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七章
咚!
一个燃烧着烈焰的巨人,推金山倒玉柱般从空中跌落下面,轰然砸在地面上。
烈焰滚滚。
那巨大的身形在急速的缩小。
很快变成了一块瘦小的人形焦炭。
啪嗒!
龙小山落在那人形焦炭的面前,眼神平静的将收敛光华的虎魄刀收回戒指中。
他的脸色略显苍白。
真元的威力果然巨大,远不是真气能比的。
不过他凝练成的真元,只有真气旋涡核心的一滴。
先斩武元魁。
再斩昆塔。
两刀便是将他的真元彻底耗尽了。
他內视丹田。
真气旋涡核心,大量的真气在往中心凝聚,压缩,过一段时间很可能再造出一滴真元。
这让龙小山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真元不是一次性的。
否则,便是斩了两大宗师,他都会可惜。
这真元绝对是他现在最强的底牌,一旦施展出来,几乎能接近先天真人的一击,至于能否真正媲美,他不敢确定,毕竟真人境已经达到了不可想象的高度。
不止是真元的强大,真人境对天道的理解也远超炼气境。
现在整个隐门中,已经很久没有先天强者现世了。
龙小山不再管那烧成焦炭的昆塔。
抬眼看去,此时那天山派的童姥姥已经停止了哀嚎,不过面容扭曲,依然显得很痛苦,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龙小山负手走到她面前。
尽管童姥姥此时头疼欲裂,似有千万把钢刀在不断的切割她的脑髓,可是看到负手而来的龙小山,双眸中依然流露出极度的恐惧,披头散发,瑟缩颤抖。
刚才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到了。
龙小山两刀斩杀了武元魁和昆塔。
仅仅如此,还不能让一个横行天下数十载的宗师天人吓成这幅鬼样子。
让她如此恐惧的是,龙小山天眼神通,直接轰中了她的神魂。
在她的神魂中。
龙小山就不是一个人,而是那尊高高在上的九天神祇。
用那金色的竖瞳淡漠的俯瞰着她。
“别,别杀我,天人,饶过老身,老身愿肝脑涂地,伺候天人。”童姥姥颤颤巍巍,仿佛一个被吓破胆的普通人,再也没有一丝宗师的骄傲,匍匐在地,磕头不断。
龙小山皱眉看着她。
他的本意,自然是一个都不放过。
要用这三大宗师的鲜血,震慑整个隐门。
否则,隐门中人真把他当做一盘菜了,什么阿猫阿狗都上来啃一口。
这次要不是他临战突破。
又用阵法阻挡了三大宗师一些时间。
恐怕躺在地上的便是他了。
他倒不是畏死。
只是他现在不再是孤家寡人,他的背后,有着龙门,有着许多依附他而活下去的孤儿,还有那么多和他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女人,家人,一旦他身死,可以想象,等待这些人的是什么厄运。
所以他不能死。
所以,他要用冷酷手段,震慑所有人。
他龙小山,惹不得。
谁敢惹,就得做好丧命的准备。
弹了弹指甲,龙小山盯着童姥姥,他看得出,童姥姥已经被他彻底吓破了胆,他的天眼神通,本来就有震慑神魂的威能,就如同当初的汪四海一样。
一个宗师,要真的能为他所用,当然是再好不过,毕竟他震慑的目的肯定达到了。
武元魁和昆塔的死已经足够震住大部分人。
除非是那些龙榜前十的大宗师。
不过他真不信没有利益瓜葛,那些大宗师便会冒然来找他,到了那个地位,哪个不惜身。
不过他还是有一丝顾虑。
童姥姥毕竟是宗师。
当初他也是震慑了汪四海,汪四海还是背叛了他。
说明,光靠神魂震慑,是绝对不行的。
这时候他脑中一闪,他吞噬过唐鸿鹄这样的老牌宗师,对隐门有极深的了解,他娓娓道:“听说你们天山派有一种绝命生死符,中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远受制于施法者,你把生死符秘法给我看看。”
童姥姥一颤。
她能成为宗师绝不可能是傻瓜。
而是绝顶聪明的人。
她很快便明白龙小山的意思,眼神闪过一丝恐慌,可这时候,她又怎敢不给,不给,她连命都没有了。
很快。
生死符秘法落到了龙小山手里。
龙小山浏览一遍。
淡淡一笑,原来这就是生死符的奥秘,他神魂强大,又是大灵师,这种秘法,虽然颇为晦涩,可对他而言,只要看一遍便领悟了。
生死符秘法,中者无解。
能够解脱的,只有用更强大的功力,把生死符从身体里逼出,就好像排出侵入体内的毒素一样。
不过他的长生诀真气经过压缩,哪怕不用真元,也比童姥姥的罡气质量要高得多。
他抬起食中二指,虚空划动。
一道道秘法符文在虚空中凝结,片刻之后,一道青白色的生死符便在空中浮现。
他屈指一弹。
啪!
这片生死符便打入了童姥姥体内窍穴中,藏于一隐秘之地。
“啊!”
童姥姥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
整个人忽的翻倒在地,她的体表,一道道青色的纹路弥漫出来,凝结成了一个古体的死字。
此时,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分血肉,都仿佛被人用极寒气温冻结了,然后再浇上开水,一点点撕开她的血肉,痛苦得无以复加。
童姥姥曾用生死符,折磨过无数人,现在天山派麾下的大量附属势力,都被她用生死符控制着。
可没想到,有朝一日,这门秘法会用在她自己身上。
“原来生死符发作是这种滋味。”
童姥姥哀嚎着,满地打滚,恨不得立刻死去,可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完全失去了控制,她越想死,生死符发作的便越剧烈。
何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便是她现在的状态。
“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
童姥姥凄厉惨嚎,滚到了龙小山脚下,干枯的手指抓住龙小山裤子的下摆,鼻涕眼泪横流。
龙小山双眸淡漠,直到童姥姥哀嚎的声音变得嘶哑无比,已经连挣扎都挣扎不动时,他才神念一动,运转生死符。
童姥姥身上那古体的死字,渐渐扭曲,变成了一个活字。
痛苦也如潮水般褪去。
她像一条被潮水拍打在沙滩上,又经过烈日酷晒的死鱼,嘴角流着白沫,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