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沐夏今天比较清闲。之前打的络子和绣的帕子卖了个不错的价钱,她托张德家的除了买了一些新的绣线之外,还买了一些零食。
含若揣着一个鼓鼓的包裹进来的时候,乔沐夏的心里还是眉开眼笑的。
毕竟这个时代没有那么多美食,烹饪手法比较简单,更别说零食了。
乔沐夏在乔府本来就是被克扣了伙食和份例的,吃的不是普通就是差。难得想吃点零食,但不是点心也就是一些水果。弄的乔沐夏对油炸花生米反倒是很钟爱。
“姑娘。”含若笑眯眯的进了内室,把怀里的包打开“姑娘,我托张德家的给你买了你爱吃的蜜枣,算算日子过几天就到了姑娘你的月事,吃蜜枣正好。又甜又补身体。”
“丝线可买了?”乔沐夏接过蜜枣拿了一个放到嘴里。
“买了买了,姑娘您看。都是瑞福轩的。上好的。就是比平日里的贵了一些。”
“贵也不怕,咱们做的更好一些到时候卖的再贵点,就都赚回来了。”乔沐夏安慰道,又瞅瞅窗外的院子里,“怎么不见应碧?”
“她呀一早就出去说要去厨房给姑娘做个好吃的补身体,怎的到现在也没回来。”说着说着含若也朝外边望了起来。“这都快到中午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乔沐夏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应碧这个人她是知道的,人很稳当,也会说话。比起含若,乔沐夏实则喜欢应碧更多一些。早上她说去做点好吃的,乔沐夏也没想过会出什么事,可是这都快到晌午了,怎的还不见人影?
“哎呀,姑娘你看!”含若忽然一指,乔沐夏看去,确实赵嬷嬷带着几个媳妇子浩浩汤汤的进了乔沐夏的院子。
无事不登三宝殿。乔沐夏很难说清楚自己此刻的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她看着赵嬷嬷几人的气势,心里分辨着莫不是应碧闯了祸?
“五姑娘。”乔沐夏前脚刚进外室,赵嬷嬷等就进了屋。“老奴奉夫人的命令,来请五姑娘去夫人房里问话的。”
“嬷嬷可知是不是夏儿最近做错了什么,母亲为何要夏儿去问话?”乔沐夏行了个礼,一脸呆愣无知的表情。
“也没什么,不过是问几句话。和姑娘本身也无关,是姑娘的贴身丫鬟应碧闯了祸,偷拿了厨房的东西。被厨娘逮住,夫人要老奴请五姑娘前去帮助处理这件事。毕竟那偷东西的贱婢可是姑娘您房里的。”
乔沐夏脸上假装放松,心里实则有如打翻了五味瓶——要说应碧偷盗,她是一百个不信的。怕就怕这里有什么机关,自己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到时候自己陷进去不说,再连累了含若还救不出应碧,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可是心里这样想,嘴上却只能说着随意的话。“应碧那丫头安分守己,不会做鼠盗之事,此事定有误会,我这就随嬷嬷前去。嬷嬷请稍等,我回屋换身衣服。”
赵嬷嬷没说话,只是双眼看着前方。乔沐夏当她是默认,叫了含若回房帮自己更衣。
“姑娘这可怎么办!”含若急急地小声说,“应碧姐姐不可能偷东西的!”
“我知道,只怕这次是他们有备而来,对付应碧其实是为了对付我。你呆在房里不必跟我去,记得,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或者晚些没回来,你也不要冒失地去找我。”乔沐夏趁着这有限的时间赶紧嘱咐道:“若是我一夜没有回来,倘若没事也就罢了。若是被看管住了,或者没有救出应碧,你记得找那个张德家的,让她去夏侯将军府找夏侯姑娘。就说我这儿有了好看的花样子,让她来府一趟。”
“这、这能行么…姑娘你不要吓我。你会出什么事?还有、还有那个夏侯姑娘是谁,能救我们吗。”
乔沐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总该会有用的、好了。我得走了。”乔沐夏披了个披风,又握了握含若的手,把一个包了银子的帕子放在她手上。“你若信我,就等我到晚上。这钱你留着疏通。”
“姑娘!”含若已带了哭腔。
但是乔沐夏却摆摆手,再没说话,走了出去。
乔夫人坐在屋里,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茶。时不时的抬眼看一眼跪在不远处的应碧。现在天开始冷了,乔夫人就把屋里的椅子,榻子,休息榻下面的地板铺了上好的老虎皮。老虎皮隔凉,脚踩上去也暖融融软绵绵的。但是应碧跪的地方可就没有这么好了。她只得跪在冰凉的地面,可就算双腿酸麻,地面的寒气刺入骨髓,她也不动一动。
“你跪的再坚贞,嘴唇咬的再紧,也是无用的。”乔夫人眯着眼看了她一眼,凉凉地说。
“夫人,婢子真的是冤枉,还请夫人做主分辨。”无论乔夫人说什么,应碧都只有这一句话。
“我知道你个有骨气的,就是不知道用了刑,你是不是还能这般不肯就范。”
“夫人做主!婢子真的冤枉!”应碧不抬头,也不分辨,只是执着地说这句话。
身后传来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是赵嬷嬷带着乔沐夏回来了。
“夫人,五姑娘来了。”
“恩。”
“母亲。”乔沐夏进了屋门,匆匆瞥了一眼跪在地上被懂得瑟瑟发抖脸色发白的应碧,心里一疼。却假装没看见,只是跪下。“夏儿给母亲请安。”
“你可知道我为何叫你来?”
“路上听嬷嬷提了几句。母亲,应碧伺候夏儿好些年,夏儿知道她的脾性,断不会去做偷盗之事的。”
“我也不想冤枉好人。可是有厨娘抓住了正在厨房里鬼鬼祟祟偷偷拿东西的应碧,还有证人证明那应碧早上趁厨娘们去休息的时候就溜进了厨房。”乔夫人裹了裹身上的毛毯,口气虽然慢悠悠但是也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威严。“你说这是冤枉她吗?”
“回夫人的话。”应碧看见乔沐夏,终于为自己申辩。“婢子昨天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下发现了一窝鹌鹑蛋,想来是风刮掉的。婢子想着天气渐冷了,想给姑娘煮几个蛋吃补补身子。谁知道去了厨房的时候发现没人,婢子怕被人说不守规矩,只是进去看了看喊了几声。无人应答就退了出去,又去了园子里想看看还有没有被刮掉的蛋。等到临近中午,婢子才再去了厨房,那厨娘本来是答应我可以进去的。谁知道她又偏偏看中了婢子的脖子上的玉牌。问我索要,我不给,她便抓住我大喊说我偷盗。”应碧头低低的,“夫人,婢子的话都是实话,请夫人明查。”
听应碧这么一说,乔沐夏心里暂且有了个底。来时的路上,她最担心的就是此事是乔夫人设的一个局,可是她回想了自己近来的表现,又觉得自己并没有锋芒太露也应该没有什么把柄会被对方抓住。如果是这样,摸不清乔夫人心里如何想那就太糟糕了。这样一来没有应对,实在是被动。
如今却原来只是厨娘贪图小财所引发的,倒是比预想的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