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靖宇将手中的凤翅鎏金镗丢给了郑奕菲,他自己则是背着李莫凡拼力往前走去,三人还没走几步,就碰到一百多个装备精良的兵士,正是风寅初带着巡查的属下,早前风氏父子察觉有厮杀声,因而抢先去查看情况,这才赶巧地救下了李莫凡和郑奕菲。
风靖宇亮出身份后又简短询问了一下,那些兵士匆匆奔去寻找风寅初,风靖宇则继续背着李莫凡回城,深夜十分,大名府的街上基本看不到行人,他行步匆匆,紧赶慢赶的来到了宇文承都的大帐。
“世伯!世伯!”刚一进来,风靖宇就大声的喧嚷起来。
“怎么了?”宇文承都面色平静,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风靖宇,却发觉风靖宇的背上竟然还有人,不由得微微一怔,“这少年是……”
郑奕菲心知面前的人就是传说中的二品中期高手天宝将军宇文承都,急忙上前道:“宇文将军,我是麟府郑家的郑奕菲,这个少年叫李不凡,就是他在霸州防御战中抵御辽军、击杀乌利可安,不过他现在被契丹高手耶律东庆打伤,龙象之力正在侵蚀他的心脉,我功力不够强,无法替他驱除,您快救救他!”
宇文承都略一皱眉,大声道:“先不要急,把他放到床上!”
风靖宇连忙背着李莫凡朝内账走去,他时常在这里走动,对这里的位置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
宇文承都也大踏步走进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跨到床边,待查看过李莫凡的身体情况后,声音不觉有些凝重:“这少年的内力……倒是精纯得很,只可惜不够浑厚……姑娘先将他扶起来,我用奔雷诀替他驱除龙象之力,靖宇你快去找大夫,他受伤很重,单靠内力还不够,他现在需要医治!”
“得令!”风靖宇略一拱手,连忙冲出账外,寻找郎中。
几人各自忙碌,足足折腾了一夜,眼见着李莫凡面色渐渐平复,宇文承都略一抹去头上的汗水,怔然出神,看向李莫凡的目光竟然带着些许的敬重:【这李不凡体内的内力多半会是天罡诀,在没有奇遇的情况下,少年人的内力很难达到厚重,他们最应该追求的是内力的精纯,真没想到在他这个年纪,还会有人的内力之精纯可以达到这个地步……不过话说回来,天罡诀,这似乎是那个人的武功吧?这样说来,此人估计是他的徒弟!霸州一战虽然在那些大臣眼中只是一场小小的胜利,可是以微弱的兵力牵制住如此多的辽军甚至击杀辽军主将,这种功绩就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人能够达到的了……真不愧是他的徒弟!】
“怎么样了?”风寅初走进来,看到宇文成都面色有些不对,略微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有大碍。”宇文成都摇摇头,“那个耶律东庆呢?”
“被他逃了。”风寅初面色有些沉重,“这家伙不但武功高强,脑子更是聪明,他似乎在修炼双功法融合。”
“魔法?”宇文承都有些讶异,一般情况下,魔法这玩意儿除了少数人之外都是文人才修炼的。
“没错,我没想到这一点,被他钻了空子。”风寅初点点头,“虽然我用劈斩给他留下了重伤,但是没能把他留在这里。”
“如此说来,此人日后,恐怕又是一个劲敌呐……”宇文承都看向李莫凡,“这小子内力精纯远超同龄人,头脑也足够灵活聪明,他日也可以成为扼守我大唐北方边庭的重臣。”
“怎么,你想培养他?”风寅初看了一眼李莫凡,问道。
“没错。”宇文承都望向远方,“你知道,辽国已经是内忧外患,北方草原上一个部落的衰落就意味着另一个部落的崛起,到了辽国灭亡之时,恐怕就会有另一个力量超越辽国的国家在那苦寒之地产生,到了那时候,你我的年纪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年富力强……那些新生代将领里面,我最看好的是郑彦,其次是凌夜名,至于林兰洛、肖无禁,他们没有独当一面的才干和头脑,凌夜名也没有经历过彻头彻尾的硬仗洗礼,只有郑彦是可以在实战中大放异彩的……这个李不凡虽然年轻,可是能力足够,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又会是一个可以独挡一面的大将呐……”
……
次日清晨,李莫凡悠悠醒来,脸色好了许多,已经可以独自走动。守了一夜的郑奕菲精疲力竭,再加上有伤在身,见他没有大碍,终于肯去歇息。两天后,李莫凡伤势基本恢复,身体情况好转,日常行动基本上不受影响,这才与郑奕菲向宇文承都说了一声后急忙赶去留守司。
大名府虽然并非是陪都,但是也属于直辖市一类,其地位比起普通的军州要高,所以这里的最高官员一般不唤作知府、知州或知军,而是称作留守,正常情况下由朝中大臣兼任,而汪文言此人本来在朝中担任着中书舍人的差遣,是地位与六部尚书平齐的高官大员,后来皇帝李普听从了汪文言老丈人太师秦时的建议,派他留守大名府重镇,实际权力就是掌管大名府的军政事务。
因为相比之下,汪文言职务中的中书舍人的地位更高,所以人们便称他为汪中书,再加上太师秦时的女婿这一身份,更让他的权力大增,在这大名府里俨然就是土皇帝般的存在。
李莫凡和郑奕菲来到留守司,与守备的军士简单解释了一下后,很快就在议事厅见到汪中书。
那汪中书对郑奕菲倒是很客气,一口一个贤侄女,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可对李莫凡那是正眼都没瞧过,当听说李莫凡只是小小都头,那更是再没看过他一眼,如果不是看在郑奕菲的面子上,恐怕就要他立刻出去。。
李莫凡心中有气,却也没有说“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他干脆不说话,安静地站在一旁,一脸的漠然与淡然,他知道这汪中书纵使与郑彦有交情,但终究是大奸臣秦时的人,心中本就没有好感,此刻更加厌恶。
说到底,郑彦确实是大将之才,而他的政治觉悟也足够,只是说起来看人的眼光……单说这汪文言,郑彦就算是看错了,这当然也会有郑彦当年考试的时候汪文言给他留下的印象形成的主观因素,但是他终究没能从客观方面分析出汪文言的变化,这也就说明郑彦在看人的眼光上容易被个人因素而误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