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去西安?”修羽放下手里的茶杯,挑眉看着艾芙。
“对啊,不然你今天回来干什么来了,去那逛逛呗。”艾芙撇着嘴说道。
下午时,修羽得知家里没人,自己又没带钥匙,这当然难不住他,小时候他就喜欢翻自己家的墙头,虽然前两年自己家里翻新了一下,墙头加高了不少,但他现在也不是普通人不是?
三米高的墙头修羽只是蹬了一下,便直接翻了进去,随后在里面打开了院门。
晚上的时候依旧是修羽掌勺,三人吃过晚饭后,便沏了壶茶水,搬了三张椅子,并排躺在院子里看星星。
在之后就有了不甘寂寞的艾芙,大胆的提出了要去西安的建议。
白嫚嫚一脸的无所谓,修羽倒是不知道如何决断,但转而听到艾芙继续说道:
“其实大叔你回来也是为了看看家人吧,他们既然刚走两天,想来要在那里玩一段日子,咱们咋这等,不如直接找过去啊。”
修羽无奈的看了看夜空,真是毫无说服力的的劝导啊……
其实他也知道,艾芙是根本就闲不住,索性便点了点头:
“好,我们……明天去?”
“好!”
…………
武帝天汉二年
王师连年征战,国力疲乏,法苛而徭税甚重
民力屈,财力竭,因之以凶年,盗寇并起
使光禄大夫范昆及张德等,衣绣衣,持节杖虎符,以军兴行事
事毕,武帝暗使亲信,立绣衣使,受旨而行,两千石吏可先诛后奏
长安城外,队伍弯弯曲曲的已经要排到几里外了。
即便阳光毒辣难当,城门校尉的值守依旧不敢放松对过往商人百姓的检查,队伍里不时的传出第一次见到这巍峨城墙,甲士浩荡的惊呼声。
城门外一里有三颗歪脖树,稀稀拉拉的树叶其实也起不到什么遮光的作用,但还是有人抢得先机在此立了个歇脚晾茶的去处。
零零散散两掌之数的桌案,坐满了来来往往认识的不认识的旅人,就是为了能够在等待的时候舒服一点。
而今天却有一桌例外,靠近城门的那一桌只有两个人,坐着一个,蹲着一个。
坐在板凳上年纪稍大,几近不惑,面容消瘦颧骨突出,八字胡,红绸束发,腰配赤金刀,双手扶膝双目微闭,面前的茶饮只了一半。
蹲着那个看样子刚刚及冠,唇红齿白倒是俊俏,对着城门方向,一手握着枝条胡乱拍打,一手端了盏白水也不见喝。
在此歇脚的若是贫苦人家不敢上前,自然是见了二人身旁带着的官刀,富贵或是有些见识的则是因为二人身着的绣衣。
一身黛色锦袍,乌丝纹绣暗鳞蟒带,脚踏官靴,从左肩到右摆一头墨色恶虎携下山之势环身而绕,远处看是平常素服,近看却是好不华丽。
绣衣使,直属皇命的鹰犬,监百姓,查百官,之前沉命法的施行更是让人见之如鬼神,避之如豺狼。
贺凌恒不顾旁人畏惧的眼神依旧一动不动,顾修若却是等不及了,不停的用枝条抽打着地面,激起一阵尘土,大声的抱怨。
“师父,您要等的人还不来啊,都快晒死了,您看,连这树叶都蔫了。”
“把你脚砍了你也蔫。”
“那咱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顾修若扔了树枝一下跳上板凳,喝了一口白水,小声的嘀咕道:“师父,这事陛下不是交给江充调查善后了么,干嘛又让咱们大老远从东海跑回来?”
“朱安世入狱,供出了丞相公孙贺之子,公孙敬声和阳石公主私通,还用木偶巫术蛊咒陛下,两位公主,丞相父子,就连卫伉也牵涉其中锒铛入狱,陛下一生疑心似海,江充一个人他又怎么放心的下。”
“可是江充多年在京,咱们掣肘很多啊,师父你离京这么多年,在长安吃得开么?”
“闭嘴,师父在东海那是有命在身,怎么也是陛下心腹。”
“行了师父,我都听说了,你以前就是个唱戏的……”
看着贺凌恒慢慢握住了刀柄,顾修若识趣的闭上了嘴。
“你要知道,吾等做事要对得起身上的锦服,手中的官刀,皇上的恩典,不要七搞八搞的。”
“是!”
顾修若闷声答应了下来,心里却是想着:你那把刀倒是师爷传下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这把是当年你喝醉了,拿半壶花雕从渔夫那换的。
看着天色渐西,不知觉师徒二人已经在这等了两个时辰了,贺凌恒见约定好的时间过去许久估摸着莫不是出事了?
他只好一脚踢醒了趴在桌子上流口水的顾修若,提着刀向城门口走去,心想这徒弟真是太丢人了,比其他几个真是差远了。
戌时廷尉诏狱
戌时的岗班刚刚换完,草丛里蛐蛐的叫声有些让人心烦意乱,一道黑影突然一闪而过,转进左边的巷子里。
一旁的甲士大喊:“什么人?你在这守着,我去看看,有情况拉响信号烟火。”
甲士嘱咐了一句,便追了过去。
而另一个守卫见人已经走远,转身悄悄的打开了诏狱的大门,进门后蒙住了面容,掏出点燃了一根拇指大小的香烛,不一会就听见前边传来倒地的声音。
顾修若赶紧熄灭了香火,这五灵香分为两副,其中一副是药粉,但凡吃了药粉的人,再闻这香便会立刻晕倒,只不过金贵得很,平时可舍不得用。
顾修若一边一个牢房一个牢房的寻找,一边暗暗窃喜,把人引开这么危险又累人的活自己才不干呢,顶多是下下药,找找犯人才是自己拿手的。
他心中思虑却没注意脚下,突然被一个晕倒的狱卒绊了个狗吃屎,急忙站起后心中窘迫之际,抬头正好看到了地字一号狱。
年老的公孙贺窝在墙角,不知道是昏迷还是清醒,顾修若走上前,挪开晕倒的守卫,尝试小声的喊道:“公孙丞相,公孙丞相。”
公孙贺费力的睁开了满是血污的双眼,气若游丝的出声:“你谁是啊?”
顾修若扒开袖口,露出了自己的鹰虎纹身。
“连个罪名都等不及,陛下这么快就想要老臣死么?”
“老丞相,我可不是来灭口的,兴许啊,是来救你的,我就是想问,你儿子到底是受什么人的指使,要用巫术蛊咒陛下。”
“何人指使?何人指使?是那个逆子鬼迷了心窍做出的大逆之事,咳咳……”
公孙贺有些着急,手拍打着地面的青砖,低声喊出后,一口气差点卡在了喉咙。
“你儿子就算和阳石公主私通,陛下如果真出了事,你们还能得到比之前更大的好处不成,让我想想……”
“倘若真有人指使,吾等已经落到这般田地,还能有什么更好的结果么?”
“幸运的话,可保老大人一脉不绝。”
公孙贺听到顾修若话,双眼眯了起来,而对面牢房的角落里突然响起一阵笑声。
因为角落黑暗,顾修若竟一时没有发觉有人,一道身影慢慢的走了出来,仔细看清后却是阳陵大侠朱安世。
“公孙贺,你儿子是不是受人指使你难道不清楚么,你真以为这种事皇上会放过你们?哈哈哈,要死大家一起死。”
公孙贺有些微光的眼神转瞬间又暗淡了下去,对着顾修若摆了摆手:
“你走吧,罪臣教子无妨,已经闯下大祸,断然不能再丧心病狂诬陷他人下水。”
“你……”
顾修若看着二人,被激的说不话来,要不是现在偷偷摸摸,哪里轮的上他二人眉来眼去,呼高喝低。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尖啸,旁边狱卒也有了清醒的迹象,顾修若有些不甘的赶忙毁掉痕迹,溜了出去。
…………
因为是买了机票的缘故,所以第二天,也就是6月10日傍晚,修羽三人乘坐的航班抵达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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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的有点困难,因为涉及到后边剧情,我知道我文笔不好,所以就更不敢在剧情上有一点放松。
谢谢你们来看,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