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山觉着自从殿下被人劫走,他便倒霉透顶。他本想戴罪立功,接回自家主子,可几次三番被阻拦。
立功?没变成罪上加罪已是王上宽宏大量。
雁瑞一百人灰头土脸,走在回国的路上。在进入雁瑞边城之前,仓山回首遥望扶熙,暗暗发誓他这一辈子,再不想进入那个国家。
“无耻之国。”仓山骂道。
“你没接回承儿?!”因连日担忧,吕奢肥胖的身子消瘦许多:“仓山啊仓山,枉我信任你,命你贴身护卫皇子!可你保护不当,随后十箱黄金被劫,现在你又对我说,送出去五箱金子,没能换回我儿?”
“请王上听属下道明缘由……”仓山自觉委屈,那扶熙有心抵赖,他又有什么办法?
仓山将经过仔细讲明,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
吕奢愤怒的将册子扔远,怒道:“扶熙无耻!当真无耻!来人,速速召见李寿!”
李寿接到传召后垂下眼帘,眸中满是嘲讽。想来是王上金子送出去,人没要回来,否则也不会这般急着召他。若王上听从他的建议,直接陈兵扶熙瑞城,又怎会白白送出十五箱黄金?
“李大人请。”传话侍卫一路恭敬地引着李寿入宫,吕奢一见李寿立马道:“扶熙收了五箱黄金却不肯放我儿,这可如何是好?”
李寿气定神闲地抚摸着山羊胡,道:“出兵!”
扶熙,贤仁宫斜对面的一棵桃树下,云绮双手撑着青石小路,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子。
桃树与美人本是万分相配,怎奈何美人双膝酸疼青紫,面色阴毒可怖,竟是站也站不稳的模样。
云绮身后的小宫女伸手欲扶,被云绮一掌打开,斥责道:“滚开!别碰本宫!”
她恨!恨太后护短,因为那日她对云菱所言,降罪于她!恨太后令她跪在贤仁宫外头,承受着来来往往宫人异样的目光!她恨每日里要跪上一个时辰,而这份惩罚,足足有一个月那么长!
“回去告诉太后,本宫还有二十四日。”云绮的声音阴冷,吓得小宫女缩起脖子,一溜烟跑回贤仁宫。
太后听完小宫女讲述冷笑一声,道:“哼,朽木不可雕也。”
云绮瘸着腿走路缓慢,那帮子狗眼看人低的内务府奴才,知晓她被太后责罚,竟然不肯派软轿入茗萏轩。
“总有一日,本宫要这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云绮恨道。
直到日渐西下,一路走走停停的云绮,终于看到了茗萏轩的影子。此时妍太妃已带人寻出门来,见自家女儿正孤零零坐在一块石头上,衬着夕阳的余晖,瘦弱的身影那般可怜。
“绮儿,”妍太妃泪流满面,快走几步上前心疼道,“可是膝盖疼痛?如此日日跪下去,旧伤不好又添新伤,太后娘娘想要了你的命不成?”
“我这就去求陛下,求陛下恕你无罪!”
妍太妃哭着就要往议政殿去,云绮一把拉住她,哽咽道:“母妃别去!我不许你去求她!”