春草的话。花蕊是晴苑的丫鬟,晴苑又正是刘姨娘坐在的院子,一切都按照她猜想的那样进行,可她的心,并不因为有了线索而放松,反而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身边的红衣没有侯双喜的定力,一听说晴苑,顿时气得面色通红,骂道:“好狠的心啊,我们夫人出事,刘姨娘得了好处,就可以鸠占鹊巢了。”
“莫要胡说。”侯双喜面色阴沉,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晴苑,只是这些线索都不能完全证明刘姨娘就是这件事情的主谋。她不要猜测,而要证据确凿。
听到侯双喜的呵斥,红衣委屈,心里不服,说道:“大小姐,那些人都欺负到我们都头上了,可我们却······”
“好了,我心里有数,后来呢?”侯双喜问道,那个亭子是争执发生的地点,她想去那里看看,有什么痕迹留下。
春草想了想,在思考的时候,眼珠子往右上边翻了翻,才回答道:“回大小姐,她们争吵,互相拉扯了几下,花蕊便先走了,另一个看不清女子则是在花蕊走了之后,追了上去。至于下面怎么了,奴婢就不知道了。”
侯双喜仔细观察了春草表情,发现她已经没有一开始的紧张害怕,现在居然可以非常流利地叙述昨天晚上的事情。
不仅如此,侯双喜还注意到一个细节,这春草回忆的时候,眼珠子往右上方翻,而且还眨眼睛的频率的确比一般人多,这让侯双喜想起后世的一个心理测试。人在说谎时(大脑在编故事时),眼睛会不自觉地朝右上方看.而当人在回忆时眼睛朝左下方看.在大脑思考是眼睛会打圈转.还有就是在说谎时即使他盯着你看,也会不断眨眼睛。
虽然不是十分准确,可也有一定的依据,更何况春草往右翻眼珠子,而且还眨眼睛,两者皆有,这让侯双喜对春草的话,并不十分相信,尤其是这种已经死了一方的一面之词。
“嗯!”侯双喜点头,“春草,你带我去昨日所在的地方,我要当场查看。”
春草像是知道侯双喜会如此做似的,点头说道:“那大小姐跟奴婢来。”说完,便捡起地上的扫把,伸手的功夫,裸露了左手的小半截胳膊。
春草赶紧站起来,拉下袖筒,深情紧张。
侯双喜看了,瞳孔一缩,抓痕,疤痕很新,而且非常尖利,是最近才造成的。
按照春草刚才的描述,她是躲在暗处看到花蕊和人推攮,并没有被发现,等人走了才出来。。
可春草身上的抓痕如何解释呢?想到此,侯双喜觉得更加有必要去看一看。不是侯双喜不相信这个叫春草的话,毕竟这些话都是一面之词。
春草走在前面,右手总是不自觉地摸向左胳膊。春草的小动作,全部落入侯双喜的眼内,很快走到春草所说的亭子。
“你们等等,我先进去看看。”侯双喜不想让人再破坏现场,人可以说谎,但第一现场却不会说谎,这就是刑侦课上,证据有时比证人郑家可靠。
侯双喜先站在亭子外面,仔细观察亭子里的情况,亭子里干干净净,并没有任何打斗撕扯的痕迹。若是按照香草的说法,这里不应该如此干净,别说泥土,就连一片树叶子都没有,更别说你脚印等扭打弄出来的痕迹。
侯双喜一阵失望,信步走到春草说得灌木丛后面的长椅上,没有其可疑之处。看来这里已经不是第一现场了,或许已经被人整理过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这春草身上有很多疑点?不过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不能表现地出怀疑春草的样子。
“春草,你现在不能回去了,我找个安全的地方,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前前后后全部说出来,但愿这些可以帮到爹爹。”侯双喜轻声说道,这是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决不能再出意外。
春草见大小姐相信了她,终于放下心来,面露欣喜说道:“多谢大小姐。”
侯双喜带着春草去了侯三老爷那里,正好碰到郑城阳,侯三老爷从柴房里出来。
“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怎么又来了?”侯三老爷呵斥说道,毕竟尸体是不祥之物,而且还是被人弄死的人,戾气很重,一个女儿家靠近尸体,着实不妥。
侯双喜上前,行礼,轻声在侯三老爷身边说道:“爹爹,这春草说是看到了花蕊昨日和人在亭子里拉扯推攮。”
“真有此事?”侯三老爷眼睛一亮,看向红衣身边穿着青色粗布衣服的春草,“你真的看到了?”
春草上前,跪在地上,说道:“是,奴婢看到了,担心被人灭口,还请老爷救奴婢一命。”
侯三老爷神色一变,说道:“双喜,你带郑公子沐浴更衣,去除晦气。”人家郑城阳也是世家子弟,不是专门的仵作,让人检查尸体,多又唐突。
侯双喜正好有事问郑城阳,脆声说道:“是,爹爹。”
不放心春草,侯双喜在红衣耳边轻声说道:“红衣,父亲审问春草的时候,你在边上听着,看看这春草说得和之前和我们说得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
红衣看看方有花蕊尸体的柴房,心里怕怕的,为难说道:“大小姐······”
侯双喜瞪了红衣一眼,说道:“你就是这样为我分忧解难的?”
红衣身子一凌,她可是大小姐身边最聪明的丫鬟,现在正是大小姐用人之际,她可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连声说道:“是,大小姐,奴婢会记下春草说得每一句话。”
“那好。”侯双喜拍拍红衣的肩膀,“待会和我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