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爷来了!”
一个穿着制度,有些秃顶的健硕中年男子迎了出来,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了王东亮的轮椅前。
王东亮包在绷带下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尴尬的小声说:“后边那个是徐卫堂。”
中年男子脸上笑容不减,问道:“那您呢,您怎么称呼?”
王东亮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回答:“我是王少爷。”
那中年男子的微笑终于是忍不住凝固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走到了队伍最后的小黄毛儿面前。
“齐所长!”黄毛儿奋力的双手摇着轮椅。
“我帮你推吧。”一边说着,齐所长一边快步走到了黄毛儿身后。
几人进了一个屋子,纷纷落座,当然,有三个人是自带座椅的。
一个年龄不大的小警察来回跑了几趟,给每个人都拿了一次性纸杯装的热水。
“徐少爷,这……”
齐所长刚说话,就被黄毛儿给打断了。
“所长,别少爷少爷的了,这么叫我很出戏,我叫徐卫堂,叫小徐小堂都成。”黄毛儿说道。
齐所长也是微微有些尴尬,抬起手搓了搓地方支援中央的脑袋,说道:“哎呀,小徐,这些年有钱的见过不少,但是有钱有成你家这样的,离我们生活就太远了,一般也不会跟我们这儿有啥来往,整得我也不太清楚怎么称呼好了。”
小黄毛儿和齐所长正寒暄着,房间另一边桌子旁的王东亮小声喊道:
“大鹏,大鹏。”
“咋的了。”毕竟场所特殊,一向大嗓门的大鹏也压低了声音,小声回应道。
王东亮疯狂地用眼睛瞟着旁边桌上的水,说道:“给我喝口水呗。”
大鹏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是能动吗?咋的绷带绑住时间长了肌肉萎缩了。”
“萎缩你个大头鬼啊!”王东亮忍不住骂道:“你是弱智吧,这特么是在派出所呢,你就不能装装样子。”
大鹏这才反应过来,一拍光头,“对对对,等我一下啊。”
镜头转向坐在两人旁边的王征南,虽然他的脸大半都在绷带里,并且本身是面瘫,但是我为了水字数同时兼顾节目效果还是要说:
王征南面无表情的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刘云鹏和王东亮顿时目瞪口呆的看了他一眼。
刘云鹏:(?????????)
王东亮:(*???*)
“那……”王东亮回过神来,小声问:“那我还用你喂我喝吗?”
大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略一思索:“算了我还是喂你喝吧,演就演个全套的吧。”
“我觉得也是。”王东亮连忙在一旁点头附和。
大鹏拿起水杯,递到了王东亮的嘴边,王东亮把嘴唇搭在了杯沿上,两人配合的很好。
然后接着,当水碰到王东亮嘴唇的时候,因为水太烫了,体内来自远古的保护机制瞬间觉醒,猛的往后缩了一下。
结果是,整杯热水,全都倒在王东亮的裆部。
“啊——烫烫烫烫烫!”王东亮忍不住大声尖叫了起来。
……
不远处的齐所长吓了一跳,回头撇了一眼,问道:“你朋友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水太烫,烫到舌头了吧。”
……
“你特么……你特么是残疾吗?用不用我把这绷带给你包上啊?”王东亮恨恨的咬着牙道:“我特么绷带里边没穿内裤,都渗进去了。”
大鹏也有些尴尬:“你往后缩啥啊!”
“那这么烫,我能不缩吗?你手是干嘛的啊!”如果不是在派出所,王东亮真是恨不得和大鹏来一场真人pk。
“烫啥啊?人家南子不也喝了?哪像你似的,是个大老爷们吗?”大鹏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可嘴上还是不饶人。
这话说的王东亮也一愣,之后不禁扭过头,问了王征南一句:“南哥,你喝那水……不烫吗?”
“不会啊,刚才你们在那小声嘀咕的时候我去兑了点凉水。”王征南回答道。
大鹏看了一眼三人同款的打扮,问道:“你就这么走着去的?”
“对啊,怎么了?”
大鹏抬起大手拍在脑袋上。
哎,心很累。
……
“小堂啊,那我在sh那边的事儿……”齐所长小心的问道。
“回头我就跟我哥说!”黄毛儿一拍胸脯,说道:“就包在我身上了!”
没几分钟的时间,黄毛儿看样子是和齐所长聊的差不多了,两个人一顿小鸡啄米似的对着疯狂点头,大有忘年交,结为同性兄弟的意思。
“齐所长!”门口想起了敲门声。
齐所长当即站起身,满脸堆笑的向着几人比了个眼色,然后出了房间,在门口说了没几句话,就又走了进来。
“他们人到了。”齐所长说道:“具体想怎么处理,你们商榷一下,到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
“妥了,齐哥!”黄毛儿高高的举起了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大鹏几人心中不禁都燃烧起了无产主义的熊熊烈火,看着眼前的黄毛儿,只能说,真的是阶级敌人啊!
“南子,这回是你受伤了,怎么解决你定,是坑他们点钱,还是拘起来收拾收拾?”黄毛儿翘起了二郎腿,嘿嘿笑道。
“用不着吧。”王征南摇摇头:“也犯不上怎么着,你看着办吧,这回真谢谢你了。”
“没事,没事!都是哥们说什么谢字啊,你也不是紫衫龙王。”一边说着,黄毛儿往前探了探身子,接着说道:“其实要我说,坑他们那两个钱也没啥意思,不差他们那点钱。要说打一顿吧,在酒吧门口就打过了,也没意思。”
一边说着,黄毛儿直起了身子,一拍大腿,咧嘴一乐,说道:“要我说啊,就好好气他们一顿,比什么都解气!哎嘿嘿嘿。”
一看黄毛儿咧嘴乐的样子,几人不禁都是一阵恶寒。
只能说,那几位老哥,怕是要遭殃了。
此刻,在派出所的大厅。
“什么!”方正道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喊道:“他们也报了警,而且还说我们把他们打伤了。”
他面前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警察,一张浓眉大眼的国字脸上写满了“为人民服务,做人民的好儿子”几个字,他低了低头,看了一眼受伤的文件,然后声音洪亮的说道:“准确的说,经过核实,根据你们报警时所陈述的事实我们根本没办法立案。因为,首先我们根本没有找到你们被殴打的地方的监控录像,其次除了你们几个报案人以外,也根本没有任何证人,经过后期走访,也没有能为你们被打作证的人或者任何互联网上的视频文件。再其次酒吧备案的所有保安在你们都一直在监控可以照到的地方,并不存在殴打你们的机会,所以说,只根据你们几个受害人所提供的信息根本没法进行立案调查。”
方正道几人心中简直在呐喊,你这个朗读新闻联播式的语气和学校升旗校会发言的优秀学生干部一样洪亮的嗓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是故意来气人的吗?不过这话,当然是只敢憋在心里,不敢说出口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气人?哼,这才刚开始也算气人?
要大鹏来说,黄毛儿随便一个眼神都比这气人十倍!
“那你看看,我们这伤,总不能是假的吧?”一旁的一个干瘦男子一步上前,挽起了袖子,示意给眼前的年轻警察。
一挽袖子,光是从手腕到手肘,就有多处淤伤。
其实当时跟他们动手的人,也不是吃白饭的,动手有分寸,多数伤,都是打的时候痛,事后却不明显。
但打的时候再痛,都没有如今小警察说话让人窝火。
“这个伤的来源,目前我们不能确定,不能排除是你们在回家的路上摔倒造成的。”小警察说道。
这话一出,顿时把几个小青年气的够呛。虽然这是在派出所,几个人都心里打颤,可是人难免有几分火气。
一个身材矮胖,染着黄色头发的小青年,众目睽睽一粒粒解开了衬衫的扣子。肉肉的胸脯上也是一处处淤青。
“那我还能摔出这么多伤来?”他问道。
小警察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瞬间眼睛放光,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瞪得溜圆,双眼之中,英勇投身无产阶级革命,为团结全世界无产阶级而奋斗终身的革命烈火熊熊燃烧了起来。不过随即,就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样子。
小警察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小声喃喃道:“哎呀,险些没有抑制住我的革命热情,差点犯了左倾冒险主义的错误,虽然我们共产党人从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但也坚决不能历史的倒车啊!还好还好!”
几人疑惑的看了一眼小警察,怎么刚刚说话那么洪亮,突然说话又听不清了?就好像有一种若隐若现的力量不让人听清一样。
有人不禁问道:“你说什么?”
小警察连忙正色,声音洪亮的大声说道:“谁知道这些伤是不是你们在更衣室里摔跤的时候留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